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九章 新機甲
巨大卻沒有絲毫熟悉感的骨翼倒映在眼中，新城感覺到自己握成拳頭的雙手抑制不住地顫抖，一種莫名的疏離感在心底悄然蔓延，陌生得可怕。
他不知道，有著這支巨型骨翼的楊桐，還是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未成年。
他在恐懼即將出現的結果，野瑞同樣恐懼著。
看著屏幕中反饋出來的信號，一種無法言喻的複雜情緒漸漸充斥在心間，他握緊了搭在鍵盤上的雙手，細密的汗珠從額頭上滲出，微抿著唇，藍光透過屏幕傾灑在他那張稍顯青澀的容顏上，徒添幾分怫鬱的味道。
δ（德爾塔）與k（卡帕）交叉的生命形態，他再熟悉不過了，從兩年多前敵對的時候就記下了這個特殊的形態，後來因為相處得融洽，更是將之記在了心底。
卻沒想到，到得今天，竟會為這一個信號而感到莫名的彷徨，甚至連思緒都漸漸放空，彷彿連靈魂都在顫慄！
「為什麼偏偏是，呀啊————」
嘭——
忽而，一陣悶響，野瑞身體踉蹌地往前撲在了電腦上，整個機體都偏移了一下，猛烈的震蕩令他撞在了艙壁上，令他的大腦恍惚了一瞬，但疼痛又讓他清醒了幾分，抬頭時，戰鬥機已經平穩，衝擊而來的震蕩波掃過了戰鬥機之後立刻向襲向遠方。
「野瑞，堀井，你們沒事吧。」穩住了自己，宗方第一件事並不是關心自己，而是在場的兩位隊員。
只見兩人晃了晃腦袋，相繼開口：「我沒事。」
「那就好，野瑞，能掃描出海底下的那傢伙是不是傑瑞斯特嗎？或許……是個生命信號趨近的怪獸也說不一定。」
後面這句話明顯地停頓了好一會兒宗方才開口，可能連他自己都不信會有這種可能，但總歸還是想要去求證一下。
「主機並沒有完全修復，沒辦法掃描。」野瑞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一縷複雜的神色。每一個生命體都只有一種生命信號，而且是獨一無二的，絕對不可能會重複，所以……
『是個生命信號趨近的怪獸』的這種事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生！
抬頭，透過防彈玻璃看向外面那被紫紅色光芒所籠罩的海面，直插天際的骨翼映入眼帘，高達數百米，從海面上傳來的那種巨大的壓力，排山到海般的壓向了野瑞，這個時候，他竟不知道是該恐懼，還是該沮喪。
宗方想要尋求那萬分之一的可能，但心裡其實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既定的事實根本就不可能改變。
既然是不可能，所以掃描過後的結論和數據很快就被聯合國以及一些特殊機構獲取。
「是它！！！！」
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現出且極為熟悉的生命信號，茲特爾·梅隆德眼睛漸漸虛眯了起來，傑瑞斯特！！！
出現了，這個傢伙，終於出現了！！！！
「啟動s計劃，一定要抓住傑瑞斯特！快！」
這話一出，旁邊的助手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將軍，一定要這樣做嗎？s計劃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一揮手打斷了助手的話，抬頭，茲特爾·梅隆德看著屏幕，尤其當目光落在那巨大的骨翼上時，雙瞳變得堅定，「可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只有抓住了它，我們才能號令所有的怪獸，這個地球，才會真正的進入和平年代。」
和平……年代……
這一瞬間，助手短暫地恍惚了一瞬，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在看到茲特爾·梅隆德那略顯蒼白的眉梢以及那疲憊的臉色，卻感到口中澀然，什麼都說不出口，轉身，拿起了內部電話開始撥通。
「長官，是傑瑞斯特！」
傳話員站在身側，被稱為長官的男人沉下了雙眼，身體前傾，雙手撐在了操控台上，看著屏幕里那近似於世界末日的景象，臉色一凝，「立刻執行『s計劃』。」
「明白！」傳話員敬了一禮，迅速轉身離開。
男人看著屏幕，微微抿唇，他嘆息：「號令萬獸的力量啊……」
「已確定，那隻巨大的骨翼是傑瑞斯特的其中一隻骨翼，請下達指令！」
