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相見

  曾水笙手持殺威棒,警惕的朝她靠攏過來。


  陳鳶笑眯眯的對著曾水笙狂點頭,毫不吝嗇的直起兩根大拇指。


  以後破案一定要帶上水笙,太有安全感了!

  “小師姐,我也救了你,你對我太冷淡了吧。”


  “哼!”


  “木棍沒見過,短刀在汪祺上縣衙領取的時候見過。”吳睿江冷硬的麵龐上,硬擠出一抹冷笑。“見過短刀又如何,難不成我見過哪把刀,那把刀殺了人,就和我有關,成了我的貼身之物了?”


  圍觀的百姓因為這句話哄堂大笑起來,若管知縣敢應下,他昏官之名便坐定了。


  管知縣不答,依舊提問,“那你可曾借過汪祺的短刀?”


  “我自己又不是沒有刀,幹嘛借汪祺的刀。”


  “那你可曾碰過這兩物?”


  “不曾。”


  “當真沒有觸摸過這兩件東西?”


  “當真。”


  “確定?”


  “確定。”吳睿江原本隻覺得管知縣再三確認很煩,難道是想多番提問看他表情變化麽?


  目的達到,管知縣終於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他這一笑,不算猙獰,也無法百媚生輝,卻引得堂上堂下不明真相之人目光齊聚在他身上。


  笑得吳睿江心中不安,也嚇得一些都民村人心中


  哪裏能想到這群人昨晚今晨聚在一塊兒時,還一副氣勢如虹、勢如破竹的要打爆汪祺狗頭的模樣。


  不過一群烏合之眾。


  陳鳶隻負責記錄,要她開口也是為難。


  詢問都是老衙役在問,詢問技巧在陳鳶看來也是很有水準的,奈何村民就是一問三不知,再問便搖頭。


  待得衙役們聚頭齊齊向於全匯報時,都是這麽個結果。


  於全怒其不爭的吐了口唾沫,暗怪那群人把壓力全推給了衙門,“又想除掉禍害,又怕得罪人,一點證詞都不提供,現在隻能看曾仵作那邊的情況了。”


  該搜的都搜了,該問的也問了,該留下來守著汪祺房子和死亡現場的衙役也留了,於全抹了把臉上的汗水,“走,打道回府。”


  “是!”


  “來時徒步的上馬,來時騎馬的徒步回去。”於全上了馬,看到人堆裏的兩人,這才想起早上向曾仵作要了他們幫忙做記錄。


  他這是氣糊塗了,竟把兩人忘記了。


  雖說他們兩留下也沒派上用場……


  他們兩昨晚連夜徒步回村,忙活了一晚上,把村裏控製得井井有條,沒有造成任何麻煩和混亂,現在還讓他們兩徒步回衙門,於全算是認同了他們的實力了。


  李仁甫卻不放過她,伸手扯住了她的衣領,他此刻已經生氣得雙眼發紅,“鳶兒,你娘是個驗屍高手,你爹和劉晏淳差不多,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紈絝,你娘助你爹破了很多案。


  他以感情為網,把你娘困在身邊,不過是怕你娘被別的官員挖走罷了,他不愛你娘,甚至……把你娘的功勞據為所有,你不要走你娘的老路,離劉晏淳遠點,不然,我死後都沒臉去見你娘,你娘會怪我沒把你教好的!”


  陳鳶冷著臉,一把甩開李仁甫。


  她轉過身,拍著自己臉蛋對他無聲質問,“你哪裏還有臉去見我娘?”


  隨後,她又輕輕提起褲腳,將腳踝處敷著的藥渣漏了出來,彎腰伸手一蹭,下麵已經結疤的兩個黑色牙印漏了出來。


  李仁甫看得心驚膽戰,“你被銀環蛇咬了!”


  陳鳶很是為小陳鳶難過的點了點頭,要是她自己,可不敢抓了銀環蛇往自己身上按,古代可沒有血清。


  “這麽巧?”天下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情,難道這是天意?


  李仁甫心中畏懼,難道這是天要亡李家,才這麽幫陳鳶解毒?

  畢竟,“隻有銀環蛇蛇毒,不足以解除聾之毒。”


  陳鳶伸手指著自己,做了一個抓蛇的動作,然後又是抓著蛇頭的模樣,朝腳踝處一按。


  “你自己抓的蛇?!”李仁甫震驚得無以複加。


  他第一次去正視陳鳶。


  她在陳靜宜跟前一直很乖巧,不太愛與旁人說話,喜歡看書,他一直以為她是個內向的、害羞的小姑娘。


  到了李家後,他又覺得她像一頭蠻牛那麽強,不懂大人的無奈,不會為他人考慮,一味被個人得失陷入單方麵的仇恨中。


  李家雖說奪了她身份,卻沒想奪走一輩子,大家也有照顧她,沒想她死。


  李家雖說給她下了聾啞藥,卻也不是永久性的,是可以解的,大哥大嫂說過到了安全的地方就給她解毒。


  如果她不拿石頭想要砸死大哥大嫂,他們早就給她解毒了。


  大哥大嫂沒可能騙他的,不然直接給陳鳶下永久性的聾啞藥,不就一勞永逸了麽?

  他總想把陳鳶從私人仇恨的深淵裏拉回來。


  可是,現在李仁甫害怕了。


  以前他覺得陳鳶隻是倔了點,誤會了大家,不聽人勸而已,能拉回來的。


  現在的陳鳶,已經變成這樣了麽?


  她對自己都這麽狠,那就代表著她對他們李家的恨已經無可救藥,解釋不清楚了!


  他沒可能把她拉回頭了。


  因為,隻有蛇毒是不可能解大哥下的聾啞毒的。


  一個能抓蛇咬自己的女孩子,胡亂的嚐百草也不是不可能,她得嚐試很多毒草毒蟲才行。


  許多點點滴滴,浮上李仁甫腦海。


  陳鳶伸手掰開婦人的嘴,查看了她的舌頭,又查看了她勃頸處的勒痕,心裏有了數。


  她不是自縊,而是偽裝成自縊的他殺。


  擺放在義莊大堂棺材裏的屍體,都是有親人收殮,等待下葬的。


  也不知這婦人被害一案,是已經破了,還是當作一樁自縊事件草草收場。


  不管如何,陳鳶覺得自己查看出來了問題,就該說出來,誰知道這是不是曾仵作的考驗呢?

  她口不能言,最好是提早寫出來才是。


  這般想著,陳鳶左右看了看,角落房梁下的桌案上擺放著文房四寶。


  摘了一根白蠟,走到桌旁,她發現桌案上還有一頁沒寫完的祭文。


  輕輕揭開這一頁,她坐下後

  但五品刑部員外郎郭修齊便是靠著一本《洗冤錄》一舉升上二品,此等好物在黃口小兒手裏發揮不了作用,最多隻能幫那天真幼稚的小知縣再爬兩級,若到了他手裏,重新位極人臣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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