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劇變

  狐狸爸爸將巨狼的妖丹取了回來。它本打算調查一下巨狼的來路。這片山林是它四尾妖狐的領地，其他妖怪不能擅入，否則就是挑釁，這是妖怪世界公認的法則，狐狸爸爸不相信那條巨狼妖怪會不懂規矩。在這種情況下狼妖還敢進入它的領地，其中必有蹊蹺。


  僅憑一具屍體當然看不出什麼，狐狸爸爸唯一的收穫便是那條狼妖的妖丹。吸收妖丹可以提升妖力，但狐狸爸爸看不上這顆妖丹。狼妖不過是一個小妖怪，其妖丹中蘊含的妖力對它來說等同於無。不過，拿回去給白起用倒是不錯。


  在狐狸爸爸的指導下，白起學會了如何吸收妖丹。雖然狼妖不過是只小妖怪，但白起的實力還不如狼妖，這顆妖丹還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提升。


  妖丹中蘊含的妖力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吸收完的，白起便安安心心地呆在了樹洞里，順便調養身體。


  轉眼又是一周，日子很平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狐狸爸爸的元氣還未恢復。白起偶然間聽到狐狸爸爸和狐狸媽媽的談話，得知狐狸爸爸還要三個月才能恢復，這才意識到狐狸爸爸為他付出了多少。


  這個時候，他們得到了一個消息：西面的絕凶虎一家，被滅了。


  絕凶虎是西面山頭的霸主，它們的領地和四尾妖狐接壤，兩家算是熟識，以前狐狸爸爸還帶著老大和老四去拜訪過對方，沒想到如今竟被全滅，全家老小無一倖免。


  兇手，是一夥狼妖。


  聯想到之前闖入狐狸爸爸領地的那條巨狼，白起心中有些不安。


  幾個兄弟姐妹依然無憂無慮地生活著，單純的它們並不像狐狸爸媽以及白起一樣多疑。


  小心起見，狐狸爸爸去調查了一下那伙狼妖的來路。得到的消息不多，只知那伙狼妖本是北面的一方霸主，因為寒潮的影響，在原來的地方活不下去了，便南下了。


  狐狸爸媽稍微安心了些，如果只是為了生存的話，絕凶虎的領地應該可以滿足它們了。雖然這種想法有些不道義，但妖怪的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強食。


  白起仍有些不安，他沒有忘記那條襲擊他的巨狼。


  白起的擔心並非多餘，這群狼妖南下，最開始的目的確實只是為了躲避寒潮。但是，在發現南面的妖怪實力普遍不強之後，它們的目的改變了。


  稱霸。


  它們打算消滅其他妖怪勢力，擴張自己的領地。襲擊白起的那條巨狼是這群狼妖的一個斥候，它進入四尾妖狐的領地進行偵查，目的就是為進攻四尾妖狐做準備，襲擊白起只是臨時起意。


  這群狼妖很謹慎，沒有輕易發起進攻，雙方暫時相安無事。但平靜不可能一直保持下去，在一次捕獵的過程中，狐狸爸爸同狼妖遭遇了。雙方看上了同一隻獵物，衝突就此爆發。


  狐狸爸爸展現出了自己一方霸主的威嚴，衝突以狼妖的退縮而告終，但這卻是災禍的開始，狼妖察覺到了狐狸爸爸的虛弱。


  狼妖之所以沒有輕舉妄動，原因就在於狐狸爸爸的實力。四尾妖狐在妖怪世界中不算很強，但在這一帶卻是頂尖的，比狼妖中最強的狼王還強上一線。


  為了給白起療傷，狐狸爸爸實力大減。


  為了試探狐狸爸爸的實力，狡詐的狼妖故意尋釁。察覺到對方企圖的狐狸爸爸表現得很強勢，卻還是沒能瞞過狼妖的眼睛。第二天，狼王集結手下，埋伏外出捕獵的狐狸爸爸······


  白起是被姐姐的叫聲給驚醒的，睜開眼，只看到了失明的老幺。


  「小妹，它們呢？」白起問道。


  「出去了。」老幺道。


  白起翻身出了樹洞，只見狐狸媽媽和幾個幼狐圍在一起。白起擠了進去，看清狀況，臉色大變。


  「發生了什麼？」他驚呼道。


  被圍在中間的是狐狸爸爸，它此時的狀況很不好，全身傷痕纍纍，眼睛瞎了一隻，腿折了一條，四條尾巴斷了三條。狐狸媽媽滿面悲容，幾隻幼狐更是完全失了分寸。


  「是那群狼妖。」狐狸爸爸虛弱道。


  狐狸爸爸遭到狼妖襲擊，雙拳難敵四手，身受重傷，拼了命才逃了回來。


  「它們怎敢！」白起咬牙切齒，憤怒咆哮。


  「別說這些了。」狐狸爸爸喘著氣道。「它們很快就要追過來了，你們趕快離開這裡，不然，絕凶虎一家就是我們的下場。」


  它回來就是為了報信。


  「那你怎麼辦？」白起道。


  「我去引開它們。」


  「這種事······我做不到。」


  狐狸爸爸大怒：「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可是——」


  「別可是了。」


  一道陰詭的聲音忽然插入。一家子臉色一變，扭頭一看，只見一群巨狼逼上前來。


  「不想走的話，就都留下來吧。」


  領頭的狼王陰笑著，驅使十餘條巨狼散開，準備將狐狸一家包圍起來。


  「夫人，你我攔住它們。老三，帶著兄妹們走。」狐狸爸爸當機立斷。


  白起心中一痛，他明白，父母是要犧牲自己為他們爭取生機。


  「要逃嗎？」他在心中問自己。


  理智告訴他，逃才是最正確的選擇。絕凶虎一家實力不在他們之下，卻依然被狼妖全滅。不逃的話，他們的下場大概也和絕凶虎一家相同——無一倖免。逃，至少他們幾個幼狐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


  「如果今天，我為了活命，放棄了自己的父母，日後，我也許會放棄更多。」


  所以——


  「我要戰鬥！」他眼神堅定地說道。「大哥，你帶弟弟妹妹們走，我和爸媽留下來。」


  狐狸爸爸氣得幾欲吐血：「你逞什麼強？留下來拖累我們嗎？」


  「我有自己的堅持。」白起道。


  「這不是堅持，是愚蠢。」狐狸爸爸怒吼。


  不同於激動的狐狸爸爸，心知今日難逃一死的狐狸媽媽反倒冷靜了下來。


  「老幺，出來。」狐狸媽媽喊道。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老幺從樹洞中鑽了出來。這時，狼妖已經完成了包圍圈，將狐狸一家團團圍住。


  狐狸爸爸心中滿是絕望：這下想逃都逃不掉了。狐狸媽媽卻忽然伸出三條尾巴，將五兄妹捲住。在場諸位都是一臉茫然，不知狐狸媽媽此舉何意。


  「不！」


  白起臉色驚變，他忽然意識到狐狸媽媽要做什麼。


  狐狸媽媽尾巴發力，將五兄妹全部甩了出去。在一陣視線顛倒中，白起看到自己飛出了包圍圈，看到狐狸媽媽那滿是母愛的眼神，看到狐狸爸爸眼中的驚喜和欣慰······


  狐狸媽媽這一下用上了全部妖力，五兄妹起碼要飛出去上千米，應該可以逃出生天。


  狼王感覺顏面大失：這樣都被逃掉了幾個幼崽。


  「休想！」


  它一聲狼嚎，口中噴出一顆籃球大小的妖氣彈。妖氣彈向著空中的五兄妹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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