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下九泉之捷徑
李壞送走好心的大牛之後，簡單的找了一個方向，便向他所說的地獄城進發。
地獄城坐落在黑土地的中央平原上，四四方方，有高大城牆保護，唯一的缺陷是城內不管是任何建築物都是呈污血一般的腥黑色。而且城內居住的不是人類、妖怪，而是一隻只不肯轉世投胎的怨靈。
也就是前文所說的「在黃泉路口徘徊」。
「吁！」
李壞通過了無鬼守衛的地獄城的城門洞后，一眼望見了城內的場景，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這地獄城裡處處漂浮著一隻只鬼魂。
它們視旁邊的建築物於無睹，任意鑽出鑽進著。然而這情況自己早已料到，鬼城嘛，沒有鬼怎麼行。
讓李壞倒吸一口涼氣的則是那些建築物。
這地獄城裡的房屋竟然用骨做磚，用血做漿，用內臟做裝飾，用整張皮膚做招牌！
一處很顯眼的牆角摞著一堆金字塔狀的骷髏頭，上面還帶著血淋淋的頭髮。
在李壞記憶里，從未見過那座城如此血腥。
而這地獄城就連有時拂過的微風，莫不都透出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唉，現在沒有家族的血脈，我怎麼吸收那些憎惡之氣？」
李壞低頭一陣長吁短嘆，之後便繼續向前走
在飄到在一處街角時，一位擺出坐態的鬼魂吸引了李壞的注意力。
這鬼魂看起來是一位低著頭的老婦人，她面前擺著一個裝著空心菜的菜籃子，籃子裡面斜放著一把菜刀。
李壞驚奇！
這老夫人是鬼魂就罷了，但那菜籃子、空心菜、菜刀竟然也是鬼魂！
這就奇怪了。因為其他的鬼魂赤裸裸一個，甚至連一件衣服都沒有，恰好應對了那句老話「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這老婦人怎麼有如此「特權」？
「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此時，老婦人抬起頭來，對著李壞擺出長輩對待後輩一般的微笑。
李壞看到這老婦人的臉，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驚叫道：「是你？！」
她竟然是當初自己在釋迦城裡遇到一次，鄴郡里教訓完強盜之後還遇到一次的那位菜刀婆婆！
菜刀婆婆似乎早已料到李壞會如此驚異，呵呵說道：「公子，我想這就是命吧。不管是人或其他什麼東西，都要沿著一條規定好的路走。」
「你轉入輪迴，我偏偏要逆天改命！」
李壞很是不屑這菜刀婆婆的話。
菜刀婆婆還是微笑著，一點也不對李壞不聽自己的話而發怒。
半響過後，她突然從菜籃子里拿出那把菜刀，強塞到李壞手裡。
李壞詫異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這就是命啊！」
菜刀婆婆沒有回答李壞的疑問，而是說了這麼一句不清不楚的話之後便拎著菜籃子轉身走了。
獨獨留下一把捏在李壞手心裡的菜刀。
「這就是命？」
李壞在心裡暗暗琢磨菜刀婆婆說的這幾個字。
半刻過後，李壞忽然仰頭大笑道：「哈哈！我懂了！這就是命，這就是命啊！」
他笑完，忽然用虛無的菜刀狠狠抹過自己虛無的脖頸！
頓時虛無的血珠飛濺，虛無的慘嚎發出，虛無的李壞得以進入更加虛無的狀態。
人死之後變成魂，入鬼域，下赤炎地獄、十八煉獄、黃泉道。
但魂死之後呢？
無人、鬼怪、妖魔可知，因為這個禁制無人、鬼怪、妖魔敢嘗試。
「人人都要沿著一條規定好的路走，這就是命！我要逆天改命，就是不走那條路！」
李壞眼前的景物也越變越模糊，在意識彌散之際想到。
接著陷入的就是無休止的昏迷。
但李壞這次可是投中注了。
