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順水推舟
“中午吃什麽飯？”張揚努力討好楚心，主動拾掇起碗筷。
人在低處也就沒了底氣，張揚現在可是自降身價，一味低姿態。
低姿態好應酬也許是更好的選擇。
張依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張揚說：“爸，犯了什麽錯誤吧，要不怎麽表現這麽好？”
“爸能犯什麽錯誤？爸隻是看到你媽辛苦了，想幫一下你媽。”張揚很理智的回了一句，這也是無奈之舉，誰叫自己現在已經落魄成無業人員，沒了工作就沒氣質，沒氣質又趕上沒了錢。
張揚自認為成了三無人員。
通常無房無車無工作叫三無人員，可張揚另有解釋，他把自己強歸成三無人員，雖有些牽強，可他還是固執認為。
“還是出去玩會兒棋吧。”楚心催著張揚，一個大男人在家叫人看了心煩。
心煩肯定，楚心現在想發火，可又不能衝著張揚發，她知道，張揚現在心情更煩更燥。
多年的夫妻，相互了解，知道自己的另一半在想啥。
“出去了。”張揚還有別的事，他可不能坐以待斃。
張揚急急忙忙下了樓，大中午的便民菜市場也沒什麽人，見王摳門關了店門，“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正好下手。”張揚湊到菜店門前。
便民菜市場的人關門的關門，開門的也便躲在店裏開著空調或開著風扇享受清爽時光。
張揚猛地扯下大創貼在卷閘門上的轉讓廣告，隨手一扔，然後若無其事返回來。
“做這事是不是有點不地道？可地道不地道又沒人知道，隻當是被風刮跑了。”張揚自我安慰著，臉上露出笑來。
“這是幹什麽去了？”王摳門有事趕回來。
“轉了一圈，也沒別的事。”張揚睜著眼說瞎話，而且臉不紅。
王摳門笑了笑，假的很。
假笑也是笑，雖然是笑裏藏刀。
“考慮的怎麽樣，便民菜市場可是個好地方，接了菜店可是會發財的。”王摳門又催了下張揚。
“再說吧。”張揚應酬了句轉過身，他的心通通的跳臉通心。
“不麻煩你了。”張揚說了句轉過身走了。
張揚沒有什麽目的閑逛著。
人到了這種情況，不可能有好心情。
“劉老師？”劉芳正從張揚麵前經過。
“張揚！”也不知劉芳從哪裏知道張揚的名字，她很有禮貌的衝張揚點了點頭。
張揚心裏挺高興。
這才叫才情，這才叫一個充滿欲望的人稍微得到快樂和滿足。
雖然這種欲望離他的預期還有不小的差距，可他心中有數，這已經不錯了。
人是最容易獲得滿足的，尤其是此時此刻的張揚。
並非是非分之想，隻是心裏的一種欲望。
劉芳跟張揚打完招呼悠閑向前走。
看著劉芳的背影，他難掩激動，一縷青絲飄動起的美感，一股若有若無的蒼桑遊離於她的周圍，雖然是背影遠去，可張揚的眼睛卻走不出內心的困惑。
浪漫很遠困惑卻很近。
一個中年男子想的很多，在他的內心有一種難言痛苦在掙紮。
張揚的內心升起了快感，一種壓抑了很久的壓力在這時得到釋放。
劉芳走後，張揚在原地站了很久。
偶遇恰到好處，編織出美好，在生活中偶遇有時候挺浪漫，但牽扯到婚姻張揚卻深深覺的自己在犯罪。
事事難如意，張揚覺得經營起平淡的婚姻心有餘而力不足，以他的想法這叫感情出軌，不叫背叛。
一個人的感情出軌沒有什麽可以約束的，看不到又摸不著，隻有當事人知道。
張揚又溜達到河邊，他原計劃著幹個燒烤，他粗略算了下，河邊場地也不便宜，再搭上工具之類的東西，幾萬塊錢也要有地方借。
這年代親戚朋友平時挺好，一提到借錢就遠了。
兄弟不同財，同財兩不來。
下午四點來鍾，張揚在河邊無目的性的溜達，“這不是馬榮嗎？不上班瞎溜達啥？看樣子鬼鬼祟祟的，莫非有什麽勾當？”看見馬榮閃了過去。
“自己何嚐不是瞎溜達？”張揚自我檢討了下，假裝扭過頭沒看見馬榮。
馬榮快步走進了河邊的綠化帶小路，那種感覺真像做了虧心事似的。
“不說話也好，真說話的話應該說什麽？有些事在沒有確切證據時不能說，即便有了證據也不能問，如若壓跟就不是那麽回事，豈不得罪人？就當什麽也沒發生才是最好。”張揚想後向相反的方向走。
熟人怎麽啦？熟人也要給對方留有餘地。
這也是張揚第二次恰巧見到馬榮，隻不過他沒有跟馬榮搭話。
回到家，吃過飯後，張依霸占著客廳，學習完後便拾掇沙發睡覺，張鵬躲進自己的房間，開始著自己的直播鍛煉。
張楊和楚心進了臥室。
……
