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那年中秋

  中秋將近，一切似乎都在緊鑼密鼓地張羅著。而對於在外工作的人來說，也該是時候準備回家和家人團聚了。


  以前過中秋的時候，是那種不自覺的美好，成天就是處在一種興奮的狀態，尤其是當看到周圍開始在準備中秋夜祭的時候更加有了這種感覺。那時候的中秋晚上夜祭，剛好趁著期間的空閑，還有那正好到令人迷戀的月色，提著自製的燈籠去踏足夜遊。如今回憶起來，總會有莫名的深深的吸引力啊！

  中秋夜祭之後，一家人圍坐在電視機前看中秋晚會，嘴裏吃著水果零食，津津有味。有興致的話，屋外月色正好，沐浴著月光，漫步街上。或者佇立屋頂，舉頭望明月，周身吹拂著清爽的秋風。縈繞著周身的涼爽的氣息，總是讓人感覺舒適，那是難以忘懷的。


  有一年的中秋，我吃完飯，爬上了自家的屋頂。坐在那裏望著月亮，本想著有格物致知的收獲。但看了半天，除了青夜天，還有些許浮雲外，就隻有那一輪明月似乎亙古未變過，隻是安靜地、悄然無息地挪著位置。我笑了，忘了自己是為何來看這明月了。


  好像閉上眼，微風吹著，似乎有那麽一絲感覺——那時候我憑借月光，曾在夜晚放風箏的時候感受過的。竄過耳朵的聲音還和那時一樣。那時候，我雖然不懂這些感覺對我到底有什麽意義，隻是很享受，發自內心或者說來自生而為人的原始感觸。我得承認，那時候我很愉悅。現在如果能再體驗一次，我還是很情願的，隻不過如今，多了重溫的味道。因為我很懷念那時候的中秋夜，那樣地無憂無慮，那樣自由。倘若那時我有一雙翅膀，大概會自由地亂飛，到我累了，最後躺在屋頂，就這麽睡過那個中秋夜吧！

  誰能說得清楚呢？我自己也忘了那時候我為什麽要去做賞月這件美事，然而就這麽鬼使神差地做了，也確確實實留下了難以忘懷的記憶。後來我曾經有段時間覺得，這或許隻是為了給我自己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吧！可在最近的兩年的中秋裏，我發現這似乎又不僅僅是留下懷念而已，更可能是留存一種感受中秋美好的知覺，不讓自己在平凡的日子裏變得麻木。現在很多人多多少少還留著感受美好的知覺，隻是這種知覺太淺薄了，不容易被他們自己察覺到。


  我總以為，倘若這種感知美好的知覺麻木或者消散了，很多人就會從此失去麵對生活的動力和勇氣，這樣下去是很危險的。尤其是這種美是來自大自然，來自我們周圍的時候，我們或許更需要有珍惜和欣賞美好的內心。無關這種美是人創造的，還是天然的鬼斧神工，這在我們身邊有很多不是嗎？

  那天我賞月至深夜，最後是被母親喚去睡覺的。那時我雖然對賞月沒有什麽深遠的見解和明辨之理，也對我這件看似無所謂的賞月舉動感到不解。可在最後準備下房頂去睡覺的時候，卻深深感到了一種莫名的不舍。我為什麽會想再看看那輪皓月呢？明明後會有期的。而那夜以後，我發現有些東西離我遠去了。後來再見明月，卻不是故人啊！明明我和她隻是別去不久，我還在，但月亮卻不知怎的換了副麵孔？她和我之間，多了層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時間。也發覺了，當時間越走越長，我看到的月亮也似乎遠了些，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感受到她的當初那溫柔的月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