在十八煉獄裡面有著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對待殘魂的態度就是無條件放行。
赤炎地獄和鬼域連年戰爭不斷，十八煉獄層層也是明爭暗鬥不止，這些一沒實力二需要巨大精力來保養的殘魂根本一點作用也沒有。
李壞自己未曾想到一番機遇，使得自己避免了十八煉獄的層層過關。
如果沒有那位菜刀婆婆的話自己回到大陸上時，時間或許已經過了百年不止。
殘魂便是一個意識縮成一團，由層層的碎魂保護著的一個拳頭大小的光球。
李壞便變成了這麼一個很不起眼的光球，和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光球一起湧進通向煉獄第二層的關卡處。
守關魂兵見到數百個殘魂飛來，不禁咂舌道：「今年的殘魂怎麼這麼多？」
它打開了關卡的限制，也就是把一扇關閉著的光門給開啟。
李壞和眾多殘魂爭先恐後的鑽進那光門裡去。
接著下去就是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直至穿過了第十八層煉獄的關卡，到了鬼界的核心——九曲黃泉。
黃泉九曲黃泉環境格外簡單，一個巨大的金色龍頭在千丈之上的山崖吐下黃泉，形成一道瀑布。
一邊兩道山壁夾著一條小路，旁邊一塊石碑上書「黃泉道」。
一棟兩層的黑色小樓坐落在黃泉路口的旁邊，上書的牌匾上寫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引魂司」。
大堆殘魂憑空出現，擁堵在河道上的一塊岩石上。
這時，一個掌著長長捲雲白玉牌的白衣長舌拘魂使從引魂司里走了出來，並一臉不耐煩的走到擁擠在一塊，如同一堆珍珠般的殘魂旁邊。
拘魂使因為還有身體的緣故，說到底還是妖怪。
而這堆殘魂里就有絲毫不起眼的李壞。
「哼！不就是被天域的那些天仙罵了一次而已，就轉頭罵我？想想我九月只不過才上任了不到幾天而已。」
這拘魂使似乎剛剛被上司責罵過，現在又來照理這些殘魂，換做是誰的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這下她手裡的白玉牌一指，沒有一點意識的殘魂們便跳躍著投入一邊崖壁的黃泉瀑布中。
結局，只有死一條！
這白衣拘魂使照章了事之後，準備拍手走人時，卻是一瞥眼看到了一隻在岩石的夾縫中躲藏著的殘魂。
「哎呀呀呀，你這小傢伙還真是煩人。」
白衣拘魂使露出驚奇的神情，她把白玉牌放到一邊，附身下去抱起了那團殘魂，轉而投進了黃泉瀑布下的那一口深潭去。
不過僅僅一會過後，這團殘魂竟然從吞噬掉不止千百萬人性命的黃泉里浮起來！
就像是浮在水面上的一個臭雞蛋一般，沿著黃泉的河道被水流帶了下去。
正巧碰到準備離開的白衣拘魂使的腳裸。
「哎呀呀呀，看來黃泉不收你啊。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妖怪，從此我九月就養你吧。」
白衣拘魂再次露出驚異的表情，她這下一把將這團死賴不走的殘魂抱起，一陣喜愛。
這白衣拘魂使竟然是一個女的！
而那團殘魂，恰好就是李壞。
李壞自己由於是華夏靈魂的原因，在這個世界並沒有備案，所以黃泉無法收進。
不過他剛剛脫離狼穴，卻是再入虎口。
都說女人心毒辣，何況這還是一隻女妖！還是一隻有特權的女妖！
李壞如果這時蘇醒，肯定會哭。
這白衣拘魂使九月抱著李壞如同抱著一隻心愛的寵物走進了引魂司去，不料她剛剛走進去，就接到迎頭的一聲大罵！
「快給我去查！上一任的兩個拘魂使是如何和天域的那食陵叛逆勾結在一起的！如果查不到你就滾回你的赤炎地獄去吧！」
九月還沒見到自己自己的上司，也就這九曲黃泉的最大——引魂使，就只見自己的同事——也是一位剛剛上任的黑衣拘魂使簡亦遷屁滾尿流的跑了出來，一下鑽進十八層煉獄的路口去。
