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囚禁

  「這玉簡中記載著一門名為《太上忘情決》的功法，是道家的無上神功。自此法落入我青丘狐族，至今已有千年，卻一直沒有族人學會，實乃明珠蒙塵。看在同為妖狐一族的份上，我將此法與你，你拿去試試，若能學會，最好不過。」老媼說著，將玉簡遞給白起。


  雖然妖怪天生就會修鍊，但那種修鍊之法只是最粗淺的，遠比不上高明功法的效果，這便是妖怪修行大多比人類慢的原因。一套好的功法可以讓修行者的修鍊事半功倍，實力大大提升。至於白起能不能學會《太上忘情決》，這點等試過再說。


  白起大喜，上前欲接，忽又止住。


  「何為太上忘情？」他問。


  「大道無情。你欲成就大道，便要學會無情。《太上忘情決》可助修鍊者斬斷七情六慾，直指通天大道。」老媼道。


  白起笑了，笑得有些冷。


  「素以魅惑蒼生而聞名的妖狐竟然要學忘情之法。」


  「魅惑世人的妖狐是得不到真心的，所以，我們最不能動情，若不然，得到的只有悲劇。」老媼閉目道。


  對於這樣的說法，白起向來不感冒，但老媼一副洞徹世事的語氣，令人不由自主的就信服三分，白起也不禁有些動搖。這時，白起腦中忽然浮現出七年前的記憶。


  「你應當天下無雙，不可以兒女情長。」


  小白狐的這句話在他腦中迴響。


  「不可以兒女情長嗎？」


  白起默然，低頭自問。


  家人的身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有了答案。


  在理性和本心之間，他選擇了遵從本心。


  「抱歉，我不能忘情。我還有親人，有牽挂。斬斷七情六慾，我做不到。」他抬起了頭，道。


  老媼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將玉簡放入盒中裝好。


  「既然如此，那你就只能走苦修的道路了，同其他妖怪一般，經受千百年寂寞，慢慢變強。」


  白起坦然一笑。


  「也好，一步一個腳印的修鍊才是正道。是我錯了，只想著一步登天。」


  老媼點了點頭，再次離去。回來時，手中裝著《太上忘情決》的盒子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古書。


  「這是《天狐秘錄》，雖不及《太上忘情決》高明，卻是最適合我狐族修鍊的功法，可以一直修鍊到天狐之位。你先拿去，全部記下后再拿回來，到時我另有交代。」老媼將古書遞給白起。


  白起點點頭，上前用尾巴捲住古書。他是狐身，可不像老媼那般已經化作人形。


  白起在老媼家住下，與她的徒弟，也就是之前領白起進入青丘的三尾小狐為伴。


  雖是用的狐語記載，但《天狐秘錄》玄奧晦澀，白起理解起來實在困難。好在老媼智慧過人，已然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吩咐三尾小狐幫助白起。三尾小狐同樣修鍊的是《天狐秘錄》，簡單指點一下白起不在話下。


  十天後，白起再次找到老媼。


  「我已經全部記下來了。」他說著，將《天狐秘錄》遞給了老媼。


  老媼接過《天狐秘錄》，然後考校了白起一番。白起一一對答，毫無差錯。老媼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神色，道一句隨我來吧，然後拄著拐杖走了出去。


  白起立刻跟上。


  老媼領著白起七轉八轉，來到了一條瀑布前。她將手中拐杖對著瀑布輕輕一撩，整條瀑布便倒卷上去，遲遲不落。


  白起震撼，這招倒卷瀑布可比斬斷山嶽、河流什麼的神奇多了。這老媼輕描淡寫之間便有如此威力，若是全力出手，只怕移山倒海也不在話下。


  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這個世界的強者之威。但他眼中沒有羨慕，有的只有堅定。


  總有一天，我也能達到這種程度，甚至更強。


  「走吧。」老媼淡淡道，走上前去。


  白起這才注意到，前方，也就是瀑布之後，竟然有一個山洞，頗有些花果山水簾洞的既視感。


  瀑布下有水潭，這水潭對一般人來說應是進入山洞的一個阻礙，對老媼來說卻毫無影響。她走到水邊，拐杖往水面一拄，整個水潭便被凍結了。


  白起再次咋舌。


  老媼踏上冰面，穩步前行。白起也上去，卻感覺有些打滑，好在他四隻爪子，倒也勉強站得穩。


  白起隨著老媼進入了山洞。


  瀑布重新落下。


  山洞是斜向下的，石壁上鑲嵌著發光的石頭，用以照亮前行的道路。白起看著那些發光的石頭，心裡有些發毛。


  還不知道這些石頭有多強的放射性呢。


  山洞的盡頭，是一間石室。這石室中什麼也沒有，唯有一座巨大的蓮台。那蓮台看著便很不一般，似是玉質，晶瑩透亮，卻散發出裊裊煙霧。


  「你上去吧。」老媼道。


  白起臉有點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老媼不會是想潛規則自己吧。


  以上純屬口胡。


  白起自恃一無所有，根本沒什麼值得他人算計的，全無戒心，麻溜地跳了上去，然後——


  「啊！」


  白起一身慘叫，刷的一下從蓮台上跳了下來。這蓮台也不知怎麼回事，奇熱無比，好似熔岩。白起一跳上去，只感覺腳底著火一般的灼疼。


  難怪這蓮台會冒煙，原來這麼燙。


  白起含著淚，抬起小爪子，對著腳底呼呼吹氣，一副可憐模樣，倒是萌力爆表。


  幸好沒燙傷。


  「這蓮台什麼門道？」他問道。


  「這是地心之石，蘊含濃鬱火靈之氣。在這上面修鍊，火靈之氣會加快修行者體內的力量流動，修鍊速度可以大幅提升。你五行屬火，在這上面修鍊更有奇效。」老媼道。


  聽到老媼的話，白起神色有些奇怪。


  「上一世自己就是FFF團的火系大魔導師，如今，自己難道又要走上這條道路？不！我要當騎士！不要當魔法師！」他在心中吶喊。


  老媼當然不會知道白起的胡思亂想，她一拐杖抽到白起屁股上，將他抽飛出去，落到白玉蓮台上。


  「啊！哦！嗚！嗷！喵······」


  白起腳一沾蓮台，頓時燙得又蹦又跳，一秒鐘都不敢停下來，嘴裡也叫喚個不停，各種「外語」都冒了出來。老媼看得不耐，便道：「別叫喚了，習慣了就好。」


  白起吐槽：「什麼叫習慣了就好？你以為是溫水煮青蛙嗎？」


  老媼滿臉冷漠，手中拐杖對著白起身下白玉蓮台一指，便見白玉蓮台的花瓣合攏，變成一個「花苞」。至於白起，自然是被關在了花苞里。


  白起傻了。


  ······

  要死，全身上下沒哪是好的。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我現在的感受的話，那就是：我從地獄里爬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