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心理戰

  田力哈哈一笑，舉步入艙。萬里風慢了一步，反落在後面，只得跟了上來。十幾名強壯甲士在她身後一字排開，虎視眈眈地看著田力，隨時準備出手。田力掃了一眼，就知道這些甲士實力不俗，至少四人擁有護花訣二重境界。


  「不要這麼緊張。」田力擺擺手。「我既然認輸了，就不會再反悔。」


  萬里風也擺了擺手，示意甲士退得遠一點，卻沒有讓她們離開。萬山紅命人收了桌上的地圖，擺上酒菜，舉起酒杯。「國士，請。這是我火蓮城的佳釀，不比茉莉城的百花釀綿柔，勁道比較猛。」


  「那我可得小心點。」田力微微一笑。「先干為敬！」說著，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萬里風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贊了一聲：「國士好酒量，痛快。」


  田力笑笑。他不酗酒，但酒量還說得過去，而且他前世喝慣了高度酒，這種最多二十度的酒對他來說比百花釀烈不到哪兒去。「三板斧，頭三杯還行，喝多了就胡說八道了。」


  萬里風忍俊不禁，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拿起筷子點點盤中魚。「嘗嘗，雲夢澤的特產，味道還不錯。」


  田力夾了一塊魚，細心的用手抽去魚刺，放在嘴裡慢慢的品著，讚不絕口。


  兩人一邊吃一邊喝，彷彿相識多年的好友，卻誰也不提田力的來意。最後，還是萬里風忍不住了，把話題引了過去。「國士不在月季城備戰，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還能有什麼原因，不就是看你們勢大，想避實就虛，先在你這兒尋求突破。」田力不緊不慢地說道：「打敗你之後，水師逆流而上，可以直搗火蓮國腹地，包抄萬山紅後路。」


  萬里風愣了一下。「好大的心思。」


  「萬騎士也覺得不錯？」


  「嗯，的確膽子很大，如果能成功的話，也算是一著好棋。」萬里風又笑了起來。「可惜，失敗了。」


  「還沒有。」田力搖搖手。「我潛進來打探情況的確是失敗了，但是我們的作戰計劃沒有失敗，還有機會。」


  萬里風冷笑一聲：「國士覺得我還能讓你離開？」


  「我離不離開，關係不大，我又不是水師將領。」


  「沒有國士襄助，田霖還能打敗我？」


  田力笑了，笑得高深莫測。他轉著酒杯，打量著萬里風，嘴角微挑。萬里風被他看得不安，卻不肯露怯，也冷眼看著他。兩人對峙了良久，田力才說道：「萬騎士知道我為什麼能打敗萬山紅嗎？」


  「當然是國士武功高強。」


  「不對，其實論武功，我和萬山紅不相上下，至少五十個回合之內難分勝負，但我生擒她時只用了一個回合。一個回合，我就贏了。」


  「那又是為何？」


  「因為我搶了她的馬。」田力得意的大笑起來。「對於騎士而言，馬就是兩條腿，沒有一匹好馬，她的武功就廢了一半。不過，騎戰畢竟是在陸地上，沒有馬，最多落地摔倒。水戰就不同了，萬騎士，你說呢？」


  萬里風的眼神縮了起來，半晌無言。她又不笨，自然聽懂了田力的意思。萬山紅敗，是因為他搶走了萬山紅的馬，現在，他又打算來搶她的船。萬山紅沒了馬，還可以步戰。她沒了船，就只能游泳了。


  「你怎麼奪我的船？我的二十艘樓船，你們只有兩艘。」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田力反問道。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虛言恫嚇？」


  「沒必要啊。」田力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給萬里風添了一點。「有個問題想請教，萬騎士研究水戰多久了，和真正的水師交過手嗎？」


  萬里風沉默不語。她閉關五年，潛心研究水戰，但她自己心裡有數，自己的水戰能力還是紙上談兵的多，沒和真正的水師交過手，而桃花水師則不同，她們常年在海上作戰，對水戰的熟練程度絕對要比她強。


  她的優勢就是船多，騎士多，數量上有壓倒性的優勢，但真正有作戰經驗的人都知道，兵力優勢未必就一定能決定勝負。以弱勝強雖然難，但歷史上屢見不鮮，姚夢雲出道以來三次作戰都是以弱勝強，再來一次又有什麼不可能的。


  田力一句話，戳中了她的軟肋，點中了她的死穴，讓她不得慎重考慮。


  田力點到為止，見萬里風陷入猶豫，立刻轉換了話題。疑心這種事，只要埋下了種子，它自己就會發芽，越是模稜兩可越是能引發更多的想法。他說這些的就是要動搖萬里風的信心，現在目的達到，他要換戰場了。


  「萬騎士，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


  萬里風瞥了他一眼。「其實很簡單，我見過有你的畫像。聽說是個男子，長得又壯實，我立刻就想到了你。天下逃奴雖多，有膽量闖我大營的卻不多。」


  「畫像？」


  「嗯，不僅是你的，姚夢雲、夏月菲的都有，火蓮王懸賞千金，要你們的首級。」


  「這麼值錢啊？那萬山紅的命值多少錢，有我高嗎？」


  「差不多吧。」萬里風打量著田力，臉色很平靜，眼神卻多了幾分游移。「你大概是有史以來懸賞最重的男子，應該值得一傲。」


  「她不肯花錢贖萬山紅，卻重金賞懸要我的首級，是想要擒龍訣吧。」


  萬里風的眼中閃過一絲銀芒。她盯著田力，猶豫了好一會兒。「你說什麼？」


  「擒龍訣，適合男子修鍊的功訣，助女子修鍊護花訣的重要輔助功法，你沒聽萬山紅提起過嗎？」


  田力歪了歪嘴，非常滿意這個誘餌的威力。萬里風眼中的銀芒沒逃過他的眼睛。如果猜得不錯，萬里風的霸道也是天元丹催出來的。本來嘛，都半截入土的人了，又是日理萬機的水師將領，又不能像桃花島主那樣心無旁騖的練功，怎麼會在短短五年之內破境入霸。


  這五年可不僅僅是閉關練功，操練水師才是重點，她能花在練功上的時間應該非常有限。天元丹的毒就是她心裡的一根刺，就算她再冷靜，稍稍一撥，就足以讓她把持不住。


  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命肯定是保住了。在交出擒龍訣之前，萬里風不會輕易動粗。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