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密道
甄院士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顧今息這番大鬧太醫院，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如今更是不顧他們的阻攔，強行扣下馮正明，簡直是無法無天！
“顧大人，你若再不知收斂，本官雖官職低微，也要麵見聖上，奏你一本！”
“甄大人且慢！”
見顧今息還妄圖狡辯，甄院士一陣氣憤，拂袖就欲離去。
顧今息見此，對一旁的禦林軍使了個眼神，兩人出列上前，堵住門口，攔下了拂袖而去的甄院士。
“顧今息，你也太過無法無天了！這是要拘禁朝廷命官了嗎？”甄院士已經好久沒有如此動氣過，竟然氣得什麽禮儀都不顧，直接喊著顧今息的名字喝道。
顧今息扣下馮正明之後，倒是態度軟化了下來：“甄大人，今日多有冒犯，今息日後自會給大人一個交代。至於這馮正明嘛，我今兒個是扣定了！”
“你……”
“大人不必心急，今息雖然初出茅廬，但絕不是隨意誣陷他人之人。至於這個中緣由嘛……”顧今息神秘地笑了笑，道，“請大人稍等片刻，今息必定給大人一個合理的交代。”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如何巧舌如簧！”
甄太醫仍然是氣憤不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狠狠地灌了幾口水，才壓下心中的怒火。他倒是要看看顧今息能作何解釋，若是過不了他這關，管他是誰，都要在陛下麵前狠狠地參他一本！
顧今息氣定神閑，老神在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未幾，三兩個禦林軍跑進房內。
未等喘勻一口氣，當頭之人就急急忙忙地拱手道：“大人，找到了！”
說著，示意身後之人將一個小包裹交給顧今息。
顧今息神色一喜，接過包裹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堆形形色色的瓶子，隨意打開幾個，果然，裏麵裝的都是絕命散！
合上包裹，顧今息冷笑一聲，看著從見到包裹裏的瓶子開始就臉色慘白的馮正明。
“人贓並獲！如今，本官倒要看你如何狡辯！”
一旁的甄太醫看看胸有成竹的顧今息，再看駭得臉色發白、說不出話來的馮正明，有些不明所以。
“顧大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事到如今，他也看出其中的蹊蹺。恐怕當真是這個不爭氣的馮正明做了什麽，連累了他們太醫院！他現在隻希望，此事不要牽扯到自己身上就好。
“甄大人，顧兄今日此舉，雖然唐突了些，但也是為了早日偵破案件，還請甄大人看在本官的麵子上，不要與顧兄一般計較。”
說著話從門外進來的，正是聞訊匆匆趕來的柳令春。
顧今息見柳令春到了，也是鬆了一口氣。今日若不是事出緊急，她是萬萬不會自己行動的。如今柳令春及時趕到，她的任務也總算是完成了。
其實柳令春方才已經到了門外，從守著太醫院的禦林軍那裏了解到了基本的內情，也猜到了顧今息的打算，才進了屋內。
“柳大人哪裏的話，自然是案子要緊。”
甄大人也不是蠢人，現在本就擔心自身難保，又有柳令春出麵為顧今息求情，自然是趕緊順著這個台階下來。
柳令春令人將馮正明帶下，壓入大理寺候審。這才回身，看著顧今息惹下的這一團爛攤子，心裏無奈地歎了口氣，狠狠地瞪了顧今息一眼。
今兒個這招劍走偏鋒，也實在太過冒險了！
顧今息摸了摸鼻子，這不是沒什麽事兒嗎？若不是如此，又怎麽能逮到證據？
“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和甄大人交代清楚！”柳令春佯裝氣憤道。
顧今息將手中的包裹遞給甄太醫，上前賠禮道：“甄大人，今息今日冒犯，實屬情非得已，下下之策，還請大人莫怪。”
甄太醫打開包裹一看，也是臉色慘白。這不是禁品絕命散嗎？怎麽這裏會有這麽多？又想起前幾日皇上曾問過自己絕命散的事兒，這前後一關聯，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顧今息這才將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
原來，今日她在接到橙子的通報之後，就調集了守護百錦宮的禦林軍，趕去太醫院。
