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走光
唐安菱睡得極沉,迷迷糊糊中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冷……”她無意識呢喃,隨即便感覺有溫暖靠近。
這被子好暖和啊。
她試圖想拉過來蓋在身上,嚐試了幾次失敗後,便本能自己往溫暖處鑽。
臉貼上溫暖柔軟時,唐安菱滿足地歎息了一聲。
這被子手感真不賴。
咚咚咚!臉頰貼合之處,傳來一陣一陣如鼓的敲擊聲。
咦?是打雷了嗎?
怎麽聽著像是在她耳邊?
不甚清明的大腦微浮起一絲疑惑,但很快被她斷定為在做夢,終是再一次陷入沉睡。
唐安菱再醒來時,是被一陣陣轟隆隆的雷聲所吵醒。
與她此前夢中聽到的雷聲不太相同。
這一覺她睡得極好,神清氣爽。
光線依舊有些昏暗,卻是白日了。
她懵懂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點櫻紅。
咦?這是?
這是!!!
待反應過來這是什麽,唐安菱頓時被刺激的瞬間清醒。
媽呀!要不要一早這麽這麽少兒不宜呀。
她!她可是個連男朋友都沒談過的人呀,更何況靠得如此的近。
唐安菱想趕緊退開,剛一動,才發自己的胳膊和腿竟死死纏著阿善。
唐安菱:“……”
莫非她骨子裏其實是個色胚。
她這一動,也驚醒了阿善。
男人慢慢坐起,因是剛醒,平日裏沒有神采的黑眸裏此時多了幾分懵懂。
這樣子的阿善看著有幾分可愛。
唐安菱視線不由的飄向不該看的地方,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又瞬間收回。
不行,該給阿善製作一件蓑衣了。
他雖不是正常男人,但身體卻是,這一直裸著,會激發她某方麵的好色因子。
轟隆隆!又一聲炸雷響起,讓唐安菱揮去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東西,想起正事來。
趕緊去檢查小孩,他依然在沉睡,大概是昨日的手術和藥起了效果,額頭雖還燙,卻是比先前降下了不少。
心放了下來,這才打算出洞看外麵天氣。
在洞裏隻聽到雷聲,這出來才發現外麵刮起了大風,烏雲密布,顯然即將而來的是一場大暴雨。
還好她醒來的早,這要是雨已經下了,便會被困在洞裏連食物也沒有。
唐安菱不再耽擱,就近采了不少野菜蘑菇。
又想起這即將而至的雨不知道會下多久,而小孩的傷口還需繼續用藥,又出去尋藥。
大雨很快落下,傾盆一般。
唐安菱懷抱草藥回來不及,被淋了個落湯雞。
她看著祼著上身的阿善,又看著一直沉睡的小孩,雖不願,但今日她怕是也得要在這裏裸一回了。
“阿善,你,你轉過身子,我來煮湯,我不開口,你不許轉過身來。”
男人沉默聽話地麵向洞口外坐著。
唐安菱升起了火,將此前剩下的鹿肉幹配著蘑菇和野菜一起扔進鍋裏,這才開始解自己濕漉漉的衣服。
燉湯需要時間,而她正好可以就著火烤衣服。
雖知道阿善不會轉過頭來,但心裏還是有些不自在。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彼此都裸著,她要是還能淡定那還真是心理素質太好了。
沒事沒事,阿善不能算是男人,她開解著自己。
鍋裏的湯開始咕咚冒泡,衣服卻還是半幹。
唐安菱心思完全放在衣服上,沒有注意到不知從何處鑽出來一隻黑色的老鼠正向著她爬來。
老鼠應該是被肉湯的味道吸引而來。
待她感覺腳邊有毛茸茸的東西擦過,一低頭,瞬間驚地尖叫起來,而忘記自己此時未著寸縷。
“啊!阿善!”
唐安菱並不膽小,但這隻老鼠出現的如此猝不及防,而且個頭也太大了。
她的尖叫讓阿善毫不遲疑奔了過來。
“阿善,老鼠,趕走這隻老鼠。”她往阿善身後躲去。
她說的是趕,而不是殺,所以男人聽話地射出去一顆石子。
老鼠受到驚嚇,也顧不上什麽肉湯,瞬間逃得無影蹤。
山洞內重新恢複寂靜,隻有木柴燒的劈裏啪啦聲音。
阿善轉過頭來看著唐安菱,沒有任何情緒的目光終於讓唐安菱想起她眼下狀況。
她!她!她!她沒穿衣服呀!
雨越下越大,天地間一片白茫茫,隻有雨點砸下的嘩嘩聲。
唐安菱蹲在山洞口附近。
一下一下用樹枝撥弄著地上的石子。
冷冷的濕氣迎麵而至,讓滾燙的臉頰漸漸降下溫度。
“隻不過走了個光而己嘛,這沒什麽的,大家剛出生不都光溜溜的嘛。”
想起此前與她強烈的反應相比,阿善依舊麵無表情,連眼神都沒有動容半分。
這讓唐安菱在心底又補了一句。
“或許在他的眼中,穿沒穿衣服的她,怕是和一隻沒有穿衣服的母豬也沒有任何區別。”
啊!呸呸呸……她怎麽拿自己和母豬相比!
用力在眼前地麵戳出一個小土坑,猶如在發泄一般。
心中竟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羞憤,還是懊惱?
“咳咳咳……”
一陣微弱的咳嗽聲突然響起,在這嘩啦的雨聲中雖微不可聞,但還是沒有被唐安菱錯過。
那孩子醒了?
拋掉腦海裏的亂七八糟,唐安菱回到洞內,果然見此前一直昏迷的孩子終於睜開了雙眼。
他有著一雙十分漂亮的眼睛,明亮而烏黑。
這孩子五官本就長得精致,眼下睜開眼睛,眉宇間竟似乎多了幾分清貴之氣。
雖不知道這孩子的身份,但從那幫黑衣人不顧一切,也要入這萬寂山脈繼續追殺,想來也不是普通人。
小孩沉睡兩天,眼下剛醒,眼睛裏透著懵懂。
在咳嗽稍緩後,他開始四處打量,目光似乎在尋找什麽人。
唐安菱走過去,臉上浮起微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
他在找什麽?自然是他的父親,可是他的父親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了。
“醒了。”
唐安菱輕撫他的額頭,已經不燙了,頓時放下心來。
沒想到,她還真將人給救了回來。
小孩看了看她,雖眼神中未流露害怕,但渾身還是不自覺得緊繃起來。
待目光落在她身後的阿善身上,緊繃的身體卻稍有放鬆。
他信任阿善?
唐安菱有些驚訝。
她突然想起,此前遇到他們時,他們正是躺在阿善附近。
莫不是之前他們與阿善之間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