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白虎吐脯
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衛青一臉緊張的看著遠處的地平線，希望自己親眼見到的那批匈奴騎兵不會朝西平而來。但他的眼睛告訴了他這是絕不可能的，因為遠遠的天地一線之上，已經捲起了滾滾的煙塵，從煙塵里依稀可見匈奴騎兵的影子。
「傳我命令，閉門不出，匈奴無攻城利器，他們頂多劫掠一番就離開。」衛青對著身邊的一個中年將軍道。
「但是將軍，城外還有數十個村莊！」這中年將軍高聲提醒。
衛青閉上眼睛，悵然道：「就由他們去了吧。」
中年將軍語塞，他還是毅然地轉身，下去傳達命令了。
「哈哈，想不到愛民如子的衛青將軍，也會做這些撇棄子民的苟且之事啊！」這時衛青聽到從樓下飄來的對自己的一聲取笑，他爆開雙眼，眼睛掃向樓梯的扶手處，大喝：「誰敢辱罵我？！」
「當然是我。」
首先出來的是一把火紅的精巧手弩，接著李壞便從樓梯處慢慢走上來。
「是你？！」衛青顯然不可置信，「你如何能避過崗哨，上到此地？」
「你猜呢！」
李壞狡猾的一笑，他聚起手中的朱雀翼，一點銀光之後，衛青他詫異地看到自己身邊的兩個將軍一聲不響地就軟倒在地。
衛青憤怒起來，指著地上昏倒的兩人道：「你把他們如何了？如是在平時，我倒還讚歎你的弩法之狠辣，但現今匈奴大兵壓境之下，你苟膽如此，莫非你和匈奴相通耶？！」
李壞不屑看了地上的兩人一眼，接著抬頭對著這衛青微笑。
「我一人，可當三十萬兵！」
衛青顯然驚愕了一下，他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動起來。
「你果然是匈奴的姦細！」衛青面色一沉，抽出他的佩劍向著李壞砍去。
此時，城下匈奴騎兵一字排開，二話不說就萬箭齊發！
其中有一枝箭相當的狠辣，直接向著城樓之上的衛青身後飛去。李壞一個錯身轉到衛青身後，手輕輕地擊打在他握劍的手腕上，接著順勢一轉，那劍便被李壞搶在手裡。他揮劍，一下把那偷襲而來的箭給斬斷。
「哼！」李壞把劍丟給衛青，佯怒道：「如果我是匈奴的姦細，現在怎麼回來救你？」
看著地上被斬成兩段的箭枝，險險躲過一劫的衛青羞愧難當，他低下頭去，道「抱歉，我一時糊塗了腦子。」
「算了，算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李壞擺擺手，說道，「你帶著軍隊在這裡堅守個一兩天，我馬上帶著援軍回來。」
「援軍，哪還有援軍？」衛青抬起頭來強擠出一點笑容，「我大漢西北之地，只剩我西平郡稍微有些戰力，其他地方不是老弱病殘就是和匈奴人互通，除非武皇帝親自前來，誰還來救？」
李壞走到城樓之外，隨便用著朱雀翼比比，射翻了城下的兩三個匈奴騎兵。他轉過身來對著衛青自信地道：「我說有，必定有。」
話畢，李壞也不管衛青驚愕的目光，自顧自的下了樓梯去，衛青呆了好一陣后才匆匆追下去，一直追到樓底，哪裡還見到李壞？
「我等一切聽趙帥吩咐！」
一道細微的空間裂縫之後，李壞出現在了趙軍堡壘外的點將台上，在台下則是密密麻麻不見邊緣的趙軍。
李壞掃了一眼這聽從自己命令的三十萬趙軍，得意的一笑，正要招手，收他們走西平郡時，人群卻是一陣騷動起來。
「大蟲，大蟲！」
「保護趙帥！」
