第九十七章 魔癮草
帝都,穿越者協會。
陳航和劉璐走後,這個還有些規模的小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老李一個人,平日空蕩蕩的,再加上老李時常去外面的酒樓里過夜,更顯得冷清,院中的雜草都長起起來,無人清理。
不過就在這雜草叢生的小院子里,今天倒熱鬧了起來,擺了一張四四方方的軟木桌子,上面鋪著淡藍色的羊羔毛墊,整整齊齊地碼著四座用羊脂玉做成的」長城「。
圍著桌子坐了四人,東南西北一人一個方位。年紀都有些大了,一個老人馱著背,有幾分猥瑣的氣息,正是老李。另一個的背卻挺得筆直,透露出與他年紀不符合的霸氣和凌冽。還有一個體態有些發福,最名貴的腰帶也束不住他勃然欲出的大肚子,不停地用精緻的絲帛擦著自己額上的汗,手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最後一個懶洋洋地靠在藤椅上,鼻樑上有一道刀疤,不是楊成久又是誰。
另外兩個,一位洛蘭帝國的皇帝,王加登。另一位,卻是帝國第一富商,商會會長,錢氏財團的掌門人,錢見發。如果有人現在給這個小院子里投下一發魔法禁咒,那麼洛蘭的政治和經濟,恐怕都要倒退十幾年了。
「三筒。」老李摳著腳打出一張麻將,埋怨道,」想讓你們幾個聚在一起打把麻將真是越來越不容易了。「
「碰。」老王不假思索地碰牌,順手打出一張八筒,「最近忙,北方又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協會新招的幾個小年輕可都在北方呢。」話是這麼說,老李卻一點也沒有擔心的樣子。
「阿發你來說。」老王對著坐在他對家的胖子說,眼皮微抬。
「嗨,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那幾個不要命的遺族,北方防線沒防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好在最後還是守下來了。」
「遺族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他們從沒有在冬天要來的時候進攻過。」老李問。
「誰知道呢。」錢見發考慮了半天,看著牌池裡,猶猶豫豫地抽出一張七筒打出去。「天曉得那些獸人腦子裡是什麼東西。」
「胡。」老王抓住那張七筒,把牌倒了下來。
錢見發懊悔地搖了搖頭,不滿地嘟囔道:「放著五八筒不胡,居然胡單吊。」
「沒阿發說的那麼簡單,這次遺族的進攻不僅有獸族,還有精靈,連狼騎兵也出現了。」老王繼續跟老李說。
「什麼?不會是真的吧,狼騎兵不是早就被我們打散了嗎?」坐在對面的楊成久驚訝地問道。
「是啊,竟然連精靈也參加了?」老李也驚訝道。
「你們說,這裡面是不是有人在搞鬼。」老王說。
「你是說那個人?」老李心中馬上想起了一個名字。
「除了他還能有誰。」
「他是想借遺族的手來向我們開戰?」
「他已經這麼做了。」錢見發說,「只有他的能力和智慧才能把獸人和精靈重新聯合起來。」
「這麼說來。」老李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不只是獸人和精靈,他是不是打算把所有的遺族都重新聯合起來,甚至還有那些巨龍。」
老王一聲不發,專心地摸牌打牌,但老李能感受到他不平靜的情緒,彷彿一團火焰在很久很久之後又重新開始燃燒,讓近在咫尺的老李有點喘不過氣。
「我們又要面對一次遺族聯軍嗎?」老李苦笑道。
「那就讓他們來吧,這次我會把他們一起送進地獄。」老王把牌倒了下來,三人都朝那裡看去,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做了一副叫做龍七對的大牌。
冰封森林。
經過幾天的路程,陳航等人已經抵達了朱改革的部落。雖然在出了地精集市后,維姬帶著雪熊傭兵團與他們分道揚鑣,但這一路有強悍的獸族士兵同行,實在輕鬆了不少,不必擔心強大魔獸的襲擊,更能收穫很多珍貴的魔核和魔葯。
在獸族部落,陳航幾個人類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但好在朱改革的薩滿身份還是有一定的威懾力,他們才有驚無險地在周圍獸人敵意和驚恐的眼神中進入到最裡面的薩滿祭壇。
在這裡,陳航第一次見到了朱改革口中的老薩滿。
「你果然來了。」
昏暗的祭壇里,老薩滿頭也不回,說不上魁梧的背影只顯露出無盡的蒼老和桑田。
這句話說得有些奇怪,就好像老薩滿早已知道陳航一行人會來到這裡一樣。
朱改革走上去,拉著老薩滿的手,說:「老爺子,是我回來了。」他指著陳航等人:「這幾個.……是我的朋友,路上認識的。」
老薩滿抬了抬厚重的臉皮,渾濁的眼睛掃了陳航等人一眼,最後把目光停留在帕克身邊瑟瑟發抖的小扎克身上。
「小扎克……我的孩子,你怎麼也跟著過來了?」
小扎克正準備開口,帕克在一旁用力地咳嗽了一聲,這個可憐的小地精瘦小的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才換了一個弱弱的聲音說:「是……是馬丁老爹讓我來看看您呢。」
老薩滿看了帕克一眼,又看看努力憋笑的朱改革,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
「幾位遠方來的朋友,放了可憐的小扎克吧,他什麼也沒做。不然老頭子我,可沒法跟馬丁交代.……你們來,是想知道關於魔癮草的事?」
「大薩滿果然料事如神。」陳航給帕克使了個眼色,帕克放開按在小扎克肩膀上的手,小扎克愣了一下,馬上跑到老薩滿身邊去了。
「大薩滿爺爺,是這些人類,綁……」小扎克立馬尖聲尖氣地控訴起來,不過話還沒說完,帕克瞪了他一眼,他的聲音立馬沒了。
可憐的小扎克,這一路上肯定沒少受帕克的折磨,都留下心理陰影了。
「大薩滿,我就實話跟您說了吧,小扎克確實是我們帶來的……嗯.……用了一些『手段』,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現在正處於危險之中,急需魔癮草來救命。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陳航坦誠道,「如果您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只要能快點找到魔癮草救朋友的命,我什麼都願意做。」
「你那位朋友,是個女的吧?」
陳航一愣:「嗯……受傷的有好幾個,有男有女。」
朱改革插口道:「老爺子,你知道的話,就快告訴我們吧。一會我陪您下棋。」
「許不許我悔棋?」
「許,許,許,您悔多少步都可以,行了吧。」朱改革搓了搓手。
「這還差不多。」老薩滿嘟囔著,又看著陳航說:「我確實知道哪裡有魔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