「通知下去，配合聯合國作戰計劃。」
「明白！」
「目標確定，是傑瑞斯特，目前沉睡在海底之中，除了骨翼之外沒有任何的動靜！但從反饋回來的數據上分析，它此刻正在蘇醒當中！」
「傳達我的作戰命令，立刻啟動『s計劃』！」
「明白！」
「sir，目標出現在特定海域，請求抓捕！」傑西眼底閃過一縷炙熱，是個男人，就沒有不想駕馭怪獸的野心，尤其這頭怪獸的實力還出奇的強！
「執行『s計劃』，立即刻進行抓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明白！」
在確定了海底那蠢蠢欲動的巨型生物是楊桐后，所有關注著這裡的組織，氣氛幾乎是在頃刻間就凝固了起來，一道道泛著各種情緒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凝聚向了屏幕中的紫紅色的海域。
這一次，有預謀的作戰計劃終於開始進行，並沒有因為任何人的阻撓而有所停滯，一道又一道的作戰指令通過無線電迅速下達，不同的國家，卻直指相同的目標——楊桐。
並不知道『s計劃』已經開始執行的居間惠等人，腦海里正在迅速地思考如何將奧比克帶走，並讓楊桐清醒過來的辦法。
雖然已經確定這支骨翼是楊桐的無疑了，但野瑞所得到的數據也能確定，她現在屬於兩分清醒八分沉睡的狀態，之前的那陣令人駭然的能量波，便是蘇醒時所散發出來的餘波。
如果能清醒過來，保住奧比克，說不定可以免掉這場災難！
——這是人類的災難，亦是怪獸的。
一定要阻止！
「它之前應該沉睡在深海，但是現在因為奧比克和那些戰鬥的原因被吵醒了，我們必須要讓它完全清醒過來。」
下定了這樣的決心，居間惠決定直接潛到海里去，靠近楊桐，她想，只有靠近她，喚醒的幾率才會更大一些。不過，在這之前必須要護住奧比克才行。
於是，轉頭看向新城，「新城隊員，你……」
『配合副隊長他們救援奧比克』這句話還未說出口，話語便是一頓，她發現，新城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支骨翼之下的海面上，臉色微沉，但目光儘是擔憂。
一個想法閃電般地劈過大腦，居間惠瞳孔驟然一縮，難道新城他……
呲——
忽然，耳麥里傳來一道電流雜亂的聲響，但僅僅只是一瞬間便停止，恰好打斷了她的思緒。
緊接著澤井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居間隊長，帶著勝利隊回來吧……」頓了頓，明顯帶著嘆息的聲音又再次響起：「接下來的事，已經超出你們工作的範圍了，回來吧。」
挑眉，居間惠小心翼翼地穩住自己隨著小艇搖晃的身體，不是很理解地問：「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緊了緊雙手，澤井抬頭，吸氣和吐氣之間，有種難以啟齒的無奈，「我的意思是……『s計劃』已經啟動了。」
「什麼『s計劃』？！！！」
疑惑地問出了這麼一句，『s計劃』的內容他們從來不曾得知過一二，突然間聽到有這麼一個計劃，不由得怔愣了一瞬。
但下一秒，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低頭看去，只見那之前被衝擊波掀得不知所蹤的三架機甲——黑暗颶風、火神幽靈、暗黑攔截者再次出現，且包圍在那隻骨翼的周圍。
居間惠、宗方等人臉色驟然一變，再傻也明白『s計劃』是針對楊桐的，說不定……
「難道……他們是想抓捕傑瑞斯特！」新城臉色難看地說出了這句話，仰頭，望著身受重傷的奧比克，一個令人難以承受的真相在腦海里浮現，「居然，利用奧比克來當誘餌！！！！」
咚——
這句話彷彿一記重鎚狠狠擊在每個人的心頭，一種沉悶的感覺瞬間瀰漫到四肢百骸，將他們完全籠罩了進去，令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當初各國共同簽訂了一份和平協議，只要傑瑞斯特不對人類出手，就不會有任何針對它的作戰。
但現在卻……
「為什麼要違背那份協議？」
麗娜握緊了手中的操縱桿，眼神複雜地看著海底下泛著藍光包圍著那巨大骨翼的機甲，她不明白，為什麼要打著和平的名義，不擇手段地去奪取想要的一切，毫不顧忌的違背那份和平協議？
人的態度變化起來，果真如此簡單、如此輕而易舉嗎？這種自私自利的行為，以及善變讓她感到卑劣。
「我們人類……難道真的不能跟怪獸和平共處嗎？」
