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出嫁
第四回出嫁
大紅喜轎走的是皇城的邊門，按照冰兒的脾氣，那坐著不動，是不可能的，終於憋不出了。“梅香，他們怎麽不走正門啊，你不是說是娶妻不是娶妾嗎？”
“小姐，您可不是皇後娘娘，那正門大清門可是娶皇後娘娘才能開的。”
富察家現在倒平靜了，有梅香這丫頭陪著，他們自然放心。夫人更是舒了口氣，因為女兒畢竟是她心頭肉。
做完一切儀式，吃過子孫餑餑，所有人終於退場了。
“我能叫你月兒嗎？”弘曆對著新娘說。
“隨你叫拉。”
名字還有隨便叫的，弘曆心想，再看新娘，雖蓋著蓋頭，看上去體格還算沒他們說的那麽瘦弱，那傅恒說的也不準。
洞房裏總不能沒話，可麵對不認識的人怎麽講呢？
過了一會，倒是新娘憋不住了，自己一把扯下了紅蓋頭。“餓死我了，那東西根本就吃不飽。”冰兒眼睛就在屋子裏轉，找吃的吧，連正眼都沒看新郎，桌子上自然有好吃的，吃了三口才想到有個新郎看著自己，自己好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麽也應該招呼對方吧。
弘曆直看著新娘，這個姑娘沒像自己所想的那樣，禮儀都顧不上，不會是刁蠻小姐吧，你說長得還真像自己認識的冰兒，不過不可能，顧大嫂說冰兒回江南了。
“陳家洛，怎麽是你？”新娘喊了出來。
弘曆一看，必須搞個究竟，那陳家洛的名本就不該在這裏出現。
“哦，你也知道的，我爹是當官的，今天他們突然來找我，說我長得最像四阿哥，那個四阿哥得了急病，可婚事禮儀都安排好了，沒法改，讓我來替一下。”
“哈哈，也會有這種事？”
“你好像是冰兒，怎麽混進來的？”新郎問。
“你還知道自己是假新郎，我都不知道自己算真還是假的了，以前嘛，你的話我才不會信，現在我相信了，我們這頭可以做假，你們那頭怎麽不可以，就是不知道怎麽收場。”
“你也是替人的？”
“當然了，他家小姐根本不想進宮，就來找我這個丟外麵的糊弄皇帝。我就不知道怎麽收場。”
“沒事，等到你那病老公一死，你就可以回娘家了。”
“不會那麽簡單吧，再說為什麽要詛咒別人死。”
“不會吧，你們不是要反清複明的嗎？”
“反什麽清啊，我爹就是滿人，我反他，豈不是亂了。”
“你真是富察老爺生的？”
“姑姑說的，他是我爹，姑姑說不來為難我，我想如果他們有難我一定幫。”
“那你不成了內奸。”
“一樣一樣的嘛，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啊，你比我還不如。”
男女之事，在事前都由管教嬤嬤教過，但這對男女今夜並沒那種心思。弘曆真後悔，剛才說什麽不好，偏要說自己假的，而冰兒自然不會理會這假相公，所以那多餘的動作隻會讓新娘反感，人家畢竟算是富察家的小姐。
第二日一早，要去皇帝皇後請安，那是禮儀，冰兒也不敢怠慢，然後四阿哥就去書房了。
熹妃看完了媳婦，覺得還挺滿意。
“爺，我打聽過了，怎麽這女孩不像弱不經風的。”
“那是富察家知道你不喜歡太文弱的，給了我家一個野丫頭。”
“不會吧，連這事他們也能做手腳？”
“什麽手腳做不了，反正女孩的確是富察家的，至於人品嘛，朕也不清楚。”
“但願那孩子人品好，能和弘曆合得來。”
“如果弘曆駕馭不了一個潑婦，那就廢了。”
“您說什麽啊，您怎麽知道人家一定是潑婦。”
“朕也是打個比方，如果他連老婆都管不了，怎麽治天下？瞧你急著，那孩子如果不知根底，朕怎麽會讓她嫁給弘曆呢？”
“隻是聽下麵人說他們昨晚沒圓房。”
“你擔心什麽，老四在戲弄那傻丫頭呢，結果把自己弄進去了，今天晚上又有好戲了。”
“你派人偷聽？你這當公公的也太不成體統了吧。”
“朕還知道很多關於你媳婦的事，你想聽不？”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你再說，我也不敢聽。”