都說久別勝新婚，張揚用火辣辣的眼晴盯著楚心，欲望在燃燒。
“快睡吧，我不想。”楚心什麽都好，就是對那個冷淡，一個月不碰她都不想。
“什麽話，我可有需求，你能不能想想我的感受？我可是個男人。”張揚雖然低聲卻是怒火中燒。
“今天累了，明天行嗎？”楚心用商量的語氣，她向來就是這樣能拖就拖。
“今天完事，明天也就歇了，不一樣嗎？”張揚仍不死心，有種急不可耐的感覺。
“就這樣，都懶得理你，隻管自己滿足了是不是？從不管別人的感受，這是你的一貫風格，我算是服了你了，就這點出息。”楚心一百個不情願，但還是逆來順受。
“嗯。”張揚沒再多言，其實他也挺憋屈，一個上長白班的他精力旺盛的很，按他的條件每天晚上都有使不完的力氣。
可楚心卻與他相反，這幾年來她對那種生活恐懼的很，她都不想那種事，從來都沒主動過。
“心情不好。”楚心還是硬扛著。
“心情不好可以將就一下，又不是天天如此，一個月才幾次？”張揚在這方麵還挺大男子主義的，在這方麵他往往自作主張，楚心的感受他極少顧及。
也難怪，精力旺盛的張揚需求得不到滿足時往往頭腦發熱。
“窗簾拉好沒？幹什麽事了了草草的。”楚心有意拖磨時間，這是她的一貫手段，辦事前雜七雜八的事不由自主的多起來。
“有縷月光透進來更顯浪漫！”張揚早看透了楚心的意圖，憑多年經驗他是不會白費勁的。
“嗯。”楚心不再言聲，輕閉上了眼睛。
和諧幸福的聲音彌漫了整個臥室，其實楚心隻是佯裝呻吟，內心的苦隻能偷偷掩蓋。
張揚雖然精力旺盛卻不是那麽威猛，草草了事後便倒頭大睡。
楚心習慣這種折磨，可這不是以她的意誌為轉移的，她隻是默默的忍受。
在維持婚姻的道路上，她覺得應該這樣。
“算是應付過去了，一星期就這麽一回，實在拖不過去也就兩回的事，特殊情況時還能多拖幾天，這樣也算是盡了義務。”楚心睜開眼歎了口氣，房間裏恢複了安靜。
生活也許就是這個樣，總有一些不如意，身邊這個男人各方麵都好，就這一樣太煩人。
楚心背對著張揚，委屈著睡了。
近幾年，楚心對這種事越來越煩，隻不過她想著這種事又不好拒絕，忍忍也就過了。
楚心一大早便起來做早飯，張揚起來後把客廳和臥室拖了一下，下樓匆匆去健身器材場。
剛走到十號樓下，劉芳也恰巧下來，張揚微笑著打了個招呼：“劉老師早！去鍛煉身體？！”
“嗯！”劉芳微微一笑，向小區外走去。
“準去河邊，可自己也沒有早晨去河邊鍛煉的習慣，自己總不能尾隨著人家去，這也太不靠譜。”張揚想著想著自己樂起來。
“非分之想？！”張揚慢著腳步向前走。
器械場張揚可是活躍，在這裏他可是有說有笑，惹得幾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
張揚還是與平常一樣，略顯輕高，仍舊在各個器械上施展了下手腳。
王寶走過來，左手挎著。
“怎麽回事？！”張揚關心的問，畢竟他和王寶是不折不扣的棋友。
張揚還要和王寶親近些，畢竟是棋友。
“咋晚上夜班，一輛車刹車失靈，我衝了過去，來了個英雄救美，胳膊受了點傷，這不休息了，工傷！”王寶的嗓門挺高，平常他可沒有這麽高調過。
“王寶還真有兩下子，英雄救美就不用說了，還混了個工傷，這可有功夫提高棋藝了，不能叫張揚白陪著你下棋，怎麽著也分給人家點工資吧，人家現在可是家裏蹲，輕閑在家，總不能白陪你吧。”王摳門也是在這裏轉那麽一圈，混個臉熟。
別看就轉這麽一圈，王摳門可是見人就打招呼，見人就笑，不笑不說話。
混個臉熟對他來說很重要，哪一家不動個葷腥？便民菜市場可是又要添一家肉店。
二選一可比不上獨行痛快。
王摳門轉一圈得了便宜，可是他扔的王炸可是不得了。
“咋，失業了？”王寶看著張揚，他可不知道張揚廠子的事。
王寶向來不打聽事，除了下棋他關心的事少的可憐。
其實人群中有不少人知道張揚廠子的事，隻不過沒人願提而已。
誰願守著當事人揭人家的傷疤？
可王摳門卻有意把事捅出來。
“莫非沒應王摳門轉讓菜店的事？特意給自己來個下不了台？”張揚憤憤的想。
“黃豆腐攜款潛逃了，現在可有大把的時間鍛煉身體了。”張揚顯得挺冷靜，仿佛失業對他來說無足輕重。
“走，下棋去，咱哥倆大戰三百回合！”王寶見張揚毫不在乎的樣子來了勁頭。
“吃過飯再說，以後有的是時間。”張揚的腳沒停，在梅花欄樁上悠閑自在的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