低聲吶吶著，啪嗒一聲，透明的液體從眼角滾落，沒有人聽得見她那彷彿自言自語的責問聲，更沒有人注意到她此刻低落的心情。
冰冷的電子女聲混合著機甲駕駛人員的通報聲響了起來：
「請注意，請注意，」幾乎同一時刻，所有參加這次行動的戰鬥人員的頭盔里便響起了一道冰冷的電子女聲，包括宗方、居間惠等人的耳麥里也傳出了這道聲音：
「全球安全警示等級提升為橙色狀態，請『s計劃』執行者30秒內立刻抵達北海n52°.33′，e128°.55′，所有位於此地區20海里的戰鬥人員請立即離開，以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再通知一遍，全球安全警示等級提升為橙色狀態，請『s計劃』執行者30秒內立刻抵達北海n52°.33′，e128°.55′，所有位於此地區20海里的戰鬥人員請立即離開，以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淺間！！！
電子通告聲一聲接著一聲地催促著，海面上，迪迦卻是怔在了原地，大腦在這一瞬間變得空白。
嘩——
飛濺起來的海水從天空降落，落在身上，海面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脆響，密密麻麻的，連成了一片細密的雨幕。
「howw———」
奧比克對著骨翼，仰天咆哮了一聲，咆哮裡帶著一縷難過與一絲難以察覺的慰藉，那咆哮，聽者無不為之動容。
他只是個沒什麼能力的小人物，逐波在這個世界，沒人在意過他的存在。起初還珍惜過自己，但到得最後，已經沒人珍惜他的生命了，就連他自己也不珍惜自己，這是小人物的悲歌，活該孤獨的結束。
可現在，他知道了，總歸有了一個人記住了他，不多，沒有記住他的名字，但能記住他的樣子，也是好的。
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火花一樣的碎星點點飛揚，承載著不知名的辛酸和苦澀。
看著那樣安靜地站在海面上的奧比克，莫名的辛酸衝上了鼻頭，迪迦忽然間覺得心裡很難受，有一種悶悶的感覺。
低頭掃視了一眼海底蠢蠢欲動的機甲，心，瞬間下沉，新城的話閃電般地劈過他空白的腦海，頃刻間，他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他都明白了，這是一個陷阱。
是針對楊桐的陷阱！！！
他們，利用奧比克引出楊桐！！！
迪迦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拳頭，因為太過用力而止不住地顫抖，明明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最後只會是孤立無助，可人類……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轟————————
聽不見他的心聲，大海震蕩的幅度越加的劇烈起來，翻滾著，偌大的聲響彷彿正在試圖衝擊這個世界的極限。
可空白的大腦卻使得迪迦什麼都聽不見了，似乎一切剎那間進入了可怖的寂靜之中，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無法聽見，空氣的沉悶突如其來，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
那種無可避免的壓迫，瞬間令他以及每一個人都衍生出了一種緊張的情緒，並在眨眼之間迅速達到了臨界點，沒有辦法鬆弛，更沒有辦法緩和下來。
她不能出來，如果出來的話……
嘀——
一道突兀的嘀聲驟然間響起，一直看著屏幕的觀察員臉色微微變了變，但依舊保持著沉穩，側目看了一眼正在跟參謀官談話的長官，開口：「sir！」
「儘快進行，尤其是激光網的能量……」
「sir！」
「一定要保持穩定，如果不能保持穩定的話……」
「sir！！！！！！！！」
「什麼事？」
「它快清醒過來了！神經活躍程度正在不斷上升，36…39…44…50…還在上漲！預計三分鐘后完全清醒！！！！」
「什麼？！！！！」
驚呼一聲，正在談話的幾人瞬間轉頭看向了屏幕，登時，瞳孔一縮，只見震動不停的海面忽然間凸了起來，如同被撐到極致的氣球一樣膨脹到了一個令人駭然的弧度。
能量波形成的光圈一圈一圈地往外擴散，大海的震動頃刻間向四周蔓延而去，隱隱間，還伴隨著一股股狂暴的波動不斷的散發出來。
