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八章 你不是我救的
大古說出這句話的語氣極為肯定,因為太過了解楊桐,知道她即使在經過那樣的事後也會秉承著自己的基本原則,所以才敢大膽地做出了這種猜測。
威普打量了他一眼,心裡因為他對楊桐的肯定感到些許錯愕,但一想到楊桐的性子也就釋懷了。
只是釋懷的同時也有些無奈,楊桐那極為不著調的性子不知道在宇宙中惹了多少強大的存在,按理說早就應該死了。
但偏偏的,那些傢伙雖然氣她,卻又沒辦法幹掉她。只要遇上,每每都被楊桐氣得拔刀決戰,久而久之,也就打出了感情。
這樣的事情在時空的旅行中總是不斷地發生,在不經意間,吸引越來越多的強者靠近,瑪格納便是其中之一。
自然,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楊桐交友的能力與她闖禍的能力完全成正比,吸引到的仇家也不在少數,再加上身上所擁有的那股神秘力量也會被一些不懷好意的怪獸亦或者黑暗奧特曼所覬覦。
而這樣的結果,自然也只有戰鬥了!
緬懷了一下過往,威普這才開口:「死亡者基里艾洛德一族的統治者就在那扇門的後面,我從帝弗拉姆那裡得知,大統領的另一半黑暗力量在基里艾洛德統治者身上。
如果能拿到那部分力量,便可以與大統領身上的另一部分遙相呼應,以此為媒介,我們才能找到她現在所在的位置。
找到她、並將這部分力量融進她的身體里,她的本源力量才有蘇醒的可能。
現在的大統領,恐怕連麥克斯那個空間位面的比格蒙都能打敗她,所以時間很緊急,我需要你的幫忙。」
「我也想幫淺間,可這太危險了。」
大古猶豫了,楊桐他相幫,可是一旦那扇門打開,這個世界估計就完了,他不能不顧全大局,「而且,就算門打開了,我們也不一定能拿到那部分力量啊。」
「不是我們,是我。」威普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以你現在的力量,穿越那扇門除了被黑暗力量粉碎之外沒有任何存活的可能。
我只需要你幫我守住門口,若是那力量核飛了出來,你一定要幫我接住,千萬不能被扎基的分身拿到。
一旦落在他的手裡,不僅是你我,另一個空間的大統領也就完了,說不定,這個空間也會被毀滅。」
「扎基……很強嗎?」雖然是反問的語氣,但大古依舊略帶著幾分急促呼吸的站立著。
記憶中,扎基一直被楊桐壓制著,這導致他對扎基的印象停留在弱於楊桐的基礎上,才會被威普所說的一席話震驚了一下。
「真正的扎基可不是生物兵器,而是實實在在的諾亞的黑暗面。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有帝弗拉姆才知道詳細。」
「帝弗拉姆?」
「嗯,他是大統領的首席謀略家(智力、戰力雙兼備),與首席戰鬥師巴萊魯並列。」
大古一聽,臉上不禁閃過一縷古怪的神色,抬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居然……還分這些?」
「我們是從混亂的戰爭年代一路走來的,沒有謀略,沒有合作,沒有戰鬥力,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說著,稍微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幾個奧特曼身上掃視了一圈,最終輕嘆一口氣:「那個年代的事太過久遠,不說也罷。
現在我只想說,迪迦,那扇門必須要打開,我向你保證,這顆星球絕對不會因此而毀滅。」
聽完他的話語,大古心裡漸漸開始了掙扎,連帶著,臉龐也急速變幻著顏色,時而震撼,時而擔憂,看上去頗為複雜,「抱歉。我不能這樣做!再想想,或許……還有別的辦法可以找回淺間。」
「或許有,可時間上並不允許。」
涉及到楊桐的事情,脾氣一向火爆的威普難得的有了耐心,一一解釋著:「海底的結界已經鬆動了,三千萬年前的事或許會出現一次輪迴。
一旦海底的結界消失,存在於這顆星球上的其他另外四個結界也會鬆動,再加上這座塔的能量過快的流逝,我想,就要封印不住下面的傢伙了。」
「三千萬年前的事???」又被人提起了,三千萬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
「等等……封印???」夢比優斯抬手示意威普暫停,就連準備問三千萬年前的事的大古也看向了他。
此刻,夢比優斯轉過了身,看著面前散發著淡綠色光芒的能量塔,和記憶中的等離子火花塔一模一樣,精緻的塔身,錯落有致的分支,淡綠的能量光無一不顯示著建造之人的用心良苦!
