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萌新

  白起被氣得不輕。


  「你就這樣對待你的劍？」他憤怒地質問道。


  一個用劍的人，也就是俗稱的劍人，最大的追求是人劍合一，最小的要求是愛惜自己的劍。像白起，明明傘中劍已經跟不上他的實力了，青丘寶庫中也有更好的劍，但他始終沒有換下傘中劍。


  酆都大帝這種拋棄愛劍的行為令他不恥。


  好吧，真正令白起憤怒的原因是酆都大帝這麼一搞，形勢一下子就逆轉了。原本被無敗所拖累的是酆都大帝，現在卻變成他白起了。


  白起很想將這把會爆炸的劍給酆都大帝丟回去，但他對無敗的控制比不上酆都大帝。酆都大帝對無敗的控制範圍是身周十米，只要在這個範圍之內，他就可以鎮壓無敗，所以他敢將無敗放在王座之中。白起不行，他能感覺到，只要自己一鬆手，無敗立馬就會炸。


  酆都大帝不為所動：「有什麼問題嗎？」


  「我以為你和我一樣，會像對待愛人一樣對待自己的劍。」白起道。


  「你沒聽過那句話嗎？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酆都大帝道。


  白起翻了個白眼，心道：我不僅知道這一句，我還知道下一句——誰斷我手足，我穿他衣服。


  酆都大帝又道：「女人這種東西，沒了再換一個就是，劍也這樣。」


  「你對你的劍就沒有半點感情嗎？」


  「誰說沒有？無敗陪了我三千年，我對它的感情根本不是你這種外人可以理解的。但現在，無敗已經成了我的負擔。無時無刻，我都要分出大量精力鎮壓，休息的時候、工作的時候、修鍊的時候，甚至嘿嘿嘿的時候······我已經受不了了。你能想象，當你做到關鍵時刻，無敗忽然暴動起來的情形嗎？我特么差點被嚇到永垂不舉。」酆都大帝一臉悲憤地說道。


  白起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酆都大帝收拾心情，恢復嚴肅神情：「所以，我早就打算放棄無敗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接盤······我是說背鍋俠。」


  白起的臉瞬間黑了下去，正當他打算義正言辭地批評酆都大帝幾句，想靠嘴炮讓對方幡然醒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老老實實地將無敗拿回去的時候，酆都大帝忽然神色一肅，一臉冷漠地說道：「況且，到了你我這種境界，都應知道，想要成為聖人，捨棄感情是不可避免的。放棄無敗，便是我捨棄感情的開始。」


  白起默然。


  還沒嚴肅三秒，酆都大帝逗比本性爆發，大笑道：「現在形勢逆轉，臭小子，你完了。」


  一道冰冷的聲音忽然傳來。


  「那可未必。」


  不用回頭，白起也知道雅雅和梅縈過來了，他們解決了殿外那數萬鬼兵，來聲援白起了。


  酆都大帝毫不擔心，只是笑容收斂了些，從大笑變成了微笑。他也不理雅雅和梅縈，就看著白起。


  白起心往下沉，默默祭出天遁鏡。


  「雅雅，芸娘，你們先回去。」


  實力差距太大，她們幫不上忙，反倒會拖累白起。只有白起一人的話，憑藉一身手段，脫身不成問題。帶上她們倆，就說不準了。好在酆都大帝有點節操，沒對二女下手。


  芸娘有些擔心，雅雅有些不甘。


  「師父——」


  雅雅有話要說，白起打斷了她。


  「這是命令。」白起厲聲道。


  雅雅更加不甘，一番掙扎，最終還是選擇了聽白起的。她發過誓，要聽白起的話。


  「師父，你小心。」


  這麼說著，雅雅湊了上來，吻了白起一下，然後跟著梅縈進入天遁鏡。在離開之前，她回頭看了白起一眼。


  「師父，我在塗山等你。」


  說完，天遁鏡閉合。


  酆都大帝鄙視地看著白起：「師徒戀？」


  白起翻了個白眼：「別瞎說啊，小心我告你誹謗，污了我徒弟的清白也就算了，要是壞了我清譽，我跟你沒完。」


  酆都大帝嘴角一抽：「你話說反了吧，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壞你清譽沒關係，不能污了你那女徒弟的清白。」


  「這麼說會越描越黑的。」白起面無表情道。「況且，我這個人，一向不走尋常路。」


  「不走尋常路嗎？」酆都大帝小聲念叨，同時想到了白起送雅雅和梅縈離開的那個法寶。


  「你那個鏡子法寶，是不是可以穿越空間？」酆都大帝突然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白起警惕道。


  「別那麼緊張。」酆都大帝擺了擺手。「我沒打算把你怎麼樣。無敗雖然是個負擔，但你不得不承認，只要有它在，除非敢拚命，不然，聖人之下，誰都不敢找你麻煩。」


  白起冷笑：「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你啰？」


  「那倒不用，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不打算和你戰鬥。本就無冤無仇，何至於此。」


  「那你想做什麼？」


  「你得先告訴我，你那個寶鏡，是不是可以穿越空間？」


  白起考慮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能不能穿越世界？」酆都大帝問道。


  白起有些驚訝：「你知道其他世界的存在？」


  到了神魔的境界，對於空間，多少會有些認知。就比如風見幽香，她的實力雖然還沒到神魔境界，但力量和妖力上已經很接近了，所以她能強行破開白起的空間禁錮。


  但是，能夠認知空間，不代表能意識到其他世界的存在，許多神魔都以為世界之外就是無盡虛空。


  酆都大帝哈哈一笑：「有什麼好驚訝的，我本來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神。」


  白起張大了嘴，這個消息才是最震撼的。


  「大概在三千年前，我成為了神。」酆都大帝臉上帶著些回憶神色地說道。「在一千七百年前，我領悟了一個名為地獄之門的神通。打開地獄之門后，我發現了另外一個世界，那是一個名為冥界的世界。在將那個世界征服之後，我再次打開地獄之門，來到了這裡。


  征服這個世界之後，我本打算繼續我的征途的，結果陰差陽錯的領悟了領域。因為重新開闢一個世界作為領域太過麻煩，所以我將三個世界連結，煉化成我的領域。」


  說到這裡，酆都大帝笑眯眯地看了白起一眼。


  「所以我一眼就看出，你這小子剛剛踏入神魔領域不久。」


  「已經五百年了。」白起面無表情地說道。


  酆都大帝更加不屑：「五百年算個P，億萬年的神魔多的是。」


  白起翻了個白眼，心道不和你一般見識。


  酆都大帝繼續道：「掌握了領域的神魔都知道，不能輕易踏入其他神魔的領域。你這小子悶頭悶腦地扎進我的領域，肯定是沒有掌握領域的，所以我才會說你是個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