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千年

  白起傻了，這老太婆竟然如此小肚雞腸，自己不過是吐槽一句而已，就被她關了起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大叫起來。


  蓮台前，老媼面無表情。


  「不用叫了，我不會放你出來的。你若想出來，只有憑自己的實力破壞這蓮台。不過，白玉蓮台乃是天狐大人親手煉製，防禦力不在天狐大人之下。也就是說，除非你成為九尾天狐，否則絕對出不來的。」


  青丘狐族曾出過一位九尾天狐，那也是整個狐族史上唯一的一位天狐。他的橫空出世告訴世人，天狐的傳說是真的。


  那位天狐有一個極厲害的仇家，二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在一次戰鬥中，二者打到了地心裡。在那裡，天狐得到了一塊地心之石。回來后，他將這塊地心之石煉成了一件擁有防禦和困敵功能的法寶，也就是這座白玉蓮台。


  聽到老媼的話，白起臉色一變。


  「長者，您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吧。」他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老媼冷冷一笑：「白玉蓮台內自成一方天地，地水火風四元兼具，你不用擔心呼吸問題。而且，你已經達到辟穀境，不吃不喝也死不了。所以，你就安心地呆在這白玉蓮台內修鍊，早日達到天狐之位。」


  妖狐一尾築基，二尾辟穀。


  意識到老媼是認真的，白起臉色變得慘白。


  「為什麼？」他難以接受地質問道。


  「你既不肯修鍊《太上忘情決》，那我就只能將你困在這白玉蓮台中，用時間來磨滅你心中的一切情感，讓你早日悟得大道，成就天狐。」說完，老媼轉身離去。


  白起根本不領情，他只想罵娘：這TM什麼事兒啊？簡直莫名其妙。


  於是，他就破口大罵起來，但這沒有任何意義，老媼已經離開了。


  罵到精疲力盡，白起決定休息一下再罵。過了這麼會兒時間，他已經能夠忍受白玉蓮台的高溫了，趴在上面跟蒸桑拿似的，全身毛孔都舒服得張開了。這時他才靜下心來打量這蓮台內的情形。這一看，白起又想罵娘了。老媼說這蓮台內自成天地，吹得倒是厲害，實際上，這TM就是一個監獄大小的花苞狀閉鎖空間，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光線倒是有，蓮台本身就是晶瑩發光的。空氣嘛······白起能感受到空氣的流動。除此之外，屁都沒有，什麼地水火風完全沒看到。


  事實上，老媼說的地水火風乃是組成世界的四大基本元素，並不是指什麼具體的東西，空氣的存在其實就已經證明了風的存在。


  雖說打算休息一會再罵，但實際上，休息了一會兒的白起已經冷靜了下來。咒罵什麼的毫無意義，徒費精力而已，他開始琢磨出去的方法。


  作為防禦和困人的法寶，這白玉蓮台堪稱完美，白起上上下下仔細觀察，愣是沒找出半點破綻。於是，他決定動用武力。


  老規矩，火球術招待。


  一個火球噴到「花瓣」上，然後······一點印記都沒留下。白起臉色不太好看。這一次，他後退幾步，催動全身妖力。


  「火龍的咆哮！」


  他心中吶喊，幽藍狐火如龍息般噴向「花瓣」。


  火龍的咆哮什麼的只是白起臨時起意，隨便喊的而已（PS）。


  狐火噴到「花瓣」上，依然毫無影響。


  白起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但他沒有放棄，轉而開始回復妖力。


  接下來的幾天里，白起一直沒有放棄出去的希望。妖力回復便攻擊，妖力耗盡便回復。然而，無論他如何攻擊，白玉蓮台始終毫髮無損。


  絕望在心底蔓延。到這時，他終於放下了最後一絲僥倖。他徹底意識到，老媼說的話是真的，除非他成為天狐，否則，他這輩子都逃不出這座「牢籠」了。他將被囚禁在此，直到永遠，直到——死。


  於是，白起開始拚命修鍊。人在落水的時候，就算是一根稻草也要緊緊抓住。欲成天狐，何其難也。然而，即使希望渺茫，白起也不願放棄，因為他的心中仍有牽挂。


  姐姐還在等著他回去。


  可他還面臨著一個更大的困難。


  有一種酷刑叫關小黑屋，這是一種極其殘忍，毫無人道的刑罰。這種刑罰的殘忍不在於如何傷害身體，而在於折磨心靈。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密室里，短時間內還好，久了的話，意志再堅強的人都能被憋瘋。


  白起就面臨著這樣的處境。即使他用修鍊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負面情緒依然在不停地侵蝕他的內心。


  從一開始的咒罵，到後來的痛哭、哀求，最後到死心。


  孤獨令他煎熬、寂寞令他難過、絕望使他飽受折磨、被世界拋棄的感覺使他痛苦······時間彷彿在這蓮台中停止，他脫離了世界，世界也將他遺忘。


  無數次，他都想以自殺來結束這無止境的折磨，但他都堅持了下來。


  他瘋了。


  但他被囚禁得太久，久到又恢復了正常。


  無情的時間不斷磨滅他的感情。被困越久，他越體會到「天地不仁」、「大道無情」的道理。


  時間，真是無情。


  在這不見天日，永無變化的牢籠里，他失去了時間的觀念，感覺自己被囚禁了上萬年。


  他唯一的牽挂就是小白狐，但他想，過了這麼久，小白狐說不定都已經去世了。


  然後，便如老媼所期盼，他斬斷了七情六慾。


  但他被囚禁得太久，久到失去的感情又恢復了。


  感情恢復的誘因是仇恨。


  被囚禁無數年，他心中的怨恨不斷鬱積，越來越深。


  他發誓，一定要活著出去，殺了那老太婆；要毀滅青丘，以泄心中無窮怨恨。


  可是，他實在被囚禁得太久，久到可以忘記仇恨，重歸於平靜。


  就這樣，他在瘋狂與正常、無情與有情、扭曲與平靜之間不斷循環。


  整整千年。


  ······

  PS：火龍的咆哮出自動漫《妖精的尾巴》，我會借用一些動漫中的招式名，以後就不一一點明出處了。


  另外，本書竟然有打賞了，感謝書友08858的打賞。作為本書的第一個打賞，我要加一更表示一下。不過，我現在全身上下到處都痛，不敢保證今天就能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