腳步微微錯了錯,這才回過頭來,語氣略帶些許懷疑,「這種塔是為奧特曼一族保持形態而提供能量的能源,畢竟我們M78星雲也有一個。
如果要說封印什麼的話,我不相信。守了將近一千年,這座塔,我再了解不過了。」
「一千年嗎?果然。」聞言,威普不由得有些詫異,旋即恍然點頭,朝著等離子火花塔上前兩步。
目光由上看到下,最後停留在那塊散發著但綠色光芒的能量石上,很快,一條纖細的裂縫便映入了眼帘,一縷如煙、如霧的黑色東西從中漫出,極其細微,若不是他觀察入微根本就發現不了。
見此,那雙金黃色的雙眸中破天荒地閃過凝重的神色,看這樣子,恐怕已經在蘇醒當中了,真是個可怕的傢伙。
可惜,他並不知道下面封印的到底是什麼,只是隱約能察覺到是個活著的生命體。
「或許你們感覺不到,但我確實有感受到極為古老的邪惡力量。」總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有過同身受,陌生的同時,也感到些許熟悉。
「感覺?」夢比優斯訝異地看向他,按理來說,光是最能感受到邪惡力量的,可為什麼他感受不到?
「沒錯。」威普點頭,「這個塔存在的時間太久了,帝弗拉姆很根據泥土的覆蓋厚度以及年代的氣候變化、板殼運動推斷出,這塔至少存在了六億年。」
「六億年!!!!!!」
幾人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本以為古生代(約5.7億年至2.3億年前)的海洋生物是出現在這顆星球上最早的生物,卻沒想到,居然有更早的生物存在了!
「是的,這塔的中間部分的物質屬於宇宙物質,並不是這顆星球上本來的礦物質,其中甚至含有超離子能量二維錫。
這種二維錫的能量高於上世紀全宇宙怪獸爭奪的五屬性晶體能源石。所以,這塔是從宇宙中來到這裡的,並非是這裡原有的東西。」
「那……」
「等一下!」大古打斷了夢比優斯的話語,對他微微點頭表示歉意,而後看向威普:「我想問問,淺間她……到底是什麼怪獸?今年……多大了?因為看上去一直都是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所以……」
對於他的問題雖然感到詫異,但也在於情理之中,威普抬起鉗子輕輕敲了敲面前的等離子火花塔,同時開口:「我也很想知道大統領的本體到底是什麼,現在多少歲了。
可我並不清楚,我是在4億年前偶然間遇到她的,那時候她還很小,就跟我們現在的微小形態差不多。
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她還在大海上捕古生物海魚,我從地球上空飛過,因為好奇就停了下來。
那時候,地球上還沒有兩棲生物,就只有她一個存在,每天就坐在珊瑚礁上捕魚,吃飽了就躺著睡,睡醒了又跳進海里繼續捕魚吃。
我覺得這傢伙很有意思,所以每次出行都會從這條路線上經過,看看那連鱗片都沒呈現輪廓的小傢伙。」
現在回想,他忽然間覺得有幾分好笑,那傢伙總是端著一個巨大的螃蟹殼,胖乎乎的身體跟顆球似的團在那珊瑚礁上,又大又紫的雙眸瞪得圓滾滾的瞄著大海。
一旦瞅准了一條魚,唰的一下,手裡的巨大螃蟹殼朝著冒出頭來的海魚嘭的就是一悶殼,力道之大,眨眼之間那海魚就翻起了白肚皮,然後入了她的嘴。
嚼都不嚼的,咕咚一下就咽了下去,像是直接扔進了胃裡面一樣,然後抖了抖那雙小短腿,又繼續捕魚……
腦海里回放當初的畫面,威普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那情景、那形象……
跟後來指揮數百萬怪獸大軍攻打扎奈迴廊『宇宙聯盟』的大統領實在是……差距懸殊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決定要跟隨這吃貨的,只是……
「後來,我帶著她進入了宇宙,甚至還教了她很多怪獸該懂的東西,一直到三十萬年,她還是那模樣一點兒都沒變。
可她也開始蛻皮了,蛻下的皮並沒有跟別的怪獸一樣直接吃掉。那些皮觸地即化,漸漸地變成了一種極其堅硬的物質,將她一點點地包裹起來,最後……變成了一顆蛋!」
「重生!!!」希卡利一驚,於他而言,這種再次回歸入卵的情況稱為重生再好不過了,可這種概念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發生的!
