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神秘的墨家巨子
陰陽家駐地，羅生堂。
羅生堂分為內外兩處，內堂是東皇太一的居所，在陰陽家是絕對的禁地，沒有任何人敢擅自私闖。
羅生堂內，好似自成一片天地，上方星空閃爍，散發著淡淡地星輝，其內天地之氣匯聚，仙霞繚繞。
在星輝下，羅生堂內一片通明。
在羅生堂上方的高台上，擺放著一方深紅色矮案，兩道人影端坐在矮案兩側。矮案上擺放著一壺清酒，一方小爐。在跳躍的爐火中，清酒冒著微微的熱氣，散發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
馬靈兒身著精緻的白色長裙，跪坐在東皇太一的對面，望著矮案上的清酒，微微皺了皺瓊鼻，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柔聲道：「不知發生了何等喜事，讓東皇閣下如此開心。」
「你又怎知，本尊心情很好。」東皇撥動著爐火，抬首瞥了馬靈兒一眼，聲音飄渺的說道。
「靈兒與東皇閣下打了數十年的交道，還是第一次見東皇閣下有品酒的興緻。這酒應當是周國的清流酒，可惜自從周國滅亡，清流酒的釀造技術已經失傳。」
馬靈兒嗅著酒香，雙眸微閉溫柔地說道：「不過，這壺清流酒似是新釀。」
馬靈兒雖然不怎麼飲酒，卻也能嗅出眼前的這壺酒，少了幾分時光的香醇。
「這壺酒是本尊為了一個故人親自釀造。」東皇太一雙眸失神，聲音多了幾分感慨，幾分惆悵。
數百年的時間，你可知道發生了多少事情。她心中幽幽一嘆，不知道莫塵歸來，自己又該如何開口。
「東皇閣下的故人？」馬靈兒雙眸閃爍著奇異之色，有些詫異地望向東皇太一。
她們相識數十年，馬靈兒還是第一次，從東皇太一口中聽到故人二字。
馬靈兒修行至今數十年，也認識了東皇太一數十年。這數十年來，她只見過東皇太一出過一次羅生堂。那唯一的一次，還是為了尋找失蹤的後人。
「數百年前的往事了，不提也罷。」東皇太一嘆了口氣，不想與馬靈兒提起自己的過往。她抬首望向馬靈兒，沒好氣地說道：「以你的性格，不會是來找我談天的吧。」
馬靈兒玉手拂過身前的鬢髮，臉上帶著幾分溫和的笑容，對著她眨了眨眼，調皮道：「我為什麼就不能來找東皇閣下閑聊，畢竟當年可是東皇閣下帶領靈兒走入的修行之道。若是沒有東皇閣下的教誨，靈兒也不過是一介凡人罷了。」
數十年前，她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是東皇太一找到了她，帶領她踏進了修行的門檻。
馬靈兒雖然疑惑，東皇太一為什麼教導自己修行，卻不收自己為徒，但也沒有詢問。兩人的關係，始終保持著若即若離，甚至除了兩人，少有人知道她們曾經認識。
東皇太一也不說話，只是面容平靜地撥弄了爐火，等待著馬靈兒開口。
馬靈兒看到東皇太一的態度，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還真是一個沒有情趣的笨蛋。
她心中無奈，幽怨地望了東皇太一一眼，幽幽道：「我知道你一直在尋找蒼龍七宿的秘密，特意從嬴政那裡為你尋來了藏有蒼龍七宿秘密的銅盒。」
馬靈兒說著，玉掌翻動，手中多了方尺長的青銅寶盒。寶盒看起來很古舊，充滿了滄桑的氣息。
東皇太一望著那方銅盒，雙眸瞬間緊縮了起來。
她眼中閃爍著激動之色，顫抖著雙手接過銅盒，激動地說道：「蒼龍七宿，古神之謎，這就是藏著上古諸神力量的寶盒嗎？」
上百年的時間，自己終於找到它了。
「成神，對你而言，真的那麼重要嗎？」馬靈兒眨動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東皇太一激動不已的神色，面容多了幾分低沉。
若是捨棄了一切，就算成神又有什麼用處。
「你不懂的。」東皇太一雙眸複雜地凝視著虛空，幽幽地看了眼馬靈兒，嘆息道：「諸神已經歸來，神話時代再次開啟，這是我們的機緣，也是我們的挑戰。」