不斷膨脹的海面眨眼之間便將海面上所有的一切橫掃而去，如同沸騰的開水一般滾動著。
同一時刻，那巨大如山嶽般的骨翼緩緩回縮，很顯然，這是即將蘇醒的前兆，看那樣子，是要準備破水而出了！！！
「該死！」茲特爾·梅隆德迅速按下通訊鍵，大聲開口：「立刻執行『s計劃』！快，一定要在它完全清醒之前鎖住它！！！」
「臨時作戰指揮部呼叫『s計劃』執行者，臨時作戰指揮部呼叫『s計劃』執行者。」
「這裡是火神幽靈。」
「請立刻執行『s計劃』！再通知一遍，請立刻執行『s計劃』！」
「明白！」
「明白！」
「請『s計劃』執行者30秒內立刻抵達北海n52°.33′，e128°.55′，所有位於此地區20海里的戰鬥人員請立即離開，以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s計劃』進行倒計時五分鐘，300、299、298、297……」
「這裡是暗黑攔截者，北海道待命中，蓄能95%，三分鐘后蓄滿！」
「美洲獅，正在前往目的地，兩分鐘后抵達。」
「黑暗颶風，北海道待命中，蓄能97%，一分半之後蓄能完畢！」
「火神幽靈，北海道待命中，蓄能97%兩分鐘后蓄能完畢！」
「這裡是育空，已行至北海道f區，三十秒鐘后抵達目的地！」
「伊甸園刺客，正在啟動，預計五分鐘后抵達北海道！」
「鉻金將軍，北回歸線待命中，蓄能完畢，兩分鐘后抵達目的地。」
「這裡是……」
一道又一道的聲音反饋回來，同時響起的，還有那一道道敲擊鍵盤的噠噠聲響，這是在準備武器的指令鍵，一旦抵達目的地，除了固定的幾台機甲作戰之外，其餘機甲要做的就是掩護！
「混蛋，你們想要對它做什麼——————」聽到耳麥里傳來的聲音，新城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仰著頭對著那些巨無霸一樣的機甲咆哮了一聲。
因為驚慌和擔憂，吶喊出的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他不懼怕戰爭，更不懼怕機甲，他怕的，是楊桐會被抓捕！
要是楊桐被抓了，他想……他或許是會哭的，或許會的……吧……
是不是很丟臉？一個大男人哭泣的話……
忍，對不對？是不是必須要忍？
「該死！」
「新城隊員，」見新城準備跳進大海，居間惠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神情嚴厲：「你想幹什麼？！」
「我要去阻止他們！」緊咬著牙，新城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真由美，對著拓摩點了點頭，而後轉頭看向居間惠，「我們人類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第一次是，第二次也是，加庫瑪、艾勃隆、雷伊洛斯、喬貝利艾、加佐特、西拉……」
停頓了一會兒，在這海風的怒號和呼嘯聲中，耳邊只聽得一陣陣凄苦的聲音，新城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不自覺地跟著變得凄涼：「人類，都是因為我們人類的自私和貪慾，才會一次次地造成這些怪獸的出現。
我們為什麼就不能汲取那些教訓呢？為什麼就不能寬容一些？寬容一點點，也不會變成現在這種情況！再弱的生命，只要他們不曾傷害，不曾卑劣，都值得被尊重！！！」最後一句話，新城近乎於咆哮地說出了口。
但在見到居間惠那明顯驚訝的神情時，忽然間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沖她冒火，吸了吸鼻子，「抱歉，我有些激動了。」
「大哥，」拓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新城轉頭看去，只見他淡淡地開口：「它是怪獸。」
它是怪獸！
這話一出，新城目光驀地變得凌厲了起來，刀子似的，倏然間就躥到了拓摩的身上，語氣略帶些許不滿，「拓摩，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它救過……」
「就算是怪獸，守護朋友的心也是一樣的。」
柔柔弱弱的聲音忽然間響起，細細聽去，竟有幾分幾分顫抖，似乎是被凍的。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看向聲源處，「真由美！！！」