他是科學家,對於重生的難度再清楚不過了!!
「是重生,也不是重生,亦可以說是進化。」威普面向他,「破殼之後的她比起之前長大了許多,可不知道為什麼,她不記得包括我在內的之前的事了。
後來每次蛻皮都會進入這種狀態,破殼后又什麼都不記得了,不斷重複著。此後,她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最長的一次超過了一億年。
每一次蘇醒,我們十三獸都能感應到,也能及時趕回。但這一次不不知道什麼原因,諾亞烙印被激活,從而阻斷了我們與大統領的感應聯繫。
若不是大統領發出了召集令,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經蘇醒了。這一次蘇醒距離上一次,剛好是三千萬年,比起以往,時間減短一半。」
「你的意思是,淺間至少四億歲,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進入卵生狀態!」大古得出了最後的結論,但這個結論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他有些無法置信,那傢伙看上去那麼小。
當然,年紀他並不關心,他比較關心的是……
「每次破殼蘇醒都不記得以前的事嗎?那如果在數十年之後沉睡的話,醒來后是不是也不會記得我,不記得我們勝利隊?」
「重要嗎?」威普看著他,淡淡的語氣,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再次蘇醒不知道是多少萬年了,那時候,你跟勝利隊早就不存在了,就算記得也不過徒添一分孤獨而已。」
就算記得也不過徒添一分孤獨而已……
這句話收尾,大古張了張嘴,忽然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威普說的沒錯,楊桐的生命那麼長,若是每一次都記得,記得每一個人的聲音,記得每一個人的樣貌,記得每一個人對她的好與壞……
身邊所有的人都不在了,就只有她一個站在那裡,往前不是,往後不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到得最後,什麼都不會了,什麼也都沒有了。
這該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倒不如忘掉一切重頭再來的好。
「多餘的話到此為止了,迪迦,」轉頭,看著面前的大古,威普向他走了一步,「你考慮得怎麼樣?」
大古怔了一瞬,威普的話語似乎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果然,身為十三獸,一旦關乎到大統領楊桐的生死也就變得強勢了起來。
或許一直都很強勢,只是之前並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但大古也不是懼強的人,他也有自己的思量,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等我想想。」
他的確需要考慮,楊桐他想要救,可也不想連累地球上的人類,兩邊都要顧及,必須要想出一個更好的辦法。
「對了,」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大古忽然間轉過身看向威普:「謝謝你救了我,那個……跟我一起的人你有沒有看見?」
「他已經被你所說的勝利隊帶走了,受了點兒傷。還有,你不是我救的,」停頓了一下,威普才緩緩開口,帶著幾分耐人尋味的味道說出了一個名字,「是……卡密拉。」
「卡……密拉……」
咚——
這個名字彷彿一記重鎚狠狠砸在了大古的心上,他甚至聽到了那身沉悶的重擊聲,連帶著,整個人都有種悶悶的感覺,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