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白鯨討伐戰
正午,天氣還是有些許陰沉,連綿小雨將地板浸得有些濕潤。
「閣下,感謝您能給予我們這次為昔日戰友報仇雪恨的機會。」幾位鬢髪皆白的老騎士走上前緊握著鄧軒的手掌,說道。
「哪裡,該感謝的應該是晚輩我才對。」鄧軒笑道。
「不過說到底能與白鯨英雄站在一起的感覺還挺不錯的,哈哈哈哈……」另外,還有不少年輕騎士在一旁哈哈大笑。
在他們看來,參與白鯨討伐戰若是能取得成功,那麼對他們的軍階提升是極有好處的,所以難免會存在一大幫烏合之眾,鄧軒也清楚,這幫烏合之眾大概是不會出力的,真正打起來的時候估計跑得比誰都要快。
「小兄弟,你就是鄧軒吧,哈哈哈。」突然,一陣朗笑聲傳來,鄧軒轉頭看去,一位扛著大刀的狼頭人身的亞人親熱地拍了拍鄧軒的肩膀,「我是安娜塔西亞麾下『鐵之牙』傭兵團的團長李嘉圖。」
「多謝閣下前來協助!」鄧軒握了握那人的手,笑著說道,「事後記得代我向安娜塔西亞好好道謝。」
「喲吼,還有蜜蜜,蜜蜜可是副團長哦!」蜜蜜高高揚了揚她的手掌,蹦起來在鄧軒的眼前晃了晃說道,黑塔羅果然也跟過來了,只是安娜塔西亞並沒有親自上陣,相反,庫珥修卻是跟了過來,打算親自參加這場九死一生的搏鬥。
也許可能是安娜塔西亞真的沒有戰鬥能力,這也是鄧軒的一種猜測。
「閣下,都差不多到齊了,接下來需要你來指路了。」威爾海姆騎在一頭地龍上朝著鄧軒走來,恭敬地說道。
「嗯,那就走吧。」鄧軒見狀點了點頭,騎在小青的背上走在了隊伍的最前端。
「全軍聽我號令,白鯨討伐戰。」庫珥修英姿颯爽地站在其他人的前端,深吸了一口氣,大吼道,「開始!」
「哦!」
那幫軍隊就像是被點燃的炸藥一樣開始了歡呼,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或者是雇傭兵,在列陣行動上很有講究,井井有條。
按照計劃,鄧軒會作為誘餌將白鯨吸引出來。
「拉姆,可以感應到白鯨的位置嗎?」鄧軒問道。
拉姆緊閉著眼睛,仔細感應著四周,這是她的能力之一,千里眼——可以掌控周圍很大一片區域的視野。
此時鄧軒已經離開後方隊伍很遠一段距離了,鄧軒身上提前帶上了一包特殊的香料,後面的人可以根據氣味的蹤跡找上來。
「沒有發現。」拉姆睜開眼睛后搖了搖頭說道。
「判斷失誤了么?」鄧軒遠遠望著那參天巨樹,深吸了一口涼氣,周圍有些灰濛濛的,四野寂寥,沒有任何動物的蹤跡。
「別玩我啊,好不容易弄出了這麼大的陣仗,這要是被放了鴿子那就丟人丟到家了。」鄧軒咬牙說道。
直到鄧軒抵達巨樹之下,白鯨依然渺無蹤跡,鄧軒從小青的背上踱了下來,一絲涼意自他心底升起,「莫非是時間差問題?不對……那頭白鯨應該是沖著我來的才對,不應該這麼輕易就放棄……那,到底是為何?」
「草!」鄧軒一腳猛地踹在了那顆巨樹上,巨大的力道讓那樹身上出現了一道深陷進去的腳印。
「嘎嘎嘎嘎……」幾隻烏鴉感受到了樹身傳來的震動,紛紛振翅而逃。
「客人……你為什麼這麼確定白鯨會在這裡出現?」拉姆問道。
「說了……你也不會理解。」鄧軒頓了頓后說道。
「前面為什麼停下了?」後方的騎士團趕上來了,遠遠看見了停留在巨樹下的鄧軒紛紛詫異道。
「白鯨呢?」
「不是說在這裡可以遇敵嗎!」
……
驟然間,眾人不禁議論紛紛,有人心生不滿了起來。
「稍安勿躁。」庫珥修鎮靜地說道,「先靜觀其變吧,計劃永遠不是萬能的,現在你們面對的是一頭白鯨,是王國花了無數精力抓捕卻無果而終的至強魔獸,怎麼可能會那麼順利。」
「嘛,就先等等吧,那位小哥應該會妥善解決的。」李嘉圖笑了笑,示意四周的人散開,盡量與鄧軒保持較遠的距離。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色漸晚,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沒有月色,這片地域一片漆黑,只能依稀借著一點點微光辨認四周,雨越下越大,眾人的衣物被雨水浸得潮濕無比,體溫的喪失讓那幫年輕的騎士變得煩躁了起來。
「我說這他娘的白鯨英雄在搞什麼鬼!站在那裡不動是怎麼回事!凍死大爺我了!我看這裡根本沒有白鯨!」
一位年輕的騎兵撇嘴說道,「這都等了一個下午了!別說白鯨,老子連根白鯨毛都沒看到!唬人的吧!」
這樣一鬧,下方的人紛紛都也坐不住了,抱怨聲四起,一時間根本鎮不住。
