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江山美人

  閹割陸生什麼的只是個玩笑，陸生是滑瓢的孫子，鯉伴的兒子，管自己叫師公，看在這個份上，白起都不會讓他斷子絕孫，但他肯定要做點什麼，斷了冰麗的心思。


  白起想了想，計上心頭。


  「陸生。」他突然喊道。


  「師公，我在。」陸生急忙應道。


  「你過來。」


  陸生一愣，然後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他是真的怕白起。強到白起這種地步，誰不敬他畏他？

  「我問你，你喜歡冰麗嗎？」他殺氣騰騰地問道。毫不懷疑，要是陸生敢說喜歡，白起今日就要降妖除魔，為民除害，還百姓蒼生一個朗朗乾坤。


  聽到白起的問題，冰麗打起了精神，陸生卻是心頭一跳。


  陸生身後，奴良組眾妖中，首無神情一緊。


  「不好，陸生少主可千萬別答錯了。」他擔心地說道。


  「有什麼問題嗎？」青田坊問道。


  「我在三百五十年前就與二代目結識，並加入奴良組。白起大人和二代目的關係比較好，作為二代目的百鬼夜行的我們也比較了解白起大人。白起大人這話暗藏殺機，陸生少主要是答錯了的話，恐怕會有生命危險。」首無道。


  「這麼恐怖！」青田坊驚呼。


  「永遠不要小瞧父親對女兒的感情。」毛倡伎感慨地說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但她父親可沒白起那麼好。


  「更何況那個父親還是一個女兒控。」黑田坊偷笑著說道。


  白起忽然扭過頭來，狠狠瞪了黑田坊一眼，那眼神，彷彿是在說：我不是女兒控，我是全控······


  這邊，陸生實在拿不準白起的想法，只能搖頭，試圖敷衍過去。


  「搖頭是什麼意思？不喜歡？」白起惡狠狠地問道。


  「不是，我不知道。」陸生滿頭大汗地說道。


  見白起如此逼迫陸生，冰麗有些著急，想幫陸生說話，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乖女兒，別動，看著就好。」白起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冰麗立刻意識到，這一定是白起動的手腳。知道歸知道，她卻無可奈何，只有在那兒生悶氣。


  白起看著狼狽的陸生，忽然罵道：「廢物！」


  陸生漲紅了臉：「我不是廢物。」


  白起冷哼一聲，道：「你是滑瓢的孫子，鯉伴的兒子，你的爺爺、父親都是一方豪雄，而你卻連自己的內心都不敢承認，你不是廢物又是什麼？」


  被白起這麼一罵，陸生立馬熱血沖腦。


  「誰說我不敢承認自己的內心的，我是喜歡冰麗，那又如何？」他梗著脖子說道。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因為白起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跟冰一樣。


  陸生感覺有些奇怪，平常的自己不是那麼衝動的啊。他不知道，白起在用自己的精神力影響他。


  白起並沒有操縱陸生，他只是稍微刺激陸生的精神，讓陸生不要太過冷靜，把心裡的真正想法都說出來。


  聽到陸生的回答，冰麗面色微紅，她不一定喜歡陸生，但有人喜歡她的話，她肯定會開心的。這就是女生，有人喜歡她，不管她喜不喜歡對方，心裡都會高興，因為這證明了她的魅力。


  白起卻是瞬間黑了臉，跟鍋底似的。


  「敢打我女兒的主意，我要殺了你。」白起憤怒咆哮，一副擇人慾噬的樣子。陸生被嚇得尿漲，急忙改口，一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喜歡不喜歡·····」


  冰麗一下子瞪大了雙眼。


  白起怒目圓睜：「不喜歡？難道你看不起我白起的女兒？你想死嗎？」


  陸生要哭出來了：你到底是要我回答喜歡還是不喜歡啊······

  他算是看明白了，白起這是存心刁難他，所以，不管白起再怎麼問，他都不搭腔了。


  白起看這小子恢復了冷靜，也不再嚇他了，問道：「你想成為魑魅魍魎之主嗎？」


  「當然。」陸生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說道。


  「你要知道，魑魅魍魎之主是由我來決定的，只有我認可的人才能成為魑魅魍魎之主。」白起道。


  「我知道，爺爺給我說過。」


  「知道就好。」白起點了點頭，又換了個問題。「你希望冰麗回到奴良組嗎？」


  陸生點了點頭。


  「冰麗是我的女兒，我必須為她的未來負責，你懂不懂？」白起問道。


  「我懂。」


  「那好，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你要從中挑選一個。」


  「什麼選擇？」


  「魑魅魍魎之主的寶座，和······冰麗。」白起一字一頓地說道。


  冰麗懵了，陸生也懵了。


  「什麼意思？」陸生獃滯地問道。


  白起冷哼一聲：「就是說，魑魅魍魎之主和冰麗，你只能得到其中一個，選擇一個，就得放棄另外一個。」


  陸生傻眼：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他靈機一動，問道：「這有什麼意義嗎？」


  「這兩樣是我可以決定的。」白起冷冷地說道。「如果你選擇成為魑魅魍魎之主，看在滑瓢和鯉伴的關係上，我可以讓你成為魑魅魍魎之主，但冰麗我會帶走。如果你選冰麗，我可以讓她回到奴良組，但你以後就別想成為魑魅魍魎之主了。」


  說是這麼說，但是，陸生要是選魑魅魍魎之主還好，要是敢選冰麗的話······他白起說話算話，會讓冰麗回到奴良組。不過，在那之前，他會先閹了陸生，滑瓢和鯉伴的面子都不好使。


  陸生猶豫不決，白起緊緊看盯著他。


  「告訴我，你的選擇？」他用極具壓迫性的語氣問道。


  陸生小心地看著白起，試探性地問道：「可不可以兩者都選。」


  白起冷笑：「欲與熊掌不可兼得，貪婪的人必須受到懲罰，你要是敢貪心不足，休怪我不客氣。」


  陸生一臉痛苦：「必須要做選擇嗎？」


  「必須。」


  陸生內心掙扎：想要成為魑魅魍魎之主，必須得到白起的承認，這是自四百年前白起認可滑瓢為魑魅魍魎之主后就形成的妖界潛規則。作為妖怪，陸生還嫩得很，對他而言，魑魅魍魎之主的寶座可謂遙不可及。但現在，他看到了機會，只要自己做出選擇，白起就會讓他成為魑魅魍魎之主。他相信白起不會拿這種事騙他，這關係到他白起的名聲。


  但是，選擇魑魅魍魎之主，就會失去冰麗。


  江山與美人，他該選什麼？

  許久，陸生終於遵從內心的真實想法，做出了選擇。


  「我選······魑魅魍魎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