“你是不聽了的好點，這幫人鬧心。”
弘曆的新婚處沒設在宮外，就在原來住的阿哥所，位於紫禁城的最北，他和弘晝是鄰居。
這次哥哥娶妻，但是他沒輪到，父親竟然說他年歲尚小，還需些時日，其實這就很不公平，以前父親好像盡量一碗水端平，要多些也是看著小弟沒娘的份上多照顧些。
隻聽說哥哥新娶的福晉才貌雙全，要去看熱鬧，沒想讓人給擋了出來，新娘子還不準任何人看，於是往最近的熹妃宮裏來，本就想發發牢騷。熹妃名義上是他的養母，所以見她比較方便，再說沒成年的王子見妃嬪沒那麽忌諱。
“額娘，那幫奴才不讓我見新嫂子，我不就是好奇嗎，乘哥不在，帶我去看個熱鬧吧！”
“知道你喜歡熱鬧，但是人家剛進門，要被你嚇壞的。”
“我就看一眼不成嗎？”
“行，我帶你去，婆婆去看媳婦他們總不會擋，就是啊，看得好也得乖乖收心，下次額娘讓你阿瑪給你指個更漂亮更賢淑的。”
熹妃借口路過叨擾了一杯茶，而五阿哥就在邊上，冰兒知道這是阿哥的娘，邊上的年輕人卻不知是什麽人，但熹妃沒說，也不敢去說破。
弘曆下學回來就說：“我知道他來叨擾你過了，他對我說的。”
“是誰？”冰兒說。
“還有誰啊，我五弟啊，那個酸，說你也不見得怎麽漂亮。”
“你是誰？”
“你丈夫啊，傻女人。”
“您病好了啊。”
“病？誰生病了？福晉你哪裏不對啊？”
是昨天做夢嗎，怎麽回事？陳家洛呢？自己還是冰兒嗎？
“月兒，你做什麽啊，看上去恍恍惚惚的。”弘曆說。
“沒什麽，我也不知道。”
阿哥回來就不早了，天色也暗了下來，吃點東西，新房加新床，冰兒在恍惚中就被人拉上了床，不明白怎麽回事，那熱唇就貼了上來，四阿哥怎麽回事，他不是陳公子，昨天做夢了嗎，怎麽會夢見陳公子呢？按理說自己沒那麽戀著他，就算自己曾經對他有過一絲好感，是不是自己本來就是富察月，是四阿哥新娶的福晉。
“傻婆娘，你看什麽，我們不是相戀了很久，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娶進宮裏來的啊。”
“我怎麽都記不起來了？”
“是不是昨晚我們玩得太興奮了，你頭在床上擱了下忘了點東西。”
“是嗎？”
“怎麽啦，不舒服啊，你好好想就會想起來的，要不然問梅香丫頭，她可什麽都知道。”
月兒（冰兒）被纏綿了一夜，可越發糊塗了。
四更天，阿哥就要上書房了，雖然是成了親，那時間還是要遵守的。可月兒卻一夜未睡，她急著見梅香。
梅香丫頭竟然也說那麽回事，其實她把月姑娘和曹公子那相遇的事，換了個主人公胡扯了陣，月兒覺得自己似乎知道故事，但不發生在自己身上，又那麽刻骨，“那老爺同意了，皇上也同意了？”
“當然了，要不小姐怎麽會在這裏？”
弘曆跑到書房，竟然還惦記著小月，讓梅香給自己送信得知小月更加糊塗，卻在那邊沾沾自喜。其實被笑死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他父親皇帝。
“熹妃，我跟你說……”
他忍不住去找熹妃。“你那兒子把他的福晉騙得神魂顛倒了，沒見過幾回，硬要說人家和他愛得死去活來，弄得那女孩還真以為有那事。”
“他買通了她的陪嫁丫頭，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你看明天回門時，那富察家還怎麽耍你那媳婦呢。朕要偷偷去看，你也去。”
“皇上，這也太丟麵子了吧？”熹妃道。
“什麽麵子，與民同樂不行嗎？再說了那富察家本就欠朕的。”
兒子的餿主意誰想的？
這皇帝走了，兒子也來了。
“娘，笑死我了，阿瑪讓我戲戲她，竟發現她很單純。”
“你們兩父子哪裏還有點大家風範啊，哪那麽多市井之氣。”
“娘，你還沒憋壞啊，這座宮殿，不弄點樂子悶死。”
熹妃也隨他們去了，其實他們要開玩笑，還不嚇死人的也就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