「威爾海姆。」庫珥修看了看威爾海姆說道,「你去問一問是怎麼回事吧,看起來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是。」威爾海姆聞言拱了拱手,隨即離開隊伍獨自朝著鄧軒的方向趕去。
「啊,威爾海姆前輩。」拉姆看著威爾海姆的身影恭敬地行禮說道。
「嗯?」聞言,鄧軒暫時放下了腦海中凌亂地思緒,朝著威爾海姆看去,心中不免有些發涼,這件事情真的不好交代。
「閣下看來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啊。」威爾海姆開口說道,從地龍上跨下,站在鄧軒的身前說道「庫珥修大人讓老夫來詢問一下現在的情況。」
「那頭白鯨沒有發動攻擊……不……應該說不在這片地域。」鄧軒深吸了一口冷風,說道「可能搞砸了。」
「是嗎?」聞言,威爾海姆沉吟了起來,低頭看了看地面,雨點浸濕了花叢,嬌嫩的花瓣上有著水珠在打轉,威爾海姆微微笑了笑。
「怎麼?您喜歡花?」鄧軒見狀有些詫異地道,他實在想象不到一個整天拼殺的騎士居然會有這這種與之身份格格不入的文雅的喜好。
「只能說不討厭,老夫的妻子……遺孀喜歡花。」威爾海姆頓了頓說道,「老夫站在這裡的目的……苟活至今的目的,就是為了親手殺死白鯨,為我的妻子報仇。」
「……」聞言,鄧軒啞口無言。
「閣下的目的呢?只是為了不讓這次王選因為白鯨的事情讓羅茲瓦爾領失去勝算?或者是為了保命?你有什麼目的非要費這麼大的功夫殺掉白鯨不可呢?」威爾海姆問道。
「大概……只能說大概……」鄧軒有些迷惘地說道,「以前曾經有過一個很不像話的女僕為了救下我獨自陷入困境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然後笑著跟我說,一起死吧。之後我就覺得無論如何也要讓白鯨付出應有的代價。」
鄧軒注視著那花叢,笑了笑說道,「說起來也真是愚勇呢。」
「拉姆也覺得如果像客人這樣惡劣無可救藥的人都有人會捨身相救的話,那麼那個人真是蠢得可以了呢。」拉姆說道,隨即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突然問道,「那她最後活下來的嗎?」
「嘛,沒有后話了,不過我想現在是活著的。」鄧軒笑了笑說道。
「敷衍的回答。」拉姆露出了一副鄙視地表情。
「老夫也挺遺憾當初自己不能擋在妻子的面前。」威爾海姆嘆了一口氣,說道。
「請威爾海姆先生原話傳達回去吧,這次行動失敗了。」鄧軒望了望頭頂,錯綜複雜的樹枝陰森森地盤結在一起,像是密密麻麻的網一樣,「是我的問題,我會負責的。」
「是嗎?」聞言,威爾海姆起身,騎上了地龍,隨即說道「不過我看事情還是不要妄下定論的好,至少如果我是白鯨的話,我會選擇再雨夜襲擊,因為這個時候以人類的視力是看不見隱藏在雲端的它的。」
「確實……千里眼也無法奏效。」拉姆說道。
聞言,鄧軒打了一個激靈。
「不幹了不幹了!什麼屁毛白鯨,全都是唬人的!」一名年輕的騎士罵罵咧咧地一腳踹飛了地上的石頭。
「當!」
突然,一陣金屬般的脆響傳了過來。
「你剛剛聽到有什麼聲音了嗎?」那騎士見狀有些詫異地問著周圍的人說道。
「你小子不是一腳把石頭提到別人盔甲上了吧?」
「誰帶了盔甲那東西!沒有人佩戴盔甲!」一名老騎士突然開口說道。
「管他什麼鬼東西,老子不幹了,走走走。」一大幫年輕的騎士叫苦連天,紛紛朝著城內的方向扭頭走去,「我看那什麼鄧軒就是唬人的,還白鯨英雄,爺還沒傻到在這裡淋一天的雨!」
「天色又暗了不少了。」有人抱怨道,之前還能看到不遠處的地方,現在根本看不清了。
「不對……不是天色暗下來了……這是……」庫珥修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精光,「天色再暗也不會暗到這個程度,這個是霧!」
「嗚!」
突然,一陣巨大的鯨魚鳴叫聲響徹了草原。
「啊!救命啊!」
白霧間,那幫已經離開很遠一段距離的年輕騎士猛然傳來了一陣慘叫。
「全軍戒備!」庫珥修敏銳地下達了命令,「白鯨出現了!」
「唰!」一下,剩下的人紛紛擺好了陣勢,神經緊繃到了最高點,要知道他們面對的可是超S級魔獸,白鯨!
「白鯨……真的是白鯨嗎!」剩下的那一部分沒有離開的年輕士兵在發覺不對的時候一下子就面如死灰瑟瑟發抖了起來,四周完全伸手不見五指,根本不知道霧的另一頭髮生了什麼,一股無形的恐懼瀰漫了全場。
「來了嗎?」
不遠處,威爾海姆眯著眼睛像是要穿過那層霧氣看見另一頭白鯨那猙獰的面貌一樣,「這一天……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