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詢問，答案和生意
時間臨近清晨七點，天空陰雲更密，眼看就要下雨。?
天氣不好，加上還沒到起床工作的時候，蒼嶺鎮的大街上幾乎沒什麼行人。
但在四騎士店門前，卻已有一場「買賣」正在進行。
……
劫掠新人屍晶不成反被廉價詐走了一件精良級奇門黑傘……這件醜事早已經在附近的街區傳開，蔡老二、貞嫂他們沒少拿這件事取笑他。王胖子自己也一直在悔恨為什麼當時沒有下死手，就算不能直接取人性命，也可以打殘嘛，斷個四肢、削鼻剜目什麼的都是好方法，保證讓那些吃飽了撐的亂管閑事的錦衣衛無話可說……
現在每每想到一件價值不菲的寶貝被人用區區一千晶點拿走，王胖子就心如刀割，那可都是錢！
這十多天來，他一直在托裡面的兄弟留意著蒼嶺的可疑新人，可惜毫無所獲，卻沒想到今天送上來門來了。
王胖子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神情中還夾雜著一點類似失而復得的興奮，強烈冷酷的殺意一瞬間爆，他的右手慢慢駢成劍指，在真氣鼓動下，一片霧蒙蒙的黑氣慢慢將其包裹：
「偷了老子的傘，還敢在我面前晃蕩，嘿嘿嘿……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出貨，我出錢。」
沈煉表情古怪地看著他，挑眉譏諷道：「而且還是在你的威逼之下才做成生意，這能叫『偷』？常年強買強賣，你不會連這點概念都給搞混了吧？蠢貨！」
沈煉的罵聲清朗，所以聽來尤為刺耳！
王胖子的雙眼冒出火一般的紅光，臉上肥肉連連抖動，怒極冷哼道：
「牙尖嘴利！老子這就把你的舌頭給拽出來！看你還怎麼胡咧咧！」
肥碩的身體從椅子上砰然彈起，王胖子右腳重重一踏，地上的白色瓷磚立刻在沉重巨力下崩碎，呈現蛛網狀裂紋，他整個人做箭步沖向沈煉，右手兩根帶著漆黑光芒的手指兇狠戳向他的胸腔心臟。
——駢指成鋼，截骨分筋！
戰技·【碎骨指】
王胖子的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笑意：「等老子在你心臟上戳出十個八個窟窿，到時候……」
「嗆——」
突然！
響起了一聲脆響！
王胖子的眼中閃過一道黑光，一柄長刀豁然出鞘！暗紅的冷鋒在空中接連劃過，沈煉邊退邊揮，胖子的眼前便多了一片虛幻的黑色刀芒，就好像一朵幽暗綻開的花，層層瀰漫，影影綽綽。
「這！這是……」
用真氣來包裹武器增強攻擊力……這可是在體內屍氣凝練為真氣時才能用的基礎技能。至少也要會一套內功，甚至要完全達到c級，將體內真氣盡數運使自如時才行，怎麼他也會？難道他新學會了內功，又或者這只是他的戰技？還有，這不可思議、無比驚人地刀……
該死的小子！
只半個月剛過，他的實力怎麼會漲地這麼快，簡直脫胎換骨！
這還是那天那個被逼妥協送晶才能買命的新人嗎？
王胖子的心神愈凝重，雙眼死死緊盯卻還是分辨不出刀影中的虛實真假，不禁冷汗直冒！
連對手的防護都看破不了，還如何進攻？
更何況刀怎麼也比手指長，恐怕手指還沒打在身上，刀就已經捅過來……
可恨啊！
關鍵時刻，他牙關緊咬，始終低垂收斂在後的左手猛然大袖一揚，袖中兩柄柳葉飛刀一前一後射向了沈煉！
幾乎同時，他用盡全力瘋狂地擊出自己的雙指，度也被提到頂峰，只求一擊而中、以點破面！
「嗖、嗖——」
沈煉側身一閃，整個人彷彿鬼影一般偏向一側。
還會了輕功……
王胖子見此眼中的嫉恨之色明顯更濃，度更快一分！
沈煉躲避迅及時，兩柄飛刀轉瞬刺空，但其後兩根手指則不可避免地近了身……
「叮——」
突然出現的刀脊與手指大力相撞……
竟好似勢均力敵？！
王胖子一愣，接著怒目圓睜！神情滿是不可置信的在心中狂吼：這不可能！
「啊啊啊！！！去死吧你！」
他大聲嘶喊著提起全身勁氣聚向指間……用出了壓箱底戰技這個大殺手鐧卻還不能收拾這小子，王胖子已經是氣急敗壞，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你還沒到c，我差一點到c，還會有這麼大的差距？！
