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殘月懸挂於高空。
在華樂宮的門口熙熙攘攘的出現了幾十道身影,一眼望去都是一些宮女和太監。
吳文庸站在隱蔽角落處,細眼觀察,發現這些宮女太監的站位有些奇怪,似乎在拱衛著什麼。
定睛一看,在人群的中間,有一名身材瘦削,面色蒼白,神情慌張,四處張望,身穿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年輕男子。
「那人估計就是月輪帝王了。」
杜興順著吳文庸指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見了那身扎眼的龍袍,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笑道:「等了這麼久,總算是出現了。」
「再等一會,我們就潛入進去。」
「好。」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吳文庸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於是模仿鷓鴣鳥,發出了幾聲細微的尖叫,緊接著華樂宮的四周斷斷續續的響起了鷓鴣鳥的叫聲。
吳文庸收起摺扇,杜興背著雙刀,兩人貓著步子來到了華樂宮門口,趁守衛昏昏欲睡之時,直接扭斷了守衛的脖子。
兩人悄悄打開宮門,忽然有數十道黑影從黑暗中跳出,一閃而過。
吳文庸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處理掉了屍體便悄悄的關上了宮門。
華樂宮門口再次陷入寂靜。
在月輪皇城城門口,有五位面色疲憊,身穿黑衣的男子。
這五人是從青山皇城一路趕來的,他們的目的就是找到吳文庸和杜興,示意二人切勿輕舉妄動,在月輪皇城暗自潛伏,等待少帝的下一步指示。
周通對著身邊一位男子說道:「老朱,打探情報這類的你最在行,杜興二人的行蹤還得靠你。」
「沒問題。」朱貴點了點頭,隨後隱沒在了黑暗中。
剩餘四人找了一家客棧便住了進去。
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在尋找的吳文庸杜興二人早早的潛入了皇宮,正在實施著自己的計劃。
……
青山帝國邊境線上,有一支幾千人的隊伍在此處安營紮寨。
營寨上有一面隨風飄揚的杏黃色大旗,在大旗上綉著一個「慶」字。
這隻隊伍就是先行一步的慶家軍,領頭之人自然就是慶家家主慶雲之。
靈均芸擔心天元帝國在月輪帝國的強攻下支撐不了多久,於是讓慶雲之領著慶家的人先行出發,自己帶著大部隊隨後就到。
月輪帝國對於青山帝國的軍事調動已經收到了風聲,此刻正在大帳內商議軍情。
王劍依舊坐於主位,他的左右還是坐著林家人和自己的心腹將領,與之前有所不同的是,林家人這邊少了個靈帝三階的林生,心腹將領這邊少了個勇猛好戰的於紹秋。
「大將軍,不知您對青山帝國此次兵馬調動有何看法?」林毅拱手對著王劍問道。
王劍似有些心不在焉,沒有回答。
「大將軍有何高見?」林毅加重了聲音。
王劍終於扭頭,看了他一眼,卻是問道:「林將軍,不知林二家主何在,這麼重要的軍事會議,他居然沒來參加?」
林毅看著王劍猶如鷹一般的銳利眼神,頓時有些心虛,道:「二叔他,他有自己的私事要處理,此次出征事宜,全權交予我負責了。」
「私事?」王劍面無表情,道:「希望不是公報私仇的私事。」
「大將軍,你這是何意!」林毅臉色鐵青,質問道。
王劍無動於衷,緩緩起身,走到了軍帳門口,掀開帘子,剛準備離去,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頭道:「對了,以後的軍事會議都由林將軍做主,不用過問我,嗯,就這樣。」
「王劍大將軍,你這是何意?」
「不是正如你的心意嗎?」王劍歪了歪頭,接著說道:「對了,還有一事,葉三高就是葉浩,此次青山帝國必定會全力相助,若是不想鎩羽而歸,儘快決戰吧。」
言罷,王劍勁直離開。
回到自己的營帳,王劍拿出一壺酒,兩個空碗,獨自喝著悶酒。
他看著自己對面的空位,神色有些哀傷,呢喃道:「於紹秋,可千萬別死了,你要是死了,去陰曹地府可千萬別說你是老子的徒弟!」
砰!
整壇酒被王劍直接摔在了地上,酒水四濺。
議事大帳。
林毅面色有些陰沉的坐在了王劍剛剛坐的位置。
大帳內的其他將領慌忙起身走到了林毅身前,恭敬的站立著。
大帳內再也不用涇渭分明了,這裡的將領不是林家人就是已經歸順了林家,在他們看來,王劍是自認為鬥不過林家,所以直接退位了。
「恭喜林將軍,賀喜林將軍。」
「是啊將軍,您現在可是獨掌軍政大權,誰人不服啊。」
「沒錯,就連那王劍,雖說是大將軍,但不還得給您乖乖讓位嗎,哈哈哈。」
林毅耳邊雖縈繞著一些阿諛奉承之語,但他的臉色並沒有因此舒緩開來,有些陰晴不定。
林家有一位後輩看出了林毅的憂愁,出聲道:「林將軍可是在擔心青山帝國之事?」
「沒錯。」林毅沉聲道:「王劍這傢伙我雖然不喜歡,但是他最後一句話說的很對,葉三高就是葉浩,葉浩就是青山帝國駙馬,我們現在攻打天元帝國,青山必定不會坐視不管,青山皇城的軍事調動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會吧。」那人疑惑道:「以我們與青山的交情,就算青山馳援,也不會傾巢而出吧。」
「不不不。」林毅搖了搖頭,道:「現在的青山已不是以前的青山了,現在換了一個新的主人,我們不得不小心應對。」
「那林將軍你的意思是?」
林毅起身,雙手重重的拍在案几上,沉聲道:「傳我軍令,明日一早,全軍集合,目標天元新城,不拖了,展開最後的攻擊,將他們一舉殲滅。」
「是!」
眾人領了軍令便各自退去。
林毅撫摸著自己的大肚皮,坐在位上,冷哼道:「哼,就算青山傾巢而出又如何?我一萬人打你一千人,只怕你連一個時辰都撐不到的,哈哈哈哈。」
……
天元帝國境內,一條不知名的溪流邊,一名身穿黑衣的年輕人,慢悠悠的睜開了赤紅色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