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些奇葩的廣告！
貨車漸漸逼近，前方路盡頭的鋼牆也終於完整地呈現在他眼前，沈煉這才發現，這面長長的金屬城牆的結構遠比他預想的要精細、複雜，以及……危險！
「牆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孔洞是用來幹什麼的？」
「那些是『箭眼』，危急時刻，上連弩、強弓，用來防範飛行屍獸的……說是『箭』，其實射出的都是粗大的鋼槍，短的都有兩米！一般的箭矢如果不以屍氣發射，在這一點卵用都沒有。」
「那外層的這片鐵網是……」
「通高壓電的。你可別看它細，就這東西結實著呢，新研製的，好像叫什麼什麼合金，導電性極強，是做弓弦的極品材料，價值昂貴，主金屬開採不易……不過，這玩意可別輕易觸碰，為了防盜，整片網都已經和防衛系統相連，一旦觸動，就會報警，把你當偷線的賊抓起來。在這裡面，可沒什麼律師、法庭什麼的幫你喊冤，被抓住，基本就一個結局了……」
「……」
「還不止是這點兒明面上的東西，地底、牆側都有鋪設很多的致命機關，一旦屍獸來襲，機關全數發動，那場面震撼著呢！不過，我倒是沒親眼見過，只是聽說。相比之下，咱們第八區還算太平。」
「有了這些東西，應該稱得上『固若金湯』了吧……」
「你說啥？固若金湯？哈哈哈……」
悟空哈哈大笑了起來，伸出一隻手拍著沈煉的肩膀，一副過來人教育後輩的口吻：
「兄弟你還真單純啊……把屍獸、喪屍想的也太簡單了。我跟你直說，這些東西，用來防備小型突襲倒是綽綽有餘，可萬一遇上屍獸大規模強襲，數以萬計的單位從空中和陸地一起進攻，根本撐不了多久就會歇菜。這就是科學機械的弊端，它們都是有工作上限的，用了多少次后線路崩潰、弓身崩斷。還有喪屍屍體堵塞線路等等等等……一系列問題數不勝數。更何況，還有來自於人類本身自相殘殺的大問題，內憂可遠大於外患……」
悟空用自以為深沉、嚴肅的口氣說完這句，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你比哥嫩著呢」的優越感。
沈煉無語的虛著死魚眼看了看他，然後輕描淡寫地轉頭直視前方，淡淡道：
「剎車，要撞牆了。」
悟空一樂，顯然不信，他悠哉的回頭：
「凈瞎……靠——，還真是啊！你小子是怎麼做到這麼坦然自若的！趕緊停停停停……」
眼看著還有幾米，悟空一陣手忙腳亂。
「……喂，這貨車又不是聲控的，你喊有屁用……就這貨色還教育我。」
沈煉的口氣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
「你！」
好不容易停下車的悟空，聽到這句差點把肺氣炸了：「你小子行……真行！」
……
……
「喲！大濕兄回來了？怎麼弄成這樣？又喝酒了吧，還敢酒駕！告訴你，撞牆可罰款啊，看在大家這麼熟的面上，給你打個八折……」
「趕緊的！快！底下的開門！傻愣著幹啥，一個個的這是想挨金箍棒嗎？！」
「大濕兄嗎？誒？這才多長時間，這麼快就帶『貨』回來了？」
「這還有假，你看那車轍印，又是豐收啊，真不愧是濕兄，降妖伏魔什麼的就是拿手……」
……
不斷有聲音是從鋼板上的各個孔位上傳出，應該是值班的「工作人員」……咦？怎麼感覺這幾個字這麼違和呢？
聽著不斷響入耳畔的調笑，沈煉微帶驚奇地轉頭，真沒想到這個大傢伙在這兒這麼有人氣。
悟空則罕見的臉有點紅，裝模作樣的輕咳幾聲，隨口道：
「咳咳，那什麼……別聽他們瞎說，這幫兔崽子就是皮癢……還有喘氣的沒兒！趕緊下來檢查！」
「來嘍！」
隨著一聲帶著笑意的呼應，前方高高聳立的鋼牆之上突然傳出一陣「嗡嗡」地機械聲響，慢慢的，在牆體的中間部位凹下去大概4×5那麼大的一大塊豎條形鋼板，並從中間裂開，縮進兩側石壁……整個過程動靜不小，就好像眼前這個龐然大物突然從沉睡中蘇醒，張開了黑洞洞的大嘴……
一個身穿西裝革履的斯文年輕人從中走出，面帶笑容，手拿紙筆和一個類似刷卡機的機器。
在這末世里，還能這麼講究的，真少見了……
「兩頭獠豬……一隻青河蛙……三隻卷頸雉雞……都是新鮮的，濕兄收穫頗豐啊。好了，車廂可以關了。」
沒有細查，大概只掃了眼獵物的傷口和眼睛，便接過悟空遞過來的身份卡，在手裡的機器刷了一下，然後向後方揚手，路障解除，他的動作十分熟練……卻看的沈煉疑惑不解，搞不清楚這些傢伙費勁設置的路障除了能預警收費之外，這些多餘的動作又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作用……
「對了，小劉，車上還有個新人，反正你也下來了，正好給開個證明，接引人寫我就成。」