沈煉依舊默默無聲，不過握刀的右手已經在頃刻間轉成銀灰，然後在王胖子近乎瘋狂的赤紅眼神中，刀上力量更增一籌！這下胖子徹底無力再擋，眼若死灰，全身癲癇似的顫抖，沈煉趁機強硬撥轉刀身，以【十八戰刀】中的不攻法門化圓卸力，用刀背猛擊他的手臂！只聽「咔嚓」一聲清脆的斷骨聲響，胖子慘嚎著向後倒退，沈煉不緊不慢邁步跟隨，飛起一腳將他踹回原地，最後虎撲上前，黑刀凌厲架在他的脖子上，如屠豬狗！
兇殘的刀刃抵在脖頸，王胖子終於怕了。
「不……不能！你不能殺我！在八區明面殺人錦衣衛會出面通緝！到時候你想走都走不了！求你饒命，我給錢，我有錢，我有很多錢……」
他老實下來，捂著手臂哆哆嗦嗦地反覆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問你一件事，如果答案讓我滿意，我會考慮饒你一命。」
「問……你問，我知道都說，只求你別殺…別殺……」
「行了！」
沈煉不耐煩地打斷，緊盯著他的眼睛：
「你一天到晚都在這兒……可看到過幾天前有一男一女從這路過？很好辨認，男的禿頭，拿一根黑色鋼棍，女的單馬尾，一米六五左右，長得很漂亮。」
既然那兩人跟悟空、小梅長得很像，即便易容也應該沒有太大的變化才對。
說完沈煉便緊緊注視著他的神情變化以防止他耍花招……
但也因此沒有注意到王胖子的手指總是有意無意地拂過手腕上那塊其貌不揚的電子黑表……
「一男一女……」
「……或者是兩至三輛的車隊，牌子是牧馬人……也可能是一個五六人的隊伍，隊伍里有老有少，也有青年壯年，老的頭花白，孩子大概十多歲的模樣……這組合如果你見過，絕對會有印象，快說！」
「呃……好像見過……」
沈煉拉過他的脖子，喝道：「在哪裡？！」
王胖子一抬手指了個方向：
「我想起來了……好像是三天還是幾天前，我確實看到有兩個人往裡走，一男一女，跟你說的很像……當時，覺得那女人身上可能有錢撈就留了個心眼，暗中找人跟著，最後現他們去了鎮東頭的一個廢棄工廠……在廠子外面就有車，但是什麼牌子沒問……後來我覺得能買的起車的人不好惹就沒敢亂動……不過，你放心，這個消息我誰都沒說……要是騙你，天打雷劈！」
「你說的……」
沈煉目露懷疑，一字一頓道：「……是真的？」
「當然！我願意親自帶你去。」
本來聽他說的時候斷斷續續的，沈煉還有點懷疑，而且也總感覺巧了一些……不過看他賭咒誓時一臉誠摯的樣子，加上願意親自帶路、「自證清白」的決心，就默不作聲地把疑心先放回了肚子：
「起來，帶路。」
……
……
與此同時，錦衣衛第八區十三分部辦事處。
「嘀嘀嘀……」
靠南邊的一間員工宿舍內突然響起了清脆的電子聲，幾秒后，又被一陣粗曠的大笑頂替：
「哈哈哈……伯當，趕緊叫醒白熊、黑熊，還特么死睡！又有生意了，快！」
「……生意？」
姚伯當刮鬍子的動作一停，回頭看向坐在椅子上那個翹著腿的壯漢，不解道：
「龍哥，應老大逃走之後，那些暗線不是都斷了嗎？怎麼還有？」
韓龍摸著手腕上的電子錶，笑呵呵解釋道：
「這個可不是暗線，是我一個兄弟，八成遇著事了，咱們也可以趁機……」
「哦，可是……慕容沖才剛來沒幾天，而且昨天還又明令禁止咱們再接……」
「嘿！」
這話韓龍可不愛聽，立馬瞪著眼怒視他：
「我說你小子煩不煩，愛去不去！不去老子找別人……」
「別呀龍哥，我不是這意思……有外快不賺那是傻子，地方在哪兒？」
「1378，2o5，這個坐標，我看看……啊，是東邊那個廢工廠。」
「嗯，那地方夠偏僻，行……我是不是也叫上瘦頭陀？應老大跑了之後，這傢伙現在可是被擠的挺慘……」
「他……也行吧。」
韓龍想了想，還是點了頭：「我那兄弟手底下不弱，這次消息這麼倉促可能有點難辦，分出點兒吃的求個穩當也行。」
「那好，我馬上就去。」
姚伯當三兩下把剩下的白沫刮掉，洗了把臉，穿上西服，開門走向隔壁。
「對了，別忘了叫白熊把井蓋刨起來背上，沒準有用。」
韓龍最後又跟了一句，以防萬一。
姚伯當聽完腳步一頓，滿臉苦笑不得地回頭道：
「……龍哥，不是你說的，背上之後像個王八殼子，那小子聽了才死活不願意帶……」
「少羅嗦……大不了，事後多分給他點兒，照辦！」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