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紙 人
營地一共有十六頂帳篷,每一個帳篷可以睡三個人,當我們把所有的帳篷都翻找了一遍後,一共才找到了40具屍體,其中就包括李佐權的。
李佐權的屍體已經高度腐爛,腦袋更是不知道被什麽給砸了一個稀爛,腦殼裏布滿了蛆蟲,已經將腦漿啃食了一個幹淨。
在李佐權周圍,大概還分布著二十幾各人的屍體,這些人的死法各不相同,有的被撕裂了身體流血而亡,有的則是麵部扭曲,看起來似乎是被嚇死的。
但死法最多的則是被一跟手腕粗細的木棍貫穿身體流血而死,光這樣的屍體就占了大多數,尋找了一圈後,並沒有找到方牛鼻子、康胖子還有趙得富的屍體,這讓我懷疑他們很有可能還沒有死。
將心中的想法告訴張大彪後,他也認可的點點頭,“有這個可能,不過得檢查完山洞再說。如果他們要是沒有死的話,就可以證明不是咱們殺的李佐權,也可以從他們口中得知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隨後我們繞過李佐權屍體,也沒有與方慧芯說我們要幹什麽,直接奔向了山洞,可是還沒有等進洞,就被從後麵追上來的方慧芯給叫住的。
我疑惑的看著她,剛才還吐的昏天暗地的她,此時竟然恢複了正常之色,仿佛剛才那些事兒都是別人做的一樣,與她無關。
“你們兩個幹什麽去?”
“準備進山洞看看有沒有活口,你也要跟著去嗎?”我似笑非笑的回道。
“你…”方慧芯顯然明白了我話中的意思,臉色一白厲聲道:“據我所知,除了你們兩個加上李睿外就沒有其他活口,你們兩個趁著我不注意進去,莫不是裏麵藏著什麽見不人的東西吧?”
我一陣氣結,這裏到處都是死人,裏麵能夠藏什麽,這紅口白牙的還真是想什麽說什麽。
“方老板,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跟著進去看看,隻不過可不要像剛才那樣就好。”
張大彪見場麵又要僵起來,連忙出口道:“方老板,剛才我們找到了李佐權的屍體,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線索?”
聽到李佐權死了,方慧芯的眼睛一亮,急忙問道:“在那兒呢?”
為了惡心方慧芯,我把李佐權死的慘烈模樣說了出來。
“就在那邊的空地上,有一個腦袋被砸的稀爛的人就是他,我記得他的衣服。”
果然方慧芯聽完臉色微變,但也隻是瞪了我一眼,然後就急匆匆的帶著紮紙匠跑了過去,這讓我一時間有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一個死人有什麽好看的?難道李佐權還能告訴她什麽秘密不成?
雖然知道這不太可能,但還是好奇的跟了上去,想要看她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過去的時候,方慧芯正拿著手帕捂著鼻子,臉色慘白的站在遠處,紮紙匠則是麵不改色的留在了李佐權屍體旁。
隻見紮紙匠從隨身攜帶的小包中一張黃紙,又拿出朱砂筆在上麵寫了點什麽,之後拿出剪刀“哢嚓哢嚓”的剪了起來。
他的速度很快,還沒有等我問張大彪他在做什麽的時候,一張惟妙惟肖的紙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紙人有胳膊有腿,隻是眼睛的位置一片空白。
“張哥,他怎麽不給紙人剪一雙眼睛?”
張大彪想了一下回道:“你聽說過畫龍點睛嗎?”
“這個自然聽說過,你的意思是說紙人開眼與畫龍點睛有異曲同工之妙?”
“應該是這樣的,我曾經聽村中老人講過一個故事,曾有一個賭鬼因為爛賭,把家裏能輸的東西都輸了一個精光,最後連父母都給氣死了,親戚更是拿他當瘟神見到他都躲的遠遠的,恐怕他借錢。
有天這家夥不知道腦子怎麽想的,突然想出來一個辦法能從親戚那裏片騙點錢,那就是用結婚的名義辦喜酒,這樣就算是親戚看他不順眼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想法雖然好但這家夥的臭名聲卻是在外麵流傳甚久,好在這家夥能說會道,又搬出來他故去的父母,才把這些親戚給騙去。
可是結婚不是一個人的事兒,這得有另外一個人才行,這家夥也算是一個人才,竟然被他想到了一個主意那就是用紙人來替代。
他找到了十裏八村最好的紮紙匠,給他紮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假裝是老婆。正常來說結婚應該是白天進行的,但這家夥騙親戚說媳婦家遠,來的路上染了風寒出不了門,隻能晚上請大家過來熱鬧熱鬧個洞房。
雖然有人心裏感覺這事兒不太對勁,但透過窗戶看著躺在炕上蓋著被的大活人,也就相信了他鬼話。
這家夥不僅好賭還貪杯,彩禮收上來以後,嘴就沒有把門的了,幾杯黃湯進肚一吐露嘴,就把紙人的事兒給說了出來,
眾多親戚聽完更是氣的不打一處來,有脾氣爆的更是要揍他,但都被年齡大給攔了下來,看在他死去父母的麵上就算是幫他最後一次,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親戚走後,賭鬼借著酒勁就回了屋,看著躺在炕上的大姑娘,心頭是一陣活火熱,心中埋怨要是真人該多好,見到紙人沒有眼睛就隨手沾了點炕上的泥土給它畫了一個眼睛,然後不勝酒力就睡的過。
半夜酒醒來口渴的厲害,但也因為酒喝的太多頭疼的裏厲害一時半會兒的起不來身,正在他哼唧的時候竟然有人端了一水瓢水過來讓他喝,酒鬼也沒有多想三兩口就把睡給喝光了。
冷水進肚後,他才想起來,自己房間就他一個活人,再一個就是躺在炕上的紙人,怎麽突然多出來一個人給自己倒水?
他連忙往旁邊一看,果然紙人已經消失不見,這嚇得他不由開口大叫,可是無論他怎麽叫都發不出來一絲聲響。
一連過了好幾天也沒有人看到賭鬼從屋內出來,有好奇的心的進去一看,發現他已經被活活嚇死了,而炕上的那個紙人也不見了。”
張大彪本來就是一個大嗓門,雖然盡量壓低了聲音說,但聲音依舊能夠讓方慧芯和紮紙匠聽到。
他這邊聲音剛落,那麽紮紙匠就將目光投了過來,“紮紙匠不會做給人紮老婆的事兒,不要誣蔑這一行當,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這是從見紮紙匠到現在第一次聽到他說話,他的聲音有一些細,聽還是好像是女人在說話,若不是看他脖子上有喉結,胸部又是扁平的,我都懷疑是男扮女裝。
麵對紮紙匠的威脅,張大彪嘿嘿一笑,“原來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我這不是看我兄弟沒見過紮紙匠,給他講解一下,至於內容你別介意哈!抱歉…”
“哼!”
紮紙匠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李佐權的屍體,隻見他吹了一口氣,手中的紙人隨風見長,本來隻有巴掌大小的紙人,落地讓時已經有了半米之高,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的如同剛剛學步的幼童,當它靠近李佐權的屍體時,走路已經趨於平穩。
紙人一個躍步跳上李佐權的屍體,小腦四處尋找著什麽,隨後腦袋往下一低,看起來如同小狗一樣,順著李佐權的腿往上爬,直到頭頂才停了下來,然後就在上麵轉起了圈子,最後它麵朝向山洞的位置走了過去,還沒有走幾步身體就燃燒了起來,眨眼間就化成了黑灰。
見此,紮紙匠眉頭不由的深深蹙了起來,若有所思的望著山洞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