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失神
這也是他能夠年紀輕輕就擔此重任的重要原因之一。
殷逸滿意地點點頭，轉眸看向一旁的顧今息。自從進了禦書房，顧今息一直低頭站在一旁，一句話都沒說，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顧卿，此事你怎麽看？”殷逸突然出聲問道。
顧今息突然被點名，一驚之下下意識地抬頭，正好和上座的殷逸對上了眼。顧今息的瞳孔瞬間放大，看著殷逸那那張棱角鮮明線條冷硬的臉龐，腦海中莫名地浮現出另一張同樣模樣卻少了一份威嚴多了一份秀美的容顏，頓時心情複雜起來。
從踏進禦書房的一瞬間，自從她不經意之間瞥見殷逸的那張臉，那一幕幕被她刻意忽略的場景再次湧現在她的腦海中，讓她一再的走神，現在直接對上這張臉，仿佛今早的一切再次重演，隻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顧卿？”殷逸見顧今息臉色不對，再次喚了一聲。
柳令春見顧今息那副樣子，再看她盯著皇上的那副表情，連忙開口替顧今息答道：“皇上，顧大人今日一著不慎吸入毒粉，身體不適，還望陛下恕罪。”
“什麽！”
殷逸沒想到顧今息竟然也會被這樣牽連，一時失控竟然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柳令春暗地裏狠狠地拽了拽顧今息的袖子，拚命給她使眼色，讓她趕緊回神。但顧今息此刻沉浸在早晨那種迷離幻象中不能自拔，渾然沒有意識到。
柳令春暗自咬牙，隻能自己硬著頭皮道：“皇上莫急，微臣府上的客卿劉氏一族，極為擅長醫藥之術，微臣已經請他們為顧大人診治。顧大人中毒尚淺，假以時日，便可痊愈。”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殷逸聽了這話，心下一鬆，不自覺地連連道好。
似乎是覺得自己表現地太過急切，殷逸接著說道：“像顧愛卿這樣忠君愛國的臣子，若是就這樣去了，必定是朝廷的一大損失。”
“陛下聖明。”柳令春虛應一聲，見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狠狠一咬牙，索性把話說透，“皇上，微臣還有一事要啟奏，正是與顧大人的病情有關。”
“說！”殷逸見與顧今息的病情有關，眉目之間不自覺染上幾分焦急的神色。
柳令春暗地裏看了看顧今息那副呆愣的樣子，暗歎指望不上她，隻能自己接著道：“微臣與顧大人商量，想要請皇上恩準顧大人暫時搬出百錦宮，住在微臣府邸，以方便治療所需。”
“不行！”殷逸二話不說，一口否決。
開玩笑，今日曉春失職，讓柳令春來了一出英雄救美，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讓他懊惱不已，怎麽可能讓顧今息搬去柳府和柳令春朝夕相對？
“皇上……”
柳令春沒想到皇上態度會這麽強硬，正準備繼續勸說，殷逸一揮袖，一陣搶白。
“此事不必再議。若是為了顧大人的身體著想，更應該住在宮中，太醫院中國手雲集，朕還不信壓不住一個小小的毒藥！”
“這……”
柳令春早就想到了太醫院的問題，也早就準備了一番說辭，但是讓他猶豫的是皇上的態度。
他萬萬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是這種態度。如果說殷逸認定了不讓顧今息離宮在外居住，就算是他們磨破了嘴皮子，說破了天去，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想到這裏，柳令春就覺得一陣頭痛。
正在此時，一旁的顧今息上前一步，語氣恭敬而堅定地開口道：“皇上，微臣附議！”
“你說什麽？”殷逸又問了一句，眸中神色危險。
她是在故意拆自己的台，方才問她的時候一聲不吭，現在倒是會站出來和柳令春站在一起了。
柳令春也在背後拉著顧今息的袖子，這個顧兄，什麽時候開口不好，非要這個時候頂撞皇上。
其實，顧今息也是方才聽到柳令春說起請求讓她暫時搬出宮住的時候，才回過神來的。見柳令春猶豫，立刻上前陳情。
她可不會顧慮這麽多，她隻知道，如果現在讓她每天和長公主繼續朝夕相對，自己絕對會瘋掉！
“回陛下，微臣認為住在柳大人府上，更有利於微臣的病情。”
“你的意思是，朕的禦醫還比不上柳令春的幕僚了？”殷逸的語氣更加危險。
“微臣並無此意。”
顧今息一直低著頭，擔心看到那張讓自己心亂的容顏會影響了判斷。她心意已定，絕對不能再在百錦宮住下去。
“微臣自知身份地位，才疏學淺，沒有資格評論太醫院的諸位大人。隻是，微臣起碼知道，從醫一道最忌諱的，就是中途換人。每一位大夫都有各自獨門的診治方法，若是冒然換人，恐怕會事倍功半。而方才微臣已經由劉大夫調養一番，如今也感覺好上許多。所以……”
顧今息吸了一口氣，沉下心神，堅定地道：“懇請陛下恩準微臣出宮靜養幾日！”
話音落下，一室寂靜，殷逸久久沒有說話，顧今息和柳令春隻感覺屋內的氣息越來越壓抑，越來越讓人喘不過氣來……
“那麽，你準備將朕的皇妹置於何地？”殷逸突然開口。
顧今息一愣，隨即回道：“陛下曾教導微臣，國家大計當前，不應隻顧兒女私情。陛下的話，微臣字字句句都記在心上，不敢有片刻忘記。如今，微臣為了查案與長公主殿下暫且分隔幾日，相信長公主殿下深明大義，定然不會拒絕。”
話語之間，竟然是用殷逸曾經的話來堵他，不可謂不大膽，不可謂不聰明！
“好！好得很！顧卿果然是朕的好臣子！”殷逸怒極反笑，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陛下謬讚，微臣愧不敢當。”
殷逸猛地把手上的奏折合上，眉目之間一片冷色：“好，朕就恩準駙馬出宮養傷，暫居柳府。但是，記住，限期半月，逾期之後，無論病情如何，必須回宮，否則，以欺君之罪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