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四百年後的再會

  黑長直的秀髮，黑色的雙瞳，黑色的禮服（水手服？），黑色的絲襪，黑色的小皮鞋，唯獨肌膚雪白，甚至可以說是蒼白，此時的羽衣狐比四百年前更加青春性感。


  「這可是陰陽師之間的對決哦，這樣有趣的節目，怎可如此落幕。」羽衣狐面帶冷酷的微笑，說道。


  「您希望這場節目如何落幕？」鏖地藏看似恭敬地問道。


  「將他們全部殺光。」


  「真是愛使喚人。」鏖地藏嘴上抱怨著，身體卻很老實，操縱花開院秋房舉起刀，對準受了傷，行動不便的花開院龍二。


  「等一下！」


  一聲大喊，花開院柚羅跑了回來。看到附身在花開院秋房身上的鏖地藏，她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色彩，其中還夾雜著一絲輕鬆之意。


  「果然是你們這些妖怪搞的鬼······現在馬上給我從秋房哥哥的身體里滾出來！」她憤怒地說道，同時撒出十多張符紙。「式神·破軍！」


  聽到式神破軍四字，羽衣狐面露詫異之色，驚訝地看向花開院柚羅。


  難以置信，這麼小的一個小姑娘，竟然能召喚出花開院家的最強式神——破軍。但是，即使再難以置信，事實就發生在他們面前，由不得他們不信。花開院柚羅撒出的符咒全部變成了穿著陰陽師服裝的骷髏，只有一個例外。


  十三代秀元。憑藉其強大的靈力，這個花開院家族史上最有名的陰陽師能夠保持人形。


  所謂破軍，其實是將花開院家的歷代家主召回之術。


  緊接著，在十三代秀元的指導下，花開院柚羅用式神·破軍幹掉了鏖地藏。


  看到十三代秀元，羽衣狐殺氣四溢。一時間，在場眾人只覺如墜冰窟。


  「這張臉，妾身可從未忘記。四百年間，妾身一刻都未曾忘記。就是你欺騙了那條公狐狸，害我被困封印四百年，不得自由。」羽衣狐面若冰霜，用滿是寒意的聲音說道。


  「這不是羽衣狐嗎，還真是好久不見呢，用的肉身真是可愛。」十三代秀元看似冷靜，實則如臨大敵地說道。他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暗中提醒花開院柚羅，讓她準備逃跑。


  「人的壽命不過百年，你我能在這四百年後再會，真是不可思議。」羽衣狐道。


  十三代秀元微微一笑：「要不要喝杯茶，敘敘舊？」


  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喝茶有什麼意思，還是喝酒吧。」


  眾人扭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滑瓢走了過來。


  鴉天狗跟在滑瓢身旁，背後直冒冷汗，心中抱怨：總大將啊，您為什麼要露面啊？

  「陸生爺爺！」看到滑瓢，花開院柚羅驚呼。「您怎麼會來這裡？」


  「此事容后再說。」滑瓢擺了擺手道。


  自從聽到羽衣狐捲土重來的消息之後，滑瓢就擔心不已。他找上白起，希望白起能再次出手，對付羽衣狐，卻遭到拒絕。無可奈何之下，他只能親自來京都對付羽衣狐。


  「你是？」羽衣狐和十三代秀元奇怪地看著滑瓢，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老頭是何許人也。


  「認不出我來了嗎？這個樣子你們總該認識吧。」


  說著，滑瓢變成了年輕時的模樣：上金下黑的長發，英俊的臉龐，不羈的笑容······

  羽衣狐和十三代秀元驚訝不已，花開院柚羅更是張大了嘴。


  羽衣狐忽然大笑：「有趣，有趣，世事真是奇妙。」


  十三代秀元卻是遺憾地看著滑瓢：「你怎麼變得這麼蒼老了？」


  滑瓢滿心無奈：「還不是白起乾的。」


  「說起來，白起呢？」十三代秀元問道。


  「如果那條公狐狸也在這裡的話，那就有趣了。四百年前的景象，於今日重現。」羽衣狐道。


  她話剛說完，一道淡然的聲音忽然傳來。


  「本來不想露面的，不過，正如你所說······真的很有趣啊，四百年後的再會。」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俱是身體一震，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白起從暗中走了出來。


  他面帶微笑，神情比任何人都要淡然，都要輕鬆。和他相反，羽衣狐的神情卻沉了下去。


  花開院龍二驚訝不已：這不是家主讓他找的那個人嗎？不是說不來嗎，怎麼又來了？

  最驚訝的卻是花開院柚羅：「白老師，您不是在本家呆著嗎？為什麼會來這裡？」


  花開院龍二無奈扶額：自己這個妹妹也太天然了吧，明擺著這個什麼白老師就不是普通人。


  為花開院柚羅解惑的，是十三代秀元。


  「老師？看來，您和我的後輩有著不一般的關係呢。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將您的真實身份告訴她呢，最強之妖——天狐白起？」十三代秀元微笑著對白起說道。看到白起出現，他著實鬆了一口氣，笑容都更真實了。


  「妖？最強之妖······白老師是妖怪！」


  花開院柚羅臉色蒼白，踉蹌著後退幾步。今晚發生的事情對她的衝擊實在太大了，先是強大無比的羽衣狐現身；緊接著，傳說中的陰陽師十三代秀元再世；然後，陸生的爺爺出現，卻是以妖怪的身份；最後，自己的老師白起出現，也是以妖怪的身份······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聽到十三代秀元的話，白起搖了搖頭：「你這話不對。」


  「哪裡不對？」十三代秀元問道。


  「我不是最強之妖。」


  聞言，羽衣狐，滑瓢和十三代秀元眼中都露出了不相信的意思：你不是最強之妖，誰是？


  卻又聽白起說道：「我已經超越了最強，我是······無敵的。」


  他以最平淡的口吻，說著最狂傲的話語。


  最強，只能說個人實力最強，單挑最強，但敵人如果玩群毆的話，仍有可能戰勝最強。無敵卻不一樣，無論敵人是一個還是一群，無敵都是不可戰勝的。


  白起，在這個世界，絕對稱得上無敵。


  聽到白起的話，眾人表面上不反駁，心中卻不以為意：你是強，但是，天下妖怪千千萬，聯合起來，難道還不能擊敗你嗎？

  見他們不信，白起也不惱，只是問道：「你們以為你們當年看到的就是我的全部實力嗎？」


  「難道不是嗎？」羽衣狐反問。


  白起微微一笑：「那時，因為某個特殊原因，我體內九成以上的妖力都無法使用。換句話說，當時的我，只用了一成不到的妖力。現在······你們還覺得自己看到了我的全部實力嗎？」


  眾人滿臉震駭，心中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