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弱者

  藉助天梯，三人成功跳到白鯨的身上，然後發起攻擊。吃痛的白鯨急速上升，然後扭動身體，試圖將三人甩下去。三人便將兵器刺進白鯨體內，將自己固定在白鯨身上。


  這很危險，一不小心，三人就會被甩下去，粉身碎骨，但他們卻很高興，因為他們成功拖住了白鯨——


  正當三人這麼想著的時候，白鯨忽然張開了所有的嘴。


  「小心，是消滅之霧！」


  「跳！」


  三人當機立斷，跳了下去。


  「魔法部隊，支援！」庫珥修大聲下令。


  早有準備的魔法師立刻施法，在三人下方召喚出一道旋風。在旋風的影響下，三人掉落的速度減緩。在接近地面的時候，三人的坐騎躍起，分別接住他們，然後帶著他們逃離。


  與此同時，天空中，白鯨釋放出了大量的消滅之霧，這些消滅之霧聚在一起，好似雲團。白鯨隱藏於其中，不知在做什麼。


  白起集中精神力，探測消滅之霧中的情況，然後大吃一驚。


  「不好！」


  三女一貓不解其意，但下一刻，他們明白了。


  消滅之霧中出現了三頭白鯨。


  「騙······騙人的吧！」這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三隻白鯨遨遊於天空之中，巨大的陰影在地上掠過，人們絕望地仰望著它們。


  己方戰力尚未恢復，敵人的數量卻變成了三倍。一隻白鯨都對付不了，更別說三隻了。這一刻，眾人明白了一件事——毫無勝算。終於，士氣徹底崩潰，發軟的手再也握不住兵器。


  「叮呤噹啷！」


  兵器落了一地。


  逃跑，還是等死，這是他們唯一考慮的問題。


  威爾海姆、里卡多和蜜蜜退到庫珥修身旁。


  「敗局已定，偶建議撤退。」里卡多道。


  庫珥修錯愕地看著他，但狼人眼神堅定，這讓庫珥修意識到，就算她駁回里卡多的建議，里卡多也會帶著鐵之牙撤退。鐵之牙並不是她的私軍，有權拒絕她的命令。


  無疑，里卡多的做法令本就糟透了的局勢雪上加霜，但他並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他本就不是庫珥修陣營的，沒必要為了庫珥修去送死，何況還是毫無意義地送死。


  庫珥修銀牙緊咬。


  「你們走吧，我們······會掩護你們的。」


  里卡多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不是丟了兵器就是還在發狂。


  「請恕偶直言，您的部隊現狀恐怕什麼都做不了了，您還不如帶上精銳，單獨撤離，那樣的話，活下來的可能性還大些。」


  「你是要我拋棄部下獨自逃跑嗎？」庫珥修厲聲道。


  狼人搖了搖頭。


  「言盡於此——我們走。」


  他調轉坐騎，向著傭兵部隊的方向跑去。


  「拜拜！」


  蜜蜜沖庫珥修搖搖手，也轉身離開了。


  庫珥修無言。她知道，里卡多說得對，她的部下已經失去了戰意，什麼也做不了了，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獨自逃走，這有辱卡爾斯騰的名譽，有辱騎士的名譽。


  她看向自己的部下。


  「站起來，抬起頭，拿起武器，你們是為了什麼才來到這裡的······」


  在庫珥修激勵士氣的時候，另一邊，里卡多召集殘眾，準備撤退，然而，白鯨似乎並不打算給他們這個機會。三頭白鯨中的兩頭降低了高度，一前一後將討伐軍包圍······這個說法似乎有些微妙，兩隻魔獸如何能包圍數百人呢？但事實就是如此。


  兩隻白鯨給討伐軍帶來了巨大的傷亡，慘叫聲不斷從薄霧中傳出，站在戰場邊緣的白起等人親眼目睹了這慘狀。


  愛蜜莉雅眼中掙扎不定，似乎在猶豫著什麼，許久，她終於下定了決心。


  「不行，我要去幫他們。」愛蜜莉雅口吐驚人之語。


  白起、菲魯特、蕾姆和帕克驚訝地看向她。


  「你瘋了嗎？」菲魯特道。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帕克抬頭望了眼天，天色已暗，要到它的「下班」時間了。「我已經堅持不住了，只有你一個人的話，什麼也改變不了。現在最正確的做法是趁著白鯨還沒注意到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蕾咪雖然沒說話，卻和菲魯特、帕克站到了一起，意思顯而易見。


  愛蜜莉雅看著自己的小夥伴，幾人的一番話不僅沒有打消她的決心，反而讓她更加堅定了。


  「我知道這樣做很傻，但我真的不能見死不救，所以，你們走吧，我自己去。」


  白起的臉色沉了下去，他很想給愛蜜莉雅一巴掌，問問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這話有多任性，有多······愚蠢。


  愛蜜莉雅那倔強的眼神告訴他，她知道，但她是認真的。


  白起沉默了。


  聰明人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都會選擇逃跑，明哲保身，但這世上不缺少聰明人，缺的是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笨蛋。


  遇上災難的時候，如果人人都選擇袖手旁觀，這世界將會變得何等冷漠？

  如果，這災難是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你會不會希望有人能幫自己一把，帶給自己一絲溫情？

  我們可以嘲笑愛蜜莉雅，但是，正因為世上有這樣的笨蛋，這世界才不會漆黑一片。


  她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改變不了，但她至少可以帶給那些人一絲希望。


  但是！


  但是！


  最終，這份希望還是會化作絕望，因為——


  愛蜜莉雅，你太弱了。


  弱者，什麼也做不到。


  正因為深刻理解這一點，所以我才要變得這麼強。


  你做不到的，我能做到！


  無可阻擋、無可違逆的氣勢從白起身上爆發，這一刻，風雲變化，天地失色。


  愛蜜莉雅、菲魯特、蕾姆和帕克震驚地看向他。


  「何等恐怖！何等強大！」


  白起沒有廢話，直接吹響了口哨，應聲而來的，是一條身長三十米的黑龍。


  當黑龍飛來的時候，三女一貓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當他們看到騎在黑龍背上的拉姆時，心中的震驚更是達到了極點。


  「姐姐！」


  「拉姆！」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