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月沉日升，夜去晝臨，美好的一天到來了，沂水城卻不見絲毫的新晨朝氣，死寂得宛若一座鬼城。
昨晚的沂水城不存絲毫的熱鬧，原因是高俅下了暫時宵禁的命令，趕了本該在外的人們回家。
不同於昨晚，今晨的死寂與誰人的命令和趕人無關，是各家各戶的人們自行的閉門關窗，不作外出。
「昨晚死了不少人，有聖獸軍的兵卒，也有沂水城的城衛和萬獸坊的護衛，當然，死的人不少，死的野獸猛禽更多。」
周侗這裡說的死了的人也好，野獸猛禽也罷，並不包括死在那處斗獸場中的，都是死在斗獸場外的。
周侗就很好奇，石小侯是如何辦到的。
石小侯茫然：「這關我什麼事？」
周侗解釋說道：「你可記得咬你的那隻小烏龜？死了那麼多的人和野獸猛禽全是因為它。」
小龜玄武是被某隻野獸吞了，但它沒死，當那隻野獸被其他的野獸和猛禽分而食之之後，它從其屍體中軲轆軲轆的滾出，被高俅命人一併帶著。
「那些兵卒城衛就為了保護它，和那些想要吃它的野獸猛禽廝殺，然後就留下了一路的屍體。」
周侗有個真相沒有說，即是他也有暗中參與保護，甚至可以說，沒有他的暗中參與，高俅他們極有可能全軍覆沒。
因為他們趕回的青雲莊裡也有野獸猛禽，它們不知為何的也加入了對小龜玄武的圍殺，就連同為四聖獸的青鱗大蟒也在其中。
金甲猛虎其實也想加入的，可它斷了一條腿，行動不便，但也因此緣由，它保住了一條性命。
周侗好奇的便是石小侯在小龜玄武身上動了什麼手腳，石小侯哪裡知道？不過他一個回想，覺得與他體內消失的真氣有關。
實際上他體內的真氣並非消失了，是被小龜玄武吸走了，這個以血為食的小傢伙昨晚沒有吸食石小侯的血液，它吸食的是他的體內真氣。
石小侯當時的一個踉蹌，正是真氣突然被它吸走兩縷，引得他不適所致。
「它得了我的真氣，便成了野獸猛禽爭相爭奪的對象，那我被它們當做食物的原因想必也是體內的真氣，可是為什麼之前沒事？」
「之前」是變成妖怪模樣之前，那時他的體內也有真氣的，卻不見那些野獸猛禽對他有什麼想法。
「難道我變成妖怪模樣的時候體內的真氣發生了某種變化？」
石小侯覺著有必要抽時間研究研究自身，周侗見他的神情，知道他想到了什麼，見他不說，周侗不好多問此事，轉而問道：「你打算如何安置百丈村的村民？」
見昨晚損失慘重，擔心遭了石小侯一夥的事後報復的高俅當即下令拔營，披星戴月的逃離了沂水城。
不用想，李達肯定是同行的，而大鐵槍落在了李達手中，石小侯要追回，必定要做追擊。
問題是，以高俅的性情，他這次逃離肯定一逃逃回京師汴京。
換句話說，石小侯這一追就要追到汴京去。
因為他的連累，百丈村的村民再不是什麼良民，成了所謂的「刁民」。
也就是此刻這座沂水城的城衛死傷太多，加上可怕如斯的石小侯一夥又還在城中，沂水縣的官員才不敢動他們。
但等石小侯他們一走，事情就不一樣了。
石小侯覺得頭痛，他是一個外來者，在這個世界不存絲毫的背景勢力，根本沒辦法安置百丈村的村民。
「我倒是有個建議，」周侗說道：「我徒弟家業不小，如果他們不介意，可以去投靠他。」
周侗已有的徒弟是誰？盧俊義！
盧俊義乃是大富商、大財主，家業當然不小，安置十戶出頭的，統共不及四十人的百丈村村民，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盧俊義慷慨仗義，一眾村民去了那裡，也能得到不錯的安置。
就是盧俊義是被坑上了梁山的……
轉念一想，石小侯認為他的上梁山應該影響不了被他安置的一眾村民。
「這個辦法可以是可以，只是還要問問村民們的意見。」
一眾村民的意見很統一，聽蘇福貴的。
蘇福貴沒事的事，周侗有告訴他們，而他們因為昨晚的所見所聞，對一向敬重敬畏的石小侯又多了或多或少的懼怕。
因這懼怕，他們即使有著想要投奔遠親的想法也不敢說出來，而後一個商量的，就想出了請見識最多的蘇福貴拿主意的辦法。
「那好辦，我們回百丈村村，去問問他就行。」
周侗要的不是簡單的回村，他出去置辦了幾輛馬車，裡頭裝著不少東西，有乾糧藥物鹽巴之類的生活必需品，有弩箭、弓箭和鋼刀鋼槍之類的殺戮兵器，還有一個箱子，就是高俅那個。
箱子和兵器都是聖獸軍遺留的，箱子暫且不提，有了那些兵器，進了深山，眾人也有自保的手段。
「進了深山？」石小侯不解了，不是去投靠盧俊義嗎？進山作甚？
周侗笑道：「只有進了深山，這城裡的探子才不敢繼續跟下去。」
聖獸軍是連夜逃了，但他們留有尾巴，為的就是摸清石小侯他們的門路和去向。
石小侯這才恍然：「所以你進進出出都蒙著面？」
周侗是官，這一點他沒有隱瞞，也正因為他是官，在沒能確定石小侯是否入朝為官之前，他不能正大光明的與他一道，尤其是當他造成了聖獸軍的損失慘重之後。
小鐵牛待在娘親那邊。
爹爹死了，聽周大叔找來的怡紅樓的人說，是被哥哥李達砍了手后，流血過多的死了的。
哥哥李達給了他小鐵牛一箭，差點殺了他，而且還給了師父一箭。
小鐵牛不會撒謊，娘親一問，他全說了。
娘親因之傷心，他要陪她，安慰她。
而李達傷了師父的事，雖然師父連連否決，可騙不過他的，因為師父的小腹上的傷口是箭傷。
小鐵牛清楚，師父這是不想讓他傷心難過，但他還是難過傷心，同時他決定了，找李達討回大鐵槍的事，他也要去。
小鐵牛要當面問問李達，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