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跟蹤者

  32　　警局的地下停車場里，整齊地停靠著大量的警車，唯獨刑事科的警車停靠處上是一輛車都沒有。這群可敬的刑警們，已經全部沉睡在了對抗亞沙的前線上。可惜現在也不是悲傷的時候，畢竟死亡的威脅也落在了華劫和郭超的頭上，更何況是這種剛剛被幕後黑手擺了一道的悲觀局面，迫使著他們抓緊時間去追逐最後的希望。


  由於大部分的警員都還留著警局加班處理了剛剛那件大事的後續工作，因此諾大一個停車場就只看到華劫和郭超兩人在行走著，但就在這一片寧靜之中，郭超像是察覺到什麼似地停下了腳步。


  「華劫，有人在跟蹤！」


  華劫沒有回應，而是在胸前悄悄打了個OK的手勢。接著腳步沒有停歇地繼續前進，郭超愣了愣之後也跟了上去，繼續問道：

  「是指揮亞沙的哪個傢伙嗎？」


  「不太現實，他在暗我們在明，沒有必要冒這種風險。」


  「那是什麼人？」


  「警察吧，總之問一問就知道了。」


  華劫和郭超突然加速轉入到停車場沒有開燈的區域，丟失了視野的兩名跟蹤者連忙加快腳步跟上去。這兩名跟蹤著華劫和郭超的黑衣人，剛步入黑暗中就感到一陣不妙，原本應該鎖定在視野中的兩名目標居然同時消失不見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轉角處忽然竄出一個魁梧的身影，一雙大手如同毒蛇一般緊緊地纏上了其中一人的手臂，接著那名黑衣人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重重地倒在了地面上，從背部傳來的劇痛和麻痹感讓他一時間挺不直身子來。


  另一名黑衣人剛想拔槍自衛，後腦勺卻被冰冷的槍口頂住，無奈之下只好舉起雙手放棄抵抗。


  「你們是什麼人？」舉槍指著黑衣人的華劫問道。


  黑衣人保持著沉默，沒有回話的意思。


  「不想說嗎？」華劫輕蔑地笑了笑，奪過黑衣人手上的手槍，稍微看了一眼說道：「改進型號加裝消聲器的M1911A1手槍，這東西在日本可不常見，能配備這種武器的，你們是FBI嗎？」


  儘管被識破了身份，黑衣人還是沒有任何回答。


  「是毛利局長對吧，不好意思讓自己的直屬手下來調查我們，就拜託了就連政府也不好把控的FBI來跟蹤我們，就算被我發現，也能幾句話把關係撇得乾乾淨淨，真的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盤吶。」華劫繼續分析道。


  聽到這裡黑衣人突然笑了笑說道：「你，打算開槍嗎？」


  「切！」華劫發出一聲鄙夷的聲音，這下子他終於明白對方的意圖了，「你是故意暴露自己在跟蹤我們的吧，稍有點常識的FBI警員都不會在追蹤目標時帶上這種身份證似的標準裝備，這把槍簡直就是用來大聲告訴我們你是FBI的呢。原來如此，明明不想捲入到我和毛利局長的權力鬥爭之中，但上司又礙著面子接下了這個爛攤子，還暗示你這次任務失敗了也沒有多大關係，你們才會採用這種故意暴露的策略呢。非常明智！現在以我的立場也拿你沒辦法呢。」


  對於華劫突如其來的長篇大論一時間無法理解的郭超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是骯髒的權力關係，郭超。」華劫用槍頂了頂黑衣人的腦袋說道：「毛利局長想利用FBI來調查我們，FBI的上司不好拒絕這個請求但是又不想真的惹到日本政府，就讓這個傢伙故意暴露FBI身份好有借口從這次事件中脫身而出，反正政府特務和FBI之間也不可能真的因為這件小事鬥起來。完美的正確做法呢，每個人都採取了對自己最有利的策略。「


  「超乎想象外的聰明，不愧是優秀的政府特務。」被識破動機的黑衣人臉上帶著無懼的笑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說道：「可以把槍放下了嗎？」


  「滾吧！」華劫無奈地把槍放下，實在沒想到自己引以為豪的觀察能力居然有被對方反過來利用的一天。對於這種被識破了目的反而更加安心的厚顏無恥之人真是一點辦法都沒，其實歸根到底就是FBI無意與華劫為敵。確認陰謀得逞的黑衣人把自己的同伴從地上扶起來，正打算離開這個的時候，異象卻突然發生！

  只見一根怪異的觸手從被黑衣人扶起的同伴身體中驟然射出，從他的耳中灌入直穿腦門，一片紅白之物潑灑在地面上。兩人一同撲通一聲倒在了地面上。


  接著兩人的身體開始發生劇烈的變化，他們的肌肉瞬間膨脹，大量的粘液冒出腐蝕掉了衣服，粉紅色的肉芽覆蓋了他們的全身，原本人形的身體迅速變成不規則的肉團，複數的眼球從肉團的各個地方猛然睜開，三根觸手從背後一點點伸出。當華劫和郭超反應過來時，眼前已經是兩隻和亞沙非常相似的可怕生物。


  【目睹人類變異成神話生物：亞沙幼體的瞬間，SAN值減少7點，剩餘SAN值：75】


  看到一個剛才還和自己談笑風生的人突變成一隻恐怖得無法理解的怪物，這種視覺上和精神上產生的衝擊力實在無可比擬，讓人極其真實的感受到這個世界的異常與可怕，身為萬物之靈長的人類，在可怕的神話生物眼中，也許真的只不過是充當孵化幼體的溫床而已。確切地看到這一切的華劫和郭超心中都不由自主地產生一個念頭——


  絕對不要以這種方式死去！


  憑藉著軍人的驕傲，郭超最先從驚訝中恢復過來，又或者是腦袋依舊一片空白就本能地先發起攻擊，他左腳前跨一步向著亞沙幼體的身體就是一擊猛烈的側踢，在肌肉膨脹的瞬間幾乎產生了肉眼可見的衝擊波，接近人類極限的怪力把這隻不明生物一腳踢飛了五六米。但發動了如此強烈攻擊的郭超卻猛地皺了下眉，他向華劫說道：


  「這些怪物和亞沙一樣，對鈍器傷寒有很高抗性！」


  豎起大拇指表示受到的華劫舉起手槍，正想扣動扳機的時候，又突然意識到這裡是警局停車場。


  （要是引起太大騷動，想離開警局就沒那麼容易了。）

  就在這猶豫的瞬間，亞沙幼體的三條觸手同時向華劫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