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旁觀者清
姚夢虹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說不能，但嚴飛燕卻意氣風發地說：我能！
在數百名親衛騎士面前，她上演了一場短槍勝長槍的逆襲大戲，不僅打破了一寸長一寸強的常識，而且以護花訣一重的實力打敗了護花訣二重的顧左。
她的腰肢靈活得不像話，左扭右閃，彷彿上了油的門軸，短槍更是展現了不可思議的花式槍法，上下翻飛，攔拿磕碰，槍圈之內風雨不透，顧左的槍再狠也只能在五尺之外，反倒被嚴飛燕几次搶入中門，險象環生。
圍觀的騎士們大開眼界，原來這麼短的槍也能用，而且威力還不小？
聽到騎士們的叫喊聲，顧漫漫也走出帳篷，站在門口觀戰。她是真正的行家，只看了一眼，就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她練了護花訣？」
田力點點頭，並不擔心。護花訣的心法並不是秘密，萬花國甚至是鼓勵女子練護花訣。
「我印象中，三個月前你在牡丹城的時候，她還沒有練。」
「沒錯，是在公孫家的望春苑練的。」
「三個月，入護花訣一重？」
田力笑了起來。「百日築基，算不上什麼好成績吧？當然了，這裡面也有顧大人的功勞。她一心想著報仇，非常用功，所以進步非常快。」
顧漫漫卻沒有笑，相反非常嚴肅。「不然，如果僅僅是報仇心切，護花訣反而難有成就。依我看，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進入護花訣一重，應該和你教的拳法有關。動靜結合，一直是習武練功的不二法門，只是騎士常練的武功起不到這樣的作用而已。」
田力眼神一閃，突然明白了。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自己一直沒想到，此刻卻被顧漫漫看破了。他的拳法也好，百花拳也罷，其實都不是普通以爭勝為目的的拳法，而是暗含了調理經絡血脈為主的上乘功夫，強身健體只是一方面，調筋理脈才是主要目的。
為什麼說太極拳是內家拳的最高境界？因為太極拳不僅可以實戰，更是一種導引術，有強大的養生作用，甚至於養生反而壓過了技擊。一提到太極拳，很多人都會聯想到養生，而不是技擊。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擒龍訣也是如此。
嚴飛燕在望春苑的三個月時間裡練槍很少，練拳很多，而且每天都要在那條鑲滿鵝卵石的木道上走幾個來回，這才是她迅速突破護花訣一重的真正原因。專心致志只是因素之一。
「大人慧眼如炬。」田力感慨不已。「一語驚醒夢中人。」
顧漫漫驚愕不已，盯著田力看了好一會兒，確認他不是客套。她苦笑了兩聲，搖搖頭。「這都是命啊，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境界，卻被你誤打誤打的找到了。難道那麼多人會成為你的墊腳石，人不能與命斗。」她瞅了田力一眼，笑道：「我很欣慰現在不是你的敵人。」
田力有點不好意思，連忙拱手。他是開了掛的，內家拳可不是他的發明，而是無數能人智士的心血結晶，更重要的是這個世界的騎士武者都還沒摸到這個邊，才會把內家拳當作神技，也把他當成了奇才。其實拋開內家拳這個外掛，他也就是比普通人刻苦一點而已，算不是什麼奇才。
「大人，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敵人。」
「是的，我不夠格。」顧漫漫悠悠的說道，又看了一眼遠處的嚴飛燕，背著手，回了大帳。
田力大窘。「大人，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顧漫漫沒有回應，姚夢虹笑道：「行啦，顧大人和你開玩笑呢。不過，顧大人經驗老到，你如果能和她多交流，總比你一個人揣摩好。」
田力同意姚夢虹的看法。論武功，顧漫漫也許不如他，但論見識和經驗，顧漫漫肯定要比他見得多。
說話間，嚴飛燕和顧左已經分出勝負。顧左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突破嚴飛燕的槍圈，全力衝殺反而讓自己氣喘吁吁，險相環生。若不是嚴飛燕沒有取她性命的想法，她早受傷了。
顧左感慨不已，投槍認負。
親衛騎士都沒想到這個結果，但她們親眼看到了嚴飛燕的靈活，也清楚顧左的性格不至於放水，對嚴飛燕的槍法讚嘆不已。田力趁勢打鐵，又讓嚴飛燕與數名親衛騎士步戰。
騎戰尚且能戰勝顧左，步戰更能發揮短槍的優勢，嚴飛燕信心大增，接連擊敗了數名騎士，一戰成名。
顧左不敢再小看嚴飛燕，也不敢小看她的短槍，拉著嚴飛燕，請她傳授步戰和短槍槍法。親衛營是顧漫漫在戰場上保命的殺手鐧，一旦出擊，陷入苦戰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都能有嚴飛燕這樣的近戰能力，顧漫漫的安全無疑會提升一個級別。顧左雖然自負，關係到母親的性命，卻不敢大意。
嚴飛燕受寵若驚，請示田力。田力樂見其成，讓她協助顧左訓練親衛騎士，也算是分擔他的任務。他只要花點時間訓練顧漫漫身邊的侍從騎士，其餘時間都可以用來練武。
相比於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親衛騎士，顧漫漫的侍從騎士中有人親眼見過田力擊敗顧漫漫，也有人與田力交過手，對田力的武功不敢有任何置疑，田力說什麼，她們就聽什麼，練得非常用功。
為了方便她們練習近戰技能，顧漫漫為侍從騎士各準備了一桿五尺長的短槍。雖然找不到龍筋木這樣的上等材料，但顧漫漫還是儘可能的找了韌性較好的槍桿。
投桃報李，田力將他與夏月菲演練的槍法傳給了這些侍從騎士，一長一短，互相配合，既能發揮長的強，又能發揮短的險，可謂相得益彰。騎戰、步戰，實力都能得到極大提升。
顧漫漫非常滿意，對田力更加熱情周到，奉若上賓。
一個月後，八萬大軍集結完畢，花帝宣布南巡的詔書，包括甲士在內，近百萬人的隊伍像一條巨龍，浩浩蕩蕩，連綿近百里，向南進發。
田力深居簡出，很少出顧漫漫的中軍大營，對外面發生了一些什麼也沒什麼概念，等他隨大軍起程，見隊伍前看不到頭，后看不到尾，烏泱泱的到處都是人和馬，視線所及都是飄揚的戰旗，他才意識到這次南征的規模有多大。
難怪姚夢虹說，這是萬花國近三百年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軍事行動。而巧的是上一次也是南征，立國四百餘年的朱槿國被滅國，傳承千餘年的王朝熊氏一跌千丈，成了一個普通的世家。
「現在的火蓮萬氏，就是當年南征的先鋒官，當年花帝駕前的萬艷騎士之一。」姚夢虹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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