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入住新宅
唐安菱不知道的是江月之所以會招來這堆作媒的人,是因為她在村子裏閑逛時,有人好奇向她打聽她的身份。
雖眼下唐安菱要去鎮子裏做廚娘的消息還沒有傳開,但時間久了必會都知道。
所以江月便介紹自己家裏開了間小吃鋪子,是唐安菱的朋友,這次是來邀請她去幫忙的。
江月模樣好,表現的平易靜人,又家中有鋪子,這便讓不少人動了想結親的心思。
這一路跟著江月跟到這裏其中的兩位婦人,都覺得自己那漁民兒子優秀的不得了,若是提親定能成功。
哪裏能料到這姑娘看著和善怎麽一開口就是借錢?
有人臉色頓時不好看,但還是問道:“不知道要借多少銀子?”
江月還當真在思考,不一會道:“嗯,前期約摸需要五十兩銀子吧。”
屋內的唐安菱忍不住想笑,前期?
她毫不懷疑若是這幾人中真有人咬牙答應,江月定會還有個後期,再後期……
看來江月是真無聊了,才會有閑情在這裏打趣人解悶。
“小月,飯做好了,阿棄,小默都進來吃飯吧。”唐安菱開口,江月聽到後歡呼一聲,不再理外麵那幾位要給她說媒的婦人。
她的身影進屋後,外麵便傳來沒好氣的聲音,“呸,事還沒成呢,就先要借錢?我看這姑娘雖模樣好,定是和那傻子一樣也是個缺心眼的。”
直到屋內傳來村長的咳嗽聲,外麵的聲音才相繼離去。
唐安菱做了蔥花肉,蒜仔燒鮁魚,爆蝦球……滿滿一大桌子。
美食麵前,誰還在乎此前的插曲。
飯桌上唯有楊蘭芝吃的食不知味,看得唐安菱心裏又愧疚了幾分,並在心裏發誓,她也要幫著一起尋找莊遠夏海他們的下落。
終是到了要離開的時候,馮大娘雖有不舍,但一想到這也算是人往高處走,又有些欣慰,一再囑咐有空的時候要經常回來。
楊石頭從得知江月的來意後便一起悶悶不樂,看著唐安菱欲言又止,終是沒有開口目送著她的身影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離開,唐安菱掀開簾子,不住地向著站在村口送她的幹娘,楊石頭,還有翠禾揮手道別。
心中竟是生出一絲別離的憂傷來,時間久了,她還真將那裏當成自己的家了。
馬車內江月話多了起來,她好奇問唐安菱:“唐唐,我隻是在你們村子裏逛了一圈,便不停有人要給我作媒,你怕是也遭遇不少吧,說說看,你都是怎麽拒絕的?”
“我有病。”
“啊?”江月一時沒明白。
“我說我有病,得了無法懷子嗣的病。”
“啊?!”江月驚訝了:“雖說這個法子好,但哪有人這樣詆毀自己的?”
她看了一眼唐安菱身邊的阿善,頓時了然,“哈哈哈,唐唐,你對自己可真是狠呀。”
馬車到達目的地,江月提前說過這院子隻是江家一處閑置的小院。
雖唐安菱提前猜江月口中的小怕是與她所理解的小有些不太一樣,但進去後還是吃了一驚。
這是一個兩進的院子,環繞四周的房間大概有八九間,她和阿善還有阿棄和小默一人一間房還空閑著好幾間房。
隨便進了一間房,發現這哪像閑置的屋子,明明什麽東西都一應俱全。
不過都是嶄新,像是從來沒有用過,應該是江月提前命人準備好的。
她本來是有求於江家,但眼下來看倒像個抱大腿的,還是江月這種大粗腿。
“唐唐,你要住這間嗎?”江月問道。
唐安菱點了點頭,江月立馬一指隔壁道:“那我便要住那一間。”
“咦?小月也要住在這裏?”
江月點點頭:“也不常住,哥哥們老不在府裏,實在冷清,還是唐唐這裏好,熱鬧。”說完又補了一句:“還能有好吃的。”
唐安菱失笑起來。
江月選了一側隔壁的房間,阿棄本來要選另一側,卻沒想到沉默不出聲的阿善直接先她一步走了進去。
氣得阿棄難得地露出了孩子氣的一麵,跺腳道:“你一個大男人懂不懂謙讓呀,我還未及笄就還是孩子,你和一個孩子搶房間你羞不羞!”
阿善自是不知羞的,隻麵無表情當作沒聽到一般,氣得阿棄想向他撒一把毒藥粉出去,但一想到他的身手又忍住。
江月將幾人安頓好後,當晚卻並沒有在此住下。
有江家下人前來尋江月,說是月華樓的一批貨出了紕漏,江月連夜離開,連晚飯也沒顧得上吃。
月華樓是江家賣瓷器的鋪子,看著江月急忙離去的背影,唐安菱才意識到,這個在自己麵前嘰嘰喳喳愛笑的女子,其實也是掌管著江家部分產業的當家人。
因來到了新環境,外加上心裏存著事,直到月上梢頭,唐安菱也沒有睡意。
披上衣服她推開房門打算在院子裏走一走,剛出門便見隔壁的房門也嘎吱一聲被推開。
阿善的身影自裏走了出來。
“阿善,你也睡不著嗎?”
男人沒有回答,隻沉默走到她身邊靜靜看著她。
唐安菱頓時了然,這古代房間隔音效果差,阿善的聽覺一向敏銳,是不是她在房裏輾轉反側時,他就知道她睡不著?
所以在她出了房間,也不睡覺來陪她?
心裏的憂煩頓時被絲絲柔情所替代。
唐安菱也向阿善走近兩步,隨即主動輕擁了上去,靠在他懷裏。
“阿善,我很擔心,我怕莊遠夏海他們……”
胡狼是阿善為了她而殺的,船也是他們放火燒的,而現在莊遠他們卻要替她承受那胡豹的報複。
感受到頭頂一暖,是阿善輕揉了揉她的頭。
唐安菱內心歎息了一聲,其實還有一件讓她憂煩的事情,她不能對阿善講。
現在的他滿眼都是她,這讓她貪心的想讓阿善永遠保持這般模樣。
可她不能如此自私。
阿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不應該無法開口說話,他不應該得那讓人痛不欲生的頭疾。
一個健全的人應該有權力擁有自己全部的記憶,更有權力主宰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交由別人來選擇。
本隻是一個輕擁,但內心的不安讓唐安菱的胳膊越收越緊。
她將臉緊緊埋入男人的胸膛,隻有悶悶的聲音自他胸前衣襟裏傳來。
“阿善,阿善,你會離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