「成，濕兄發話，不成也得成。」
「呵呵……他也是『錦衣衛』，沒準以後你們就能成為同伴也說不定。」
「哦？」
小劉的眼睛亮了亮，還特意跑到車門那看了沈煉幾眼，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劉明。」
「沈煉。」
劉明撓撓頭，大概是在腦袋裡檢索跟這個名字相關的訊息。
「這個名字還真有點印象，似乎和個人有關係……不行，我這腦袋記不起來……是這樣，你既然是濕兄帶進來的，又是『同僚』，呵呵……這次的身份測試就免了，我直接給你開個證明，你明后兩天儘快到鎮上去辦身份卡，我想濕兄應該也跟你說了，身份卡在這裡可是一切活動的根本，沒有的話寸步難行……」
一邊說著，他已經從手中那冊書中抽出了一頁，認真的寫寫畫畫，最後還細緻的蓋上了一個造型精緻的「戳」。
「……千萬別學那些『隱名』的傢伙，冒名行惡，最為人不齒……喏，行了，給你。」
「嗯……謝謝。」
「甭客氣，一路順風。」
……
……
進城之後，貨車沒有直行，而是拐向了一條鄉鎮小路，稍有些顛簸，但周邊草木不少，沈煉也總算是擺脫了外面滿帶異味的空氣，久違的泥土、花草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其實……除了辦卡之外，還有一種方法，可以獲得身份卡，成為劉明所說的『隱名』的人……」
「殺人奪物。」
「對，除了不能用上別人的頭像過檢查、進二環、一環之外，別的都行。而且這樣做還有個大好處……」
「……沒有底案，身上又有旁人的身份卡混淆視聽，也就無法搜查。以至於，殺人……無罪……」
「很好，你果然不像寨子里那些笨蛋，覺醒之後又見到這片不算血腥的景象就茫然無措，以為到了和平盛世……現在這世道，殺人、吞噬、變強已經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就殺過人……對於一些用它來取樂的變態來說，更像是吃飯喝水，只不過，殺與不殺的選擇權全在自己。
『法』雖然在這裡被重塑，但它的公允和威懾都已經大大削減！在這方面，第八區，這片東廠轄地，已經算是做的不錯的，這也是我沒有離開的原因。有很多區域，就像先前說過得的那四個地方，根本就是一片混亂，無人多管，到處充斥著殺戮和血腥，與荒野別無二致！因此，那裡面每個活下來的人都十分強悍！你只要在那種地方待上一段時間，也會被『同化』，瘋狂地想要變強、吞噬他人……但這到底是福是禍我也說不清楚。」
「……」
「……也不用那麼嚴肅，我也就是打打預防針。每個人都是這麼過來的，我作為你的接引人和『大師兄』怎麼也得做做樣子不是？這些最最基本的常識你清楚了，就能少很多麻煩，至於其他的，我也沒比你多知道多少。對了，要想儘快了解這個地方，還有一個方法……就是看廣告！」
沈煉驚訝：「……廣告？什麼廣告？」
「看到外面的告示牌了嗎？那些就是，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沈煉順著悟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在道路兩旁發現了許多立起的告示牌，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
只是，上面的話，實在是……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龍門客棧】旗下【十香肉包子鋪】第三百七十五家連鎖店正式於二環開業，老闆娘金鑲玉親臨剪綵、神廚刁不遇現場剝皮抽骨顯神技！場面極其火爆，前三天有免費的包子吃呦……不過，一定要小心，如果變成了包子餡兒本廣告公司概不負責……】
【……招聘啟事：【明月峽】假日酒店皇家奢華品牌連鎖店現招前台一名，要求美麗、漂亮、單身……綜合評定C+級以上，待遇極其優厚，時不可待啊！另招男保安一名，奉勸一般人不要找死，董事長練霓裳將親自動手，十掌打不死才能就職……】
【……還在社會的底層苦苦掙扎嗎？還在為承受層層剝削而忍氣吞聲嗎？現在不用愁了！【東廠】廠公魏忠賢，我們敬愛的「賢哥」再發招兵榜文，只要JJ一割，就有機會加入東廠廠衛，榮華富貴立刻到手！當然，如果實在不願意也沒關係，錦衣衛的大門也在為您打開……】
……
連著看了三個，沈煉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悟空：「好玩不？」
沈煉：「……我想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