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一章 打開露露耶
聽得這句話，卡密拉眼瞳便是陡然一縮，抿了抿嘴，手中的鎖定器握得更緊了幾分：「謝謝。」
威普並沒有回答她的感謝，話鋒一轉，語氣略微深沉：「卡密拉，你要做好準備。」
「嗯？」
「一旦露露耶開啟，不論是你，還是加坦傑厄，都可以獲得新生。這個世界，也將會陷入黑暗之中，迪迦有可能會因此而責備你。」
「這並不重要。」迪迦的責備，從三千萬年前就已經開始了，她並不在乎這麼多，只是……
「將軍，你想說的……就只是這個？」
略微疑惑地看著威普，卡密拉覺得他所說的這些事似乎配不上他那凝重的語氣，而且在她看來，這種事的確並不重要。
果然，威普點了點頭：「沒錯。露露耶出世后，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會插手，世界規則一旦插手……必會引來更為極致的黑暗，這，將不僅僅只是你跟迪迦之間的恩怨了。」
沉默了一會兒，威普淡淡道：「這是後果，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清楚。如果你堅持，我依舊可以打開露露耶的結界。」
卡密拉一僵，面色變換不停，目光停滯了兩秒不到，下一秒便游移到了海面之上。
翻湧的波濤拍打著霞光的碎金，湧現出一道道金色的漣漪，向著海岸線不斷推進。海風吹來，帶來咸腥味道扑打在面上，有些濕潤的感覺。
「我為什麼要關心人類？」涼薄的聲音從她的嘴裡傳出，一如她早已變得涼薄的心，「只有打開了露露耶，我們才能獲得自由。」
「我知道。也只有打開露露耶，你才能獲得更強的力量。」威普轉身看向她：「你要回去還是要跟我一起去。」
卡密拉收好鎖定器，向他邁近了一步：「一起。」
「走吧。」
威普轉身，噗的一聲脆響，身上便漫出了紅色的光暈，如同一個光圈般將他包圍了起來。
看了一眼卡密拉，她的身上也籠罩上了一個黑色的保護罩，他能感受到其上瀰漫出的能量，不是很強，但也足以保護她不受海水的壓力了。
一人一獸相視一眼，彼此點了一下頭，便跳進了大海之中。水花暴起，眨眼間又恢復了大海的波濤洶湧。
相對於兩者的行動，勝利隊這邊則是一片平靜，甚至還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喜悅。
「嗯啊~」伸了個懶腰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新城臉上洋溢著愉悅的表情：「真是的，我現在才發現，原來空氣是這麼的新鮮。現在想想，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會吸奇傑拉的花粉。」
「你還好意思說，你是第一個吸的。」崛井沒好氣地拍了一把新城的腦袋：「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你又是第一個做下決定的？」
「那個時候……」
新城收回搭在桌子上的雙手，微微低著頭，他半個頭部都收攏在一片看不清的霧霾之中。
然後，抬頭呼出一口氣抬起頭，在燈光的照耀下，那灰暗短暫不到一秒便消失殆盡，漫不經心地開口：「就是想起了未成年而已。」
靜！
司令室里忽然間就安靜了下來，沒有任何的預兆，沉默在彼此之間蔓延著。
環視了眾人一眼，看上去心情都很低落的樣子。楊桐人雖然不在這裡了，但影響卻一直都在，不僅僅體現在他們GUTS正式隊員上，還有儲備人員，車間人員等，她的影響力似乎無處不在。
居間惠嘆了一口氣，為了打破這種沉默的氣氛，便微笑著開口笑：「迪迦正的很了不起。」
這話一出，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麗娜率先接道：「是啊，明明知道那樣做，全人類都會與他為敵，但他還是做了那樣的選擇。」
「即使是這樣，迪迦也比……傑瑞斯特幸運多了。」差點說出了對楊桐的昵稱，新城迅速地轉了個彎，間隙也只是停頓了一下罷了。
「不，他們誰都不比誰幸運。」大古看著新城，手肘抵靠在桌面上，很認真的開口：「他們是一樣的，沒有誰比誰幸這樣的說法。
這一次能夠勝利，並不是迪迦做出了選擇，而是人類，是人類做出的選擇。我相信，若是之前的事情再次發生，人類，一定會選擇傑瑞斯特，而不會傷害它。」
「我怎麼覺得……」崛井看了看兩人，抬起手在他們之間指了個來回，語氣帶著懷疑：「新城你總是覺得是全人類、包括迪迦在內都對不起傑瑞斯特，說話的語氣都帶刺。
而大古卻總是在和稀泥，想要平衡人類、迪迦和傑瑞斯特之間的關係，每次只要遇見這種事就要辯解，啊不，是解釋。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就是隨便說說，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新城不耐煩地駁斥回去，他一開口，大古立刻附和著點頭：「對，隨便說說的。」