白虎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個頭來，它闖進眾軍中間，直直向著點將台奔去。使得看見它的趙兵都驚慌失措的拿起武器，但卻沒有勇氣上前去揮砍。
「吼！」
白虎一聲大吼之後，更是嚇倒了一大片人，李壞看著下面混亂的人群，感覺格外滑稽。一邊侍著的陳玉成認得那白虎是李壞的坐騎，於是招手喊道。
「莫怕，那大蟲是趙帥的坐騎！」
或許白虎聽到陳玉成說自己是大蟲，以為他貶低自己高貴的身份，在衝上點將台時它順便一虎鞭把陳玉成掃下台去。
「唉。」李壞看著在自己面前搖尾，如同一條溫順的狗一般的白虎，大嘆一聲。
「你難不成想和我一起回去嗎？這裡有山有水，又沒有要獵殺你的人。」李壞蹲在白虎身前，問道。
白虎變得更加可憐起來，不過它卻是搖晃著頭，如同搖晃著撥浪鼓，並不滿的吼了一聲。
這一大吼，又嚇得點將台下的趙兵握緊武器，還有些人甚至跌坐在地。
「你說你有東西給我？」李壞分析著白虎傳遞給自己的信息，不敢肯定的猜測道。
白虎眯起眼睛，點點頭，它張開血盆大口，卻是從舌苔里落下一個有一指般大的小白球來，剛好落在李壞的手心裡。
「這是？」李壞看著手心裡還沾染著白虎口水的這小球，正感到奇怪間，突然胸口一陣熱乎起來。
他低頭看下，看到自己懷中竟然像是塞了一個火爐一樣，騰騰地冒出紅色火光，同時那熱乎也轉成了熾熱，使得李壞不得不從伸手進去把那個「火爐」拿出來。
不過，當看到冒出紅光的竟然是這東西時，李壞呆住了——拿出來的不是其他，就是那精巧的六瓣蓮花狀的鐵蒺藜！不過之前通體漆黑的它現在卻像是被高溫燒灼了一般，火紅的一片。
李壞拿著那小白球的左手手心也熾熱起來，李壞詫異看到剛才還好好的小白球此時竟然也聚起了火紅的光彩，這紅光和右手的鐵蒺藜發出來的神秘火光竟然一模一樣！
「發生了什麼事？」
「噼啪！」
此時，天空中轟隆一聲，烏雲密布，巨大的雷電劈下，一下把遠遠的一棵枯木給劈成熊熊燃燒著的火焰。而在黑乎乎的烏雲里，詭異鑽出一張巨大的，完全由火焰聚成的人臉，人臉和烏雲不斷碰撞著，還發出滋滋的電光。
人臉在朝著地面詭笑，忽然人臉的笑容轉為詭笑，從它的雙目處便噴下兩團小山大小的火球，瞬間把遠遠的一座山嶺給焚燒殆盡，漫起衝天的黑煙。
「天落日，天落日！」趙兵們紛紛驚恐的大喊了起來。
此時的李壞卻是顧不得天上的恐怖人臉，他覺得更為恐怖的是自己的雙手竟然不受控制，好像被那小白球和鐵蒺藜帶著，硬生生合在一塊！
「轟！」
在李壞雙掌的縫隙處忽然透出無盡白光，他眼睛被刺到，瞳孔大漲……
「啊！」
李壞慘叫一聲，直接倒飛出去，摔在地上不省人事，隨之點將台轟然而碎。
不過，在李壞的額頭處卻是詭異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蓮花圖案，這圖案在一閃過後，又詭異消失不見。
天空之上，人臉在詭笑中一下消散，頓時又天地為之一靜，只不過瞬息過後，天上便下起雨來。
「噼啪！」
一道閃電降落，準確無誤的劈中李壞，他的身體便在這閃電帶來的強光中消失。
與此同時，鄴郡驛館內，一間客房突然白光爆起，瞬間便被燒焦成了殘埂斷壁，而在廢墟的中央，平靜地躺著全身赤裸的李壞。
他的額頭之上，一朵白光詭異之蓮顯露，又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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