原來上一任黑白拘魂使霧易和柏斯和天域下來的叛逆食陵齊齊鬼域蒸發。天域大怒，但鬼域上層仍在一片奪權的混亂當中，赤炎地獄和十八煉獄甚至直接把天域去的侍者給殺了，天域只能怪罪在引魂司頭上。
「不就是跑了兩個妖怪和一個天仙嘛，有這麼興師動眾的嗎？」
九月咂舌，把李壞放到旁邊一個刻滿陣法的水缸里之後，便去勢洶洶的上二樓去跟引魂使理論。
「噌噌噌！」
木質的樓梯差點被她的憤怒給壓塌。
此時，那水缸上畫著的陣法忽然光芒一閃，躺在裡面的李壞開始微微觸動。
冥冥中李壞想到了仍在人界苦苦等待著自己歸去的啞娘、馬唆、張家兄妹，在鬼界慘死的鐵無極，李守、白芨，在秘境因為自己過失而死的數十萬華夏同胞、陳玉成、衛青、血烏、李斯特……
他們一齊對自己盈盈笑著，就連不苟言笑的李斯特和父親李守都在臉上露出如同夢幻一般的笑容。
「不行，我不能死！我死掉的話就會讓親者痛，仇者樂，死者悲！」
李壞內心有力的吶喊！在他強大的意志力下，雙眼猛地爆開！
不過無力的現實卻是擺在了自己眼前。
李壞往四顧一看，卻是看到自己竟然縮成了一個極其滑稽可笑的光球，還蜷縮在一個陌生的女妖懷裡？！
「阿呀呀呀，你醒過來了。從此你就是我九月的寵物啦。十年之後你恢復成一個完整的魂，我就放你走。」
這女妖正是九月。
她現在策妖馬奔騰在鬼域遼闊的草原之上，見到李壞醒來了，便臉露極其欣喜的表情。
李壞把目光抬上一看，剛好看到九月極其漂亮的一張俏紅的臉。
不過就是這麼一張美麗的臉下卻是掛著一條腥紅的長舌，徹底把她原有的美麗打破。
「十年啊！」
李壞無力哀嚎一聲，像是一灘爛泥趴在了九月的懷裡。
接著生活在鬼域里的鬼怪和鬼魂就能見到新的白衣拘魂使九月使者的一個怪異癖好——總是喜歡抱著一個不知道幹什麼用的殘魂發號施令著。
她的霸道就算是鄴郡的新鬼王妖清揚或新上任的大將軍古焱都不能阻止。
李壞雖然每晚受到九月的虐待，但跟隨著她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穫，至少自己見識了鬼域里的一些風土人情。
從北方氣氛壓抑非常的萬妖塔到南部炙熱無比的十萬火山，從西邊深邃恐怖的魔界深淵到東部遼闊無際的妖海，從喧鬧的鄴郡街頭到冷清的左判都墓園，種種都給予自己以新奇的感覺。
其中李壞也不是沒有嘗試過逃跑，但無奈自己實在飄不遠，而且通向修道院的秘境之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缺失了血脈的緣故，也打不開了。
十年是一個什麼概念？
就是一個滿嘴油腸大腹便便的商賈腰圍漲了一圈，就是一個勤勞耕作省吃儉用的老農鬍渣長了一寸，就是一個專心致志寒窗苦讀的書生悲憤上吊自殺，就是一個被千人嫖萬人騎的妓女成了妓院的老鳩。
十年就是一個天天受虐待的殘魂恢復成一個完整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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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蘿三傳說級單手斧】芬里厄（Fenrir），是北歐神話中恐怖的巨狼，邪神洛基與女巨人安爾伯達之子，在「諸神的黃昏」前被北歐諸神囚禁，因為他的最終宿命就是吞噬北歐神話中「眾神之父」──奧丁。這斧子以狼牙為名，不知道會不會有撕裂傷口之類的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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