「拓摩，哥哥，居間隊長，」真由美的臉色依舊蒼白，嘴角艱難地扯出一個微笑，表示自己沒事，目光一一越過三人，最終落在遠處的海平面上，眼底浮起一縷漣漪，「我在一本書上又看到過這麼一句話：昨日的關係，會因為明日的情勢不同而改變，背叛，也只是一瞬間。」
真由美的聲音很淺，幾乎聽不見，但出乎意料的是，在場的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如同一柄重鎚，敲擊在幾人內心深處。
背叛，也只是一瞬間！
一部分人類，已經背叛了那份信任。
時間不能倒流，所以，另一部分人所需要做的，就是挽回！
「哥哥，去吧，」真由美輕聲開口，疲倦和困意像潮水般一層一層鋪襲而來，思緒就像海邊黑色而雜亂的礁石被逐漸吞沒，但她依舊堅持著：「告訴它，它不是獨自一個，它還有我們陪著，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想要傷害它。
我們不能就待在這裡什麼也不做，它那麼相信我們，一次次的拯救我們和這顆星球，我們一定要保護好它，這是一開始就說好了的不是嗎？要知道，最念恨的人，同樣也是最念情啊。」
「啊，放心吧，哥哥可不會……」
嘀——
「『s計劃』進行倒計時60秒，59，58，57……」
冰冷的電子女聲從耳麥中傳來，新城和居間惠相視一眼，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該死，他們已經開始了！」
轟——
轟——
轟——
隨著指令聲的響起，一架架機甲從天而降，帶起一股股隱隱有著撕裂空氣的尖利聲響，轟然一聲炸響，降落在了海之面，力量的反推之力，直接將墨色的海洋生生的轟出一個個巨大空洞，掀起數米之高的水花四下飛濺。
「美洲獅，已抵達目的地，蓄能100%，準備中。」
「這裡是黑暗颶風，蓄能100%，準備中！」
「火神幽靈，蓄能100%，準備中！」
「這裡是育空，已抵達目的地，蓄能100%，準備中！」
「伊甸園刺客，目前已抵達東京上空，預計億分鐘后抵達北海道！」
「這裡是暗黑攔截者，北海道待命中，蓄能100%，準備中！」
「鉻金將軍，抵達目的地，蓄能完畢。」
「這裡是……」
「action，action，『s計劃』進行倒計時20秒，20，19，18……」
「黑暗颶風移動中，核動力轉換器轉換完成，請美洲獅做好準備！」
「這裡是育空，高能量炮武器推進轉換中，請美洲獅做好準備。」
「暗黑攔截者形態轉換中，核心脈衝蓄能完畢，狀態調至最佳，請美洲獅做好準備。」
「火神幽靈準備完畢，等離子推進器載入進度100%，請美洲獅做好準備。」
「這裡是美洲獅，核動力系統啟動中，高能量炮武器口架出，核心脈衝區已抬升，等離子推進器口開合，所有工作已完成，可合體，抬升海平面處進行。」
「收到！」
「收到！」
「收到！」
「收到！」
「收到！」
「他們要幹什麼？」看著所有的機甲全部抬升到了海平面，崛井不由得瞪大了瞳孔，尤其是在看到其中五架機甲相互靠近並開始分解時，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們……在重新組合！！！」
「該死，」咚的一拳砸在了操控台上，宗方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他們想要組合成什麼？難道這種機甲還不夠嗎！」
「等等，這……這是什麼？！！！」野瑞看著海面上的機甲，神情漸漸由不忿變為了震撼，瞳孔在這一瞬間縮了縮，「這個機甲……」
「怎麼……會這樣？！！」麗娜瞪大了雙眼，心，瞬間下沉！
機甲！
一個還沒完全組裝好的機甲出現在了海面之上！
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腹部的旋渦式螺旋炮口，以及肩膀上那一對散彈槍似的炮筒！
憑著多年接觸武器的經驗來看，那是以核動力和等離子推進器相互作用的一種新型武器，殺傷力有多強還不知道，但僅僅只憑著『核動力』這一個能源，就足以令全世界的人為之感到顫慄！
更何況，這個機甲還沒有完全組裝好！也不知道它使用的是什麼動力系統！
「『終結者』號！」『普羅米修斯』號上，如月博士微微眯起了雙眼，瞳孔里倒映著『終結者』號，腦海里瞬間浮現它的所有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