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序幕
咯咯咯.……咯咯咯.……
「你們違背了契約。」
咯咯咯.……咯咯咯.……
沙迪克低頭垂目,不敢妄發一語,他暗自朝馬格納斯投去目光,發現後者同樣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似是在斟酌如何應答——儘管在「傀儡」到達之前,他們為此已私下反覆商量過許多遍。
「萬分抱歉,『先生』。」馬格納斯用著和緩而不卑微的語氣說道,「我們在開採的過程中遭遇到了入侵者,對方在和我們相持的過程中將礦洞炸毀了,以至於拖延了交貨進度……」
「我不想聽這些無用的解釋。」
咯咯咯.……咯咯咯.……傀儡笨拙地扭轉頭部,空洞的眼窩注視著馬格納斯。
「萬分抱歉,先生。」馬格納斯聲音微微顫抖,深深地鞠了個躬,「我們將會賠償這批貨物十倍的金額……」
「錢對我而言沒用。」
傀儡發出低沉呆板的聲音,它的身上披著一件黃色布袍,袍邊用粗絲隨意地縫合,有好幾處連線頭都沒有剪掉;它的頭部用刻刀隨意刻畫出五官的形狀——眼睛是兩個空洞洞的圓框,鼻子是一道淺淺的划痕,嘴巴被刻成了笑臉,然而卻讓它看起來更顯詭異。
傀儡乍看之下就是個粗製濫造的次等品。若是不知底細的人只會覺得這不過是件可笑的玩具,但屋內的所有人都清楚——這是一間完全封閉的房子。
換而言之,它的操控者不可能從外部空間操縱傀儡,唯一的可能即是:操控者也在這間屋內。但房間里除了火獅傭兵團的高層人員以外,絕無可能有其他的人存在,他們很快又發現了一個更可怕的事實:傀儡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傀儡線。
「這些是什麼人,查清楚了嗎?」
傀儡再次說話了,沙迪克凝神細聽,仍是分辨不出聲源來自何處,到底是傀儡的體內,還是房間的某個角落。這種壓抑的恐怖感令他冷汗直冒,若說這個傀儡是機關傀儡的話,它的構造未免也太過簡單了,沙迪克無法想象在這麼細窄的四肢中能夠嵌入什麼精妙的零件……
馬格納斯不斷地朝沙迪克使眼色,後者卻沒有半分反應,馬格納斯只好乾咳一聲,說道:「沙迪克隊長,請你描述一下當時的情形。」
沙迪克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這才回過神來,說道:「對方有數個操控死靈的高手,正是因為顧忌這些死靈大軍,以至於耽誤了我們許多時間.……」
「死靈法師中的高手,縱觀整個大陸也屈指可數。」
「是的,先生。我已經知道了其中一人的名字——A級通緝犯古爾洛夫。」沙迪克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個名字。
動用了瓦倫博斯周邊的所有的傭兵團成員,日以繼夜地清除坍塌的泥石之後,屬下遞交給沙迪克在礦洞中發現的一塊刻有人形圖案的三色岩原石,那圖案畫的是一個身體被肢解成五段的小人,小人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把他們全找出來,通通殺掉——擋我路的人,都得死!」
傀儡說完這句話后,頹坐在椅子上,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馬格納斯試探性地叫喚了一聲:「先生?您還在嗎?」
傀儡沒有響應,眾人這才輕舒了一口氣。
「這個傀儡要怎麼處置?」第五分隊隊長「海怪」塞帕列塔問道。
「還能怎麼處置。」馬格納斯臉色陰沉,「總不能把它扔出去吧?」
格里芬說:「就擺在這個地方?它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活過來.……」
沙迪克回憶道:「我記得上一次,傀儡是自己走進門,之後又自己離開的.……」
「好了別再說了。」馬格納斯打斷眾人,「下次開會去另一個房間便是。」
格里芬問道:「團長,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從現在起傭兵團暫時不再接新的任務,所有成員全力搜索這個叫古爾洛夫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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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自跨過盤龍嶺后,一路平安無事,到達了目的地雲淄城。
早有接待的官員等候在城門邊,引領眾人前往公館休憩。當天晚上,雲淄城城主潘帕西伯爵舉辦了晚宴為隼弗萊先生與露娜小姐接風洗塵,莫鳴珂原本還以為傭兵團的成員也能去湊湊熱鬧,順便結識一些高官名流什麼的,結果他們沒有受到邀請,只得百無聊賴地呆在公館中。
第二天,婚禮如期舉辦,整個城市張燈結綵煥然一新,新郎與新娘站在高台上向台下的民眾招手,新郎官盧森公子長得一表人才,五官稜角分明,眼神中帶著一股自然的親和感,這點倒是和他的父親潘帕西神似。這對郎才女貌的新人贏得了所有民眾的好感,歡呼聲震耳欲聾,其實這其中的主要原因是城主決定免除稅務一年,這樣的福利怎能叫人不感到歡欣呢。
莫鳴珂看著身邊兩個女孩流露出一臉羨慕的表情,無趣地打了個哈欠,喃喃道:「真無聊,一個勁地招手有什麼好看的。」
「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浪漫。」亞姆掩口偷笑,「怪不得魔王大人您至今都是單身了。」
「可惡!」莫鳴珂受到了百倍暴擊傷害,齜牙咧嘴地反擊說,「你不也是條單身狗嘛!」
「啊?您要跟我比較嗎,人家還只是個孩子耶。」
「都幾百歲還敢自稱孩子.……你羞不羞……」
「對妖精來說,幾百歲就是小孩子呀!」
「可惡.……」
……
婚宴持續三天,達官顯貴們陸續趕來祝賀,之後的舉辦的婚宴依然沒有他們的份,就連當個門衛安保的資格都沒有。眾人只好又灰溜溜地回到了公館。
值得慶幸的是,公館的伙食那是相當不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一切應有盡有,莫鳴珂一下子見識到了許多珍奇生物,心中的怨氣頓時一掃而空。但他沒敢碰那些奇形怪狀的食物,吃的大多數肉類都是叫得上名字的,他悄悄對老樹說:「儘管吃,如果能吃下幾個月的儲備那就更好了……」
老樹收到命令后,一頓胡吃海喝,連續吃空了五桌食物,整整八十多道菜,上菜的侍應被這陣仗嚇得連續摔碎了好幾個盤子.……
其他空閑的時間裡,帕帕莉斯和惜星總是會跑到城中的圖書館讀書,這兩個女孩很快就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帕帕莉斯似乎很崇拜大姐姐性格的惜星,同她說話的時候一點也不會害羞和結巴。而其他單身漢們,則選擇窩在公館中玩撲克,這個世界的人類居然也流行********,而且玩法和莫鳴珂原本所在的世界完全一樣,於是這幾個悲催的傢伙們就邊喝著酒邊玩撲克牌打發了三天的時間。
婚禮結束后,隼弗萊先生召集傭兵團的成員返途。
剛一見面,隼弗萊先生就拋出一句讓莫鳴珂尷尬無比的話:「你們誰的食量特別大?聽說每頓都要吃上好幾桌?連河馬都沒這麼誇張,現在你們可成了名人了。」
正行出城門時,突然背後傳來一陣急切的馬蹄聲,眾人回過身來,來者是那天接待他們進城的官員,那官員說道:「請問誰是刻命魔先生?」
「我是,有什麼事嗎?」
「城主想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