但幾次證據被毀著實讓她心有餘悸，於是就派了幾個禦林軍暗中前往橙子所說的地方，直接搜查證據，自己則帶著大隊伍在前方吸引眾位太醫的視線。
至於這負責看管太醫院藥物的馮正明，她調查案子這些日子以來，也並不是沒有注意到他，特殊的身份加上特殊的職位，讓人想不懷疑他都難，隻不過是苦於沒有證據罷了。今日既然被橙子發現，定然要將他人贓並獲！
好在，這一招聲東擊西，雖然劍走偏鋒，冒險了些，但效果還是不錯的。
至於所謂行事囂張，聲勢浩大，一是惹人注目的障眼法；二來，既然抓不到證據，不妨就高調些，索性引蛇出洞就好！現在他們拿住了馮正明，她倒要看看，這幕後的藏鏡人，要如何抉擇！
聽完顧今息的解釋，甄院士也是心驚不已。
想來自己前幾天還拍著胸脯保證這絕命散絕不可能流散到民間，今日竟然就真的出了這樣的事兒。若是追究起來，讓他如何交待？無論如何，恐怕一個治下不利的罪名是逃脫不掉的。
“都怪我禦下不利，今日還險些一時衝動釀成大禍，還請兩位多多擔待，在皇上麵前多為我美言幾句。”
這話一出，觸動了顧今息和柳令春敏感的神經，聽出了不對。
在皇上麵前？難不成皇上早就知道此事？那為何不對他們言明？
柳令春畢竟已經在官場曆練多年，心裏再怎麽疑惑，麵上依舊是笑著應好。
顧今息還沒有修煉出這種境界，心裏有事兒，總是有些心不在焉。柳令春怕停留下去顧今息會露餡，和太醫院眾人一番寒暄之後就要告辭。
“且慢！”沒想到這時候反而是有些不在狀態的顧今息喝停。
柳令春疑惑地看了過去，還有什麽事兒嗎？
“甄大人，本官還想在太醫院中再四處轉轉，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甄太醫此刻哪裏還敢說個不字，自然是滿口答應。
顧今息給了柳令春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他跟上自己出了房間，向後院走去。
一出房間，顧今息臉色一變，對柳令春道：“柳兄，我還有一件事，剛才沒有對甄太醫說。”
柳令春沒有想到顧今息還有所隱瞞，投以疑惑的眼神。
“柳兄跟我來就是了。”
顧今息並沒有說到底隱瞞了什麽，示意方才遞給她包裹的禦林軍前頭領路，和柳令春一道跟了上去。
幾人彎彎繞繞，不一會兒，就到了一處地界。定睛一看其上的匾額，正是存放藥物的所在無疑。
顧今息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門內，四處都有被翻查過的痕跡，幾名禦林軍正持槍站在一處，看起來是在守衛著。見顧今息進來，幾人齊齊上前行禮。
“各位快快請起。”顧今息虛扶一下，連忙問道，“如何了？”
“回大人，下去查看的兄弟還沒有上來，不知道下方到底是通向何處。”
顧今息平複了一下心情，道：“無妨，我們稍等片刻就是了。”
幾人這一說話，讓開了守護的地方，後麵跟上來的柳令春才看出來，原來方才他們站立的地方，牆壁突兀地凹下去一塊兒，看樣子，竟然是個地道！
其實，顧今息派人來搜查的時候，除了那些絕命散之外，更重要的是想要找到這些絕命散送出宮的途徑，比方說——暗道！果然，禦林軍也確實在這藥房之中探到了一條暗道，已經命人守住暗道入口並下去查看。
在沒有結果之前，她並不準備將暗道的事兒對外公布。有了馮正明作為誘餌，總要有點東西作為底牌才是。
柳令春剛想明白事情的始末，暗道之中傳來一陣窸窣聲響，幾人連忙屏息看了過去。
沒想到的是，幾聲之後，暗道中的聲音卻停了下來。再如何傾耳聽去，也沒有什麽動靜。
幾人對視一眼，這種情況，絕對是出事兒了！
“大人，屬下下去看看。”一旁的禦林軍小隊長主動請命，無論如何，不能放著自己兄弟在下麵生死不明。
“好，萬事小心。”
顧今息囑咐一句，就看著那人下了暗道。這次倒是沒有什麽意外，不多會兒，那人再次從暗道中出來，身上除了有些髒亂之外，也沒有什麽傷痕，隻是臉上慘白一片。
還不等顧今息詢問什麽，小隊長狠狠地錘了一下地，回頭將身子鑽進暗道，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拖著的，赫然就是一個鮮血淋漓、氣息微弱的禦林軍！
“怎麽回事！”
眾人大驚失色，連忙撲上去，七手八腳地接過那個重傷的禦林軍，在地上放平。
“暗道……危險！危險！”那人氣息微弱，仍舊掙紮著想要給眾人示警。
“地道下到底有什麽？！”柳令春上前急切地問道。
“丞相府……炸……炸藥！小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