她能夠感受到，諸神的氣息已經開始復甦，這個世界正在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蛻變。
「什麼，諸神已經復甦，這不可能。他們早在上古，就已經消亡，如何會再次復甦。」馬靈兒聽到東皇太一的話語，俏臉猛然一變，晃動著螓首，激動地說道。
她早年有過奇遇，獲得了上古巫道的傳承，對於諸神也是有所了解。正是因為了解，馬靈兒才不認為諸神會復甦。他們太強了，也太過可怕，這方天地根本無法承載他們的歸來。
東皇太一微微搖頭，嘆了口氣，無奈道：「你還是太年輕，雖然獲得了巫道傳承，卻並沒有將其完全掌控，還沒有感受到，那已經復甦的諸神氣息，以及正在蛻變的世界。」
東皇太一說完，將自己的帶著黑色手套的右手置於矮案之上。
在她的手中，躺著一個沉睡的鬼魂！
「鬼魂！」馬靈兒猛的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望著東皇太一手中的亡魂，驚呼道。
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鬼魂出現，自從上古年間天地大變，這個世界已經不足以讓靈魂蛻變鬼魂。一旦有人身死，等待他們的只有消散於天地。難道諸神真的開始歸來，世界正在蛻變？
「你明白了嗎。」東皇太一翻掌間收起那個沉睡的鬼魂，聲音多了幾分凝重。
這個鬼魂，還是她昨夜無意中發現。也是從昨夜開始，她才感覺到這方世界的變化。
「古神歸來，這方世界要亂了。」馬靈兒雙眸無神地跪坐了下來，面容充滿惆悵地嘆了口氣。
這世上若有誰最明白古神的恐怖，也唯有她們這些獲得上古巫道傳承的人。正是因為明白，馬靈兒心中才更感到不安與絕望。
東皇太一撫摸著青銅寶盒，意味深長地說道：「這方寶盒是你從嬴政那裡拿來，他有什麼條件。」
東皇太一雖然沒見過嬴政，卻也知道嬴政的性格。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將寶盒送來。
馬靈兒回過神來，低沉地說道：「嬴政想要請東皇閣下除掉墨家巨子。」
「墨家巨子。」東皇太一敲擊著矮案，發出清脆的聲音，語氣有著不同尋常。她沉吟片刻，點頭道：「這件事，我會派人處理。」
馬靈兒聽到東皇太一答應下來，臉上露出幾分凝重之色，沉聲道：「東皇閣下萬不可大意，墨家巨子不簡單。我曾經試圖推算他的來歷，卻無論如何都難以推算他的過往，至於未來更是如同被籠罩在迷霧中，充滿了變數。」
東皇太一點頭不語，對於墨家巨子她知道的比馬靈兒更多，甚至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經注意到墨家巨子這個變數。
為此她還派出了東君焱妃與洛神雪女潛入燕國，探尋墨家巨子身上的秘密。
東皇太一沉吟片刻，聲音多了幾分疲憊，柔聲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馬靈兒聞言，臉上的低沉瞬間散去，黑白分明的雙眸中滿是期待之色，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望著東皇太一，開心道：「東皇閣下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只要靈兒能夠辦到，一定會竭盡所能。」
「幫我給那個故人送個消息，就說我始終在等他。如果他有疑問，就去取紫女的一滴鮮血，到時自會明白其中的因果。」東皇太一的聲音充滿了遲疑，嘆息道。
本來她不想現在就告訴莫塵，關於他後人的事情。
但是天地突變諸神回歸，很多事情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等待。她相信只要莫塵取了紫女的鮮血，定會明白其中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