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傳藝

  田力讓郭文帶著桃其家、郭武在城中尋找合適的馬車、準備撤退路線，自己陪著白玉薇拜訪丁香國的騎士。田力奉行扮龍像龍，扮虎像虎的原則，不管人後如何，在他人面前，他將自己的角色扮演得非常到位，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白玉薇非常滿意，在羨慕姚夢雲有這樣的一個得力助手的同時，也遺憾自己沒有這樣的運氣。田力雖然是個男子，卻完美的履行了一個侍從的職責，絲毫不弱於白玉葭。不僅如此，他還為她準備了一百萬錢，這讓她立刻闊綽了很多。


  禮多人不怪，即使那些騎士原本與她只是一面之緣，根本談不上什麼交情，可是看在她送上的厚禮上，幾乎所有人都對她笑臉相迎，大談特談並肩作戰的美好經歷，甚至有人為白玉薇有功未賞而打抱不平。


  短短三天時間，白玉薇揚名丁香城，比她用計攻破月季城的效果還要顯著。


  趁這段時間，郭文安排好了一切，桃其家也找機會將那隻發簪送進了丁如安的卧房中。


  這時，劉騎士的妹妹從茉莉城返回。托白玉薇的一封義正辭嚴的書信之惠，姚夢雲只收了她一半的贖金，而那一半贖金裡面還包含白玉薇送的十萬錢。劉騎士一家對白玉薇感激不盡。沒錢還禮，就極力宣揚白玉薇的名聲，為她大造聲勢。


  白玉薇見好就收，告別了劉騎士一家，離開了丁香城。


  早上離開，下午便越過了界河。田力與白玉薇告別。「你是回小茅山還是回百合城？」


  「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在這兒等你們。」


  田力笑了。「要不要換個身份，再和我們去一趟？」


  白玉薇有些猶豫。論武功，這些人裡面，除了田力，她是最強的，但田力他們要去做的不是正式的戰鬥，而是見不得光的行動。萬一暴露了，她剛剛建立起來的名聲就會毀於一旦。


  「我需要你的智慧。」田力說道。


  白玉薇哼了一聲：「你是不放心我吧。」


  「你這麼說也沒錯。你太聰明了，如果不能成為盟友，我寧願選擇殺掉你。」田力慢悠悠的說道：「而且，你也不希望我們任何一個人出意外吧？我們說不定會把你供出來喲。」


  白玉薇忍俊不禁，莞爾一笑。「好啦，你別說了，我跟你們去就是了。真沒見過你這樣的，這樣的話也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你哪裡還有一點國士的氣度。」


  「國士也是人。」田力很坦然。「我如果在乎那些凡夫……不，凡婦俗女的看法，我也不可能做國士。做人做事，只求問心無愧，何必在乎其他人怎麼看你。」


  白玉薇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田力讓郭武在碼頭找到一個藏在這裡的細作，準備了一艘船。在岸上飲餐一頓之後，他們坐在河邊看落日，等太陽下山。行動之前的這段時間，大家都有些緊張，默契的各找辦法放鬆。田力在岸邊的小樹林里盤拳。桃其家找東西吃——她是那種怎麼吃都不胖的體質，胡吃海塞卻不長肉。郭文、郭武坐在一起說話。


  白玉薇走到一旁，抱著手臂，靠在一棵樹上，看田力練拳。


  田力看了她一眼，繼續練拳。白玉薇看了一會。「這軟綿綿的拳真的有用？」


  「為什麼不試試？」


  「我打不過你，試了也白試。你練的時候是這樣，打的時候又不是這樣。」


  田力笑而不語，繼續盤拳。白玉薇等了片刻，有些惱怒。「怎麼不說話了，莫非是覺得我朽木不可雕？」


  田力停住，想了想，慢吞吞的說道：「有些東西不是我說你就能明白的，要你自己去悟。悟到了，便懂。悟不到，我說得再詳細，你也不懂，反而會以為我裝神弄鬼。既然如此，何必要說？」他停了停，又說道：「你說我不信任你，你何嘗又信任我。你願意跟著我潛回丁香城，難道不是要監視我，防止我給你下絆子？」


  白玉薇被戳破了心思，一時無言以對，尷尬地把頭扭到一旁，看著夕陽下波光粼粼的界河。


  田力轉身，走到白玉薇的座騎前，拿過她的木槍。「來吧，我教你空手奪槍，想學不？」


  「空手奪槍？」白玉薇眉毛一挑，又驚又喜。「你肯教我這一招？」她的神色將信將疑，手卻接過了槍。這也不怪她心口不一。重陽比武，他奪了桓十七的槍。月季城比武，他又奪了姜海英的槍。空手奪槍已經成了他的標誌性殺招，被很多騎士傳得神乎其神。


  她當然想學，但她不相信田力真會教她這一招，擔心田力在戲弄她。


  「你只是沒看過而已，如果看過，你很容易就能學會，但能不能練成，那就要看你的膽氣和身手了。」田力詳細講解了奪槍術的原理和要領，又演示了幾遍。正如他所說，空手奪槍其實並不複雜，所有人都能學會，但能不能用好，就要看各人的實力了。


  白玉薇很快就學會了。她大為驚奇，原來那傳得神乎其神的一招居然是如此簡單。


  「這才是真正的大巧不工，你是從哪來學來的這一招？」


  「你現在相信我的誠意了嗎？」


  白玉薇眨眨眼睛。「我選擇繼續不相信。」說完便笑了起來。「也許你會再教我一招什麼的。」


  田力也笑了，話裡有話的說道：「其實我的槍法都不複雜，甚至可以說很簡單。我用八個字來形容：千變萬化，不如一戳。槍之所以能成為最通行的武器，不是因為變化繁多，而是因為簡單易用。把槍法複雜化，追求招數繁複，其實是遠離了槍法的真諦。」


  白玉薇樂出了聲。「你看，我這不是又得了一招么，而且這一招聽起來比空手奪槍還要有內涵。」


  田力點點頭，心道這句當然有內涵，只是你未必真聽得懂而已。不過沒關係，將來會有機會讓你領教的。他轉頭看了看已經落山的夕陽，拍拍手，將郭文他們叫了過來。


  「準備上船，我們還有幾十里路要趕，爭取天亮之前混進丁香城。」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