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請君入甕
蕭寒庭並不是空手來的。
踏墨身上足足綁了四五個大袋子,都是蘇沫兒讓他帶來的藥材。
想要快速殺死沾身碎,小院裏那些珍稀的草藥,甚至包括熒惑在內,都不能缺少。
這哪是羊城的藥鋪子裏能弄到的草藥,就連一般的高官大吏想要弄到幾株一生水、鬼珠子都很難,就更別說有價無市的熒惑了。
蘇沫兒將草藥移進空間後,嚐試輪流將體內的各係異能運轉了一遍。
第二日清早起床時,發現催生出的數量,比她預估的還要多出幾倍有餘。
這或許是對她準備出手拯救更多人的獎勵?
她想起界靈對她說過的話,救人,可是能讓空間異能快速增長的方式之一。
至於草藥的數量,也是經過老申頭仔細斟酌後定的量,足夠全羊城的百姓人手一份。
但是數量上去了,藥效也就相對降低了些,但還有火油這個大殺器在,問題也不大。
至於給唐家村村民的,則是額外的分量。
這是看在唐河的麵子上,加上曾經相處的情誼,務必要保證全村村民安全無虞。
果然,城裏告示一出,全城人都大驚失色,惶惶不可終日,根本不用官府頒布什麽宵禁令。
家家戶戶都是關門閉戶的,根本不外出,瞬間就變成了一座“死”城。
這邊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另一邊,麵罩人已經帶著數個黑袍人攀上了崖頂。
他朝羊城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陰毒。
“楚玨,之前浪費了一些時間,讓你跑了,不過沒關係,我會給你留下讓你終生難忘的禮物,以報閩北侯府滅我鬼蠱門的血海深仇!!!”
從羊山到羊城,隻有十幾裏的路程,從官道走過去當然不行,但他還可以另辟蹊徑。
鬼蠱門盤踞在閩北十三城為禍這麽多年,在每個大城裏都沒少花費心思。
麵罩人帶著幾個黑袍人,一路撈到半山腰的一座廢棄的山神廟中。
這廟宇已經久無香火,因為缺乏修繕,變得破落不堪,有些地方已經坍塌了。
廟裏隻有一尊山神像,上麵掛著斑駁的蛛網,地上積攢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有的地方卻被掃得很幹淨,留下燒火的痕跡。
應該是有過路的旅人在此歇腳,抑或是逃難的流民,到處都留下了有人活動的痕跡。
麵罩人縱身躍上山神像,在泥像背後某處的凸起上擰了幾下,供桌下方頓時顯露出一個深深的黑洞。
原本的供桌是有桌布遮擋的,隻是不知被誰扯了去,應該被遮住的黑洞就赤裸裸地顯露出來。
反正這一次之後,羊城也會變成一座死城,這個地道口也就沒了用處,就算以後有人看到也無所謂了。
麵罩人率先一步跳下去,隨後幾個黑袍人也跟著姿勢僵硬地跳下去,像是關節根本不會打彎一樣。
朱知府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麵罩人就是準備走地道進入羊城,直接來個內部開花。
誰也不知道地道的另一端出口在何處,就算城門封死也無濟於事。
地道幽深黑暗,越往裏麵走越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麵罩人也沒有燃起火折子和火把,仿佛這條地道他已經走過無數次,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摸出去。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遠處逐漸亮起一塊明亮的光斑。
地道口要到了。
麵罩人隱在麵罩下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
隻要從這兒出去,羊城裏的那些人,一個都別想跑!!!
他很快到了地道口,將上麵的蓋子推開,外麵是一個十分安靜的小院。
這是城西的平民區,這邊的住宅密密麻麻的,還有許多小棚戶,隻要人殼從這兒放出去,立刻就會把平民區的人全部傳染上。
這個地方是組織上的人精心挑選的,為的就是這一天準備的。
麵罩人的得意還沒有結束,瞳孔驀地收縮成一線,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剛在還空無一人的院子,忽然多了一個人。
他穿著一身玄色長袍,墨色的長發用一根布帶係住垂在身後,逆光的身影仿佛一道吸光的烏芒,如果不動就仿佛溶入到小院的環境中,且毫無違和感。
“來了?那就別走了!!”
那人不等麵罩人回過神,已經揉身而上,鐵拳瞬間就到了麵罩人麵門處。
拳頭來得快,麵罩人的速度也不慢。
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隻鈴鐺,微微一振,身後幾個僵直站著的黑袍人頓時有了反應。
他們扯掉身上的黑袍,露出瘦骨嶙峋的身體,一張臉更像是骷髏上蒙了一張麵皮,兩隻眼睛也是混濁且布滿血絲的。
果然是之前遇到過的那種人殼!
隻要是被製成人殼的人,幾乎就是個蒙著皮的骷髏架子,而且神智全失,根本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這樣的人殼,隻能用一把火來解決問題。
麵罩人後退時,才發現來人居然是蕭寒庭!!
他詫異地“咦”了一聲,忽然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蕭寒庭的拳頭如影隨形地跟著麵罩人,對幾個圍上來的人殼完全視而不見,徑直衝入了他們的包圍圈中。
麵具人腳尖連點,人已經重新沒入地道中。
如果蕭寒庭來追他,則人殼會立刻將羊城百姓傳染。
如果他去收拾那些人殼,則自己就會魚回大海,讓他再也找不到。
麵具人臉上再度露出得意的笑容。
而這回,他似乎放心得太早了。
蕭寒庭的目光鎖死在他身上,優哉遊哉的態度似乎是把他當成了一隻螻蟻在戲耍。
麵罩人在最後沒入地道的時候。看到了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
不知從哪兒們出來一堆衙役,手上揮舞著數根沾了火油的火把,直接將幾個人殼給點燃了。
隨後他們隨手灑出一蓬煙,那些著了火的人殼就像突然失去了生機,就連掙紮的動作都沒了,直接撲倒在地。
“你怎麽會有……”
麵罩人目齜欲裂地瞪著蕭寒庭,他的後半句話卻沒有說出來,換來的是一聲清脆的骨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