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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有善念,天必佑之

  看到他的出現,邱月心中不由盪起漣漪,嘴角微微上揚。


  她問道:「你怎麼來了?」


  方文從門外走了出來只是微微點頭,邱月懂了,是他回去通知世子爺的。


  齊禹為一收到方文回稟消息便急忙趕來,以為她會傷心難過,卻沒想到她如此平靜的發獃。


  不過見她並無大礙,他也就放心了許多,可緊繃的神經卻沒因此舒緩。


  他凝眉道:「外面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還是儘快收拾好,我帶你們去王爺府的另一處宅邸落腳。」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過近兩個時辰時間已議論紛紜,她們真是「有心」了。


  他的心意邱月豈會不懂。


  可是不行,青嵐王妃和那驕橫的齊禹琪肯定反對,那時只會讓他左右難做,她不想他因自己與家人煞氣。


  邱月拒絕道:「母親她自有安排,或許會去京都,回外祖父家。」


  「正是擔心這個才留你去另一處宅邸!」齊禹為見她沒什麼反應,不禁挫敗。


  邱月懂他的意思,可除了回外祖父那裡,她還能去哪?鳳青門?若許姨回來知道這事,定會讓她們上鳳青門,可長久之計,也是不妥。


  邱月正想著時,春季散了苑裡的丫鬟奴才後走了進來,問道:「小姐苑裡的丫鬟都散去了,綠葉、紫藤和藍雪不舍離開,最後在外淚目磕了幾個響頭,這是她們讓奴婢轉交給小姐您的。」


  不舍的,何止她們……


  邱月接過春季遞來的三個荷包,屬於她們的顏色,屬於她們圖案,惆悵溢於言表。


  春季不忍小姐難過,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問道:「小姐,花房的花該怎麼處置?」


  邱月收起傷感,此時第一時間就想到花伯,也就只有他,自己才能安心託付。


  花伯乃愛花之人,花會上對自己也頗為友好,相信他不會拒絕的。


  想到這,她吩咐道:「將稀有的花和花種都送往花府吧。」


  待春季應聲出去后,文氏已經收拾好來到她房門口,「月兒,可收拾好了?」


  隨著她一聲呼喚,邱月朝門口望了過去。


  二哥在不足為奇,可花伯怎麼也在?


  邱若衡和文氏卻因為齊禹為而一人凝眉一人狐疑。


  這男女授受不親,月兒怎可隨意讓他進入女子閨房?即使他世子爺真的對自己女兒有情,在禮儀上也是不妥。


  邱月頓了頓后,起身行禮道:「花伯,剛想讓丫鬟將花房的花給您送去,不知是否可以?」


  「早有耳聞丫頭的花房盛美,能代為照顧當然樂意,不過——」花伯拄著拐杖一邊走了進來一邊滿臉祥和道:「我剛和你母親商量過了,你們就安心在我那裡住下。」


  這合適嗎?母親不是喜歡麻煩別人的人,怎會答應呢?

  不僅邱月狐疑,齊禹為也是疑惑。


  花伯笑道:「你能給我老頭一個報恩的機會嗎?」


  「報恩?」邱月更加不懂了,自己何時對他有恩情?前思後想也想不出所以然。


  關於花伯說的恩情文長馨起先也不知道,她讓嬤嬤收拾了行李遂與衡兒往月亭苑來時,聽門子說花府花伯拜訪要見邱月,便直接引他而來,才知道他是聽到外面消息故而前來,也聽他說起了來意和報恩一事。


  想起花會的請帖及花伯一開始的親近,文氏這才恍悟他都是因為月兒幼時對他的恩,所以說:人有善念,天必佑之。


  這些都是月兒修來的福。


  花伯笑而不語,喊來他帶來的家丁,讓他們幫忙搬東西,有家丁問道夏季需要帶走哪些東西,夏季也雲里霧裡的指揮著。


  邱月也只能走在他和母親一旁,就這樣他不顧他人非議,將她們帶回了花府,待春夏秋冬安置好行李后,邱月依然茫然著。


  齊禹為與花伯敘了幾句便回來了,見她一個人坐在屋前發獃,問道:「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我在想我做了什麼能讓花伯這麼真心待我。」


  見她依然神遊著回答,他剛向花伯了解過報恩一事,想到她的曾經的童真后,齊禹為不禁一笑。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頭髮,見她終於回過神望著自己才說道:「在你還是兩歲小孩時,曾經去過安陽城。」


  那座荒廢寂寥的城池?邱月認真回想,可惜還是想不起來,她提起興趣認真看著他接著道:「那時他痛失親人,一無所有,心灰意冷欲要一死了之到黃泉之下與親人相聚時,是你遞給了他一朵天竺葵。」


  「竟還有這事?太久,我還小,忘了。」邱月真的想不起來這段記憶。


  「你忘記也是正常,可這件事花伯卻一直心存感激放在心上,其實啊,你丫鬟能買到稀有花種多半也是花伯在一旁幫助,不然憑著你每月那點例銀怎可買來這麼多稀有花種,稀有花種在外可是搶著要的。」


  經他這麼一說,邱月想想也確實有理,雖然她沒親自去買過,不過聽夏季回來時也曾疑惑過價格為什麼這麼便宜。


  齊禹為想起她當時與花伯說的話,又忍不住一笑。


  見邱月不解看向自己,他含著笑意說道:「當時你送了花,還說了一句讓花伯哭笑不得的話。」


  「你帶著娃娃音,像小大人似的說:『叔叔哭了就沒人愛了,要笑。』」


  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邱月聽了也忍不住笑了,也因為當時自己的傻乎乎而笑。


  齊禹為見她笑了,心裡也舒展開來,忍不住逗她道:「你也及笄了,與其這樣寄人籬下,要不跟我回府,反正聘禮的一小角你也拿了。」


  邱月忍住臉頰緋紅,不解問道:「我何時拿過你的聘禮?」


  「鳳凰花燈的二十八兩黃金。」


  「那不算。」邱月見他笑得狡詐,臉頰緋紅的撇開頭,說道:「那不能與這相提並論。」


  「那好,我知道了。」齊禹為神色忽地認真站了起來轉身便離開。


  邱月一愣,他生氣了?


  文氏手上捧著一個長錦盒走來,恰好見到齊禹為離開的背影。


  她問道:「月兒,有句話,母親不得不說,曾聽媚娘說世子爺身中巨毒,難以醫治,我不贊成你和他在一起。」


  許久未見他毒性發作,差點忘了他身上的毒性,想起他的毒,邱月就愁眉。


  文氏見她沉默,以為她一時間難以接受自己說的話,給她些時間接受,遂沒再繼續,而是將手上的長錦盒和銅質鑰匙推到她面前。


  錦盒採用檀木製成,淡淡的檀香縈繞鼻尖,精緻且典雅的雕花,錦盒中央刻畫著一輪金黃的圓月,薄霧縈繞,牡丹當前,微妙微翹,每一刀每一筆都金雕細刻,饒是自己有著多年刻畫也自嘆不如,錦盒用花旗鎖鎖著。


  文氏嘆道:「這錦盒是我在靜心庵後山撿到你時看到的,而鑰匙就在你襁褓中,如今我也不再隱瞞你了,這錦盒也歸還你自己保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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