「你們兩個……」
「我說你這小子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呢！！！！」
「惱羞成怒了，惱羞成怒了，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對不對，你這個就會……」
「喂喂喂，別打了，你們兩個別打了，啊，痛死我了。」
「行了，別鬧了。」
「哈哈哈……」
司令室里一片歡聲笑語，看著兩人打鬧的樣子，即使是大古也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只是，當目光觸及那唯一一個空位的時候，笑容便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苦澀。
如果她還在的話就更好了。
『大古。』
嗯？
腦海里突然響起的聲音令他不自覺地動了動身子，環視一圈，只見眾人依舊在打鬧著，完全沒有聽見的樣子。
『大古。』
這個聲音……
是那個時光機器人——幽憐！
大古頭微微抬起了些許，瞳孔轉了一下，『幽憐？』
『大古，你還記得傑瑞斯特的怪獸軍團嗎？』
『你是說它們啊？記得，它們怎麼了？』
『它們其中的一隻已經前往海底，準備打開露露耶的封印了。一旦封印解除，最後的黑暗，將會籠罩這個世界。』
「最後的黑暗？」大古喃喃出口，他忽然間想起了之前路克所說的那些話，『最後降臨的東西就會毀滅一切，可怕的黑暗，巨大的惡魔』，難道說……
『路克所說的三千萬年前導致人類滅亡的黑暗和惡魔，就是從露露耶裡面的？』
『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是，也不是。』
『露露耶中的並不是導致人類毀滅的惡魔，真正的黑暗和惡魔，是在露露耶之上沉睡著的。
若是它下面的露露耶被打開了，那麼，惡魔便會隨之蘇醒。而這個世界，將會沉睡在永遠的黑暗之中。緊接著，人類，就會毀滅。』
碰——
一聲巨響猛然間響起，眾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紛紛轉過頭來。
只見大古臉色難看地站著，之前的聲音是因為起身的動作過大，雙膝撞擊到了會議桌所造成的。
「大古，你怎麼了？」
麗娜轉身走了過來，擔憂的眼神在他臉上掃視著：「你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樣子，要去醫院嗎？」
「不，我沒事。」大古抬手抹了一把臉，而後看向居間惠，略帶歉意地開口：「隊長，我想請一天的假可以嗎？」
居間惠雖然疑惑，但想到迪迦之前戰鬥時的艱辛，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去吧，好好休息。」
「謝謝。」
大古微笑著向眾人鞠了一躬，在一干人擔憂的視線下，拿起自己的頭盔就往外走。
『幽憐，我要這麼做？』
關乎到楊桐的怪獸軍團，大古發現，他的大腦就是一片空白，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因為欠她太多，所以只要一涉及到楊桐的事，他難免有些束手束腳的感覺。別人虧欠了別人會不會有愧疚感他不知道，但他一直都有，一直都覺得自己欠她太多。
所以，忍不住地開口：「在不傷害對方的前提下，我要怎麼做才行？」
『大古，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的，或許有，但這件事上卻是不可能的。
時間不多了，我現在只能告訴你，他們現在在克里莫斯島西北方向60海里的地方，你只要垂直無限鄉下，就能看到他們了。
大古，接下來只能靠你自己了。』
「等等，幽憐！幽憐！」
沒有人回答，腦海里的聯繫完全被切斷。
大古懊惱地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忽然間就升起來的煩躁：「啊，怎麼辦。也不知道跟淺間有沒有關係，我到底該怎麼做啊？」
就在大古懊惱的時候，另一邊，卡密拉和威普已經來到了結界的上方。
一股森冷的邪惡氣息不斷從腳下那泛著金色光暈的結界湧現，從一開始的絲絲縷縷遞增到現在的濃煙籠罩，就像是火山噴發一樣越來越濃，其中還夾雜著一絲古老的氣息。
光暈下除了黑暗之外什麼也看不見，但在結界前方不遠處有一根巨大的石柱，石柱高達百米，直徑遠看十米有餘，青白的柱身纏繞著燒焦的痕迹，上面還刻畫著遠古時代的奧特符文，一陣陣殘留的遠古氣息從上面散發出來，甚至還有一個奧特之星的星印。
——露露耶外的鎮守柱！！！
「就是這裡了。」威普站在石柱前的海床上，打量了一會兒后，轉頭看向卡密拉：「光的力量對你傷害會很大，你稍微迴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