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師姐懂我
昨晚多此一舉用內功烘幹她的衣服作甚,幹脆讓她染了風寒算了。
她都沒得風寒,他這趟罵挨得實在有名無實。
怪不得都欺負好人呢,好人有苦難說,劉晏淳也來了氣,“你昏睡得像死豬一樣,叫都叫不醒。”
聽聽, 這叫什麽話!
你才像豬!
生命攸關的事情,陳鳶得給劉晏淳說清楚,“那你擰我胳膊唄,怎麽可能叫不醒,你不想想,我若染上風寒, 萬一熬不過去,就這麽死了怎麽辦?”
“流放途中, 我們淋著雨趕路,休息的時候,也沒幹衣服可以換,不也一樣睡了。你當時都活下來了,所以……我覺得你身體應該沒那麽嬌氣,還不如好好睡一覺呢,你這幾天都沒好好睡過。就算得了風寒,我花銀子給你找全縣城最好的大夫給你治病。”
這話聽起來氣死人了,“那我真是感謝你如此為我著想!”
“以咱們師姐弟的交情,何必謝來謝去,太見外了。”
“哼。”
繞開劉晏淳,看到吃飯的莊叔,不想怒火波及無辜的人。
陳鳶調整好心情向他打了個招呼,“莊叔,早。”
“早。”
陳鳶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天。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以前不管她對莊叔說什麽,他哪怕會開門會端東西會按合理的吩咐做事,卻不會回應她與案情無關的話。
私人交流,這是頭一遭。
太過震驚, 以至於陳鳶一時間也沒想好接下來該和他說些什麽, 友好的笑了笑,就走向馬廄。
還好莊叔也不是很在意這事兒,又垂頭開始吃飯。
陳鳶把這茬兒很快就扔到了腦後,她得帶著胡蘿卜回縣城,重新給它買個驢套子。
也不知道沒有驢套子,她還會不會騎驢。
還好,走回去也走不了太久。
沒成想,一到馬廄,就看到胡蘿卜身上披著一套嶄新又齊全的驢套子。
“師弟,昨晚你回縣城去買的?”
剛才還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現在又對他言笑晏晏的,女人變臉的速度比天氣變得還快。
不過劉晏淳知道,一會兒這天兒又得由晴轉陰。
“我哪兒能那麽好心專門為你跑一趟?昨晚把你扔床上,我就回屋睡大覺去了,你不如問問莊叔,是不是他連夜幫你縫的唄。”
劉晏淳擠開擋在馬廄進口的陳鳶,就去解自己馬兒的韁繩。
有人獻殷勤,他就把搭話的機會給人家送過去。
果然,遠離京城,他就變善良了,如此為他人著想,接二連三做好事,他都要忘記自己的雙手占滿過鮮血了。
這就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不,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麽?
真不想回京啊。
被劉晏淳嗆了一嘴,好話壞話都被他自己說了,陳鳶還真不好接這茬兒。
“莊叔,謝謝你給我縫製的驢套子。”總覺得莊叔與俗事隔了一層,拿錢給他怕是玷汙了人家一片好意,“我……我請你喝酒,旭水大曲怎麽樣?”
“兩壺。”
果然送禮得送人心頭好,交情是處出來的,陳鳶心情大好,“好,等我忙完縣衙的事,就回來。”
“路上小心。”
“曉得啦,我走了!”
陳鳶拉著胡蘿卜出了義莊,哪怕看到等在門口那個令人倒胃口的家夥,好心情也沒受到影響。
騎著毛驢離得義莊遠了,看著板著臉的劉某人,陳鳶終於沒忍住埋汰起來,“真誠待人才能換來他人的真心相待,你看,莊叔主動關心我了,都不和你說話呢,肯定是你平時對莊叔不真誠。”
真誠能感化莊叔那種死士,才是笑話。
劉晏淳扭頭瞥了她一眼,話都不想說。
被人看傻子似得看了一眼,陳鳶拍了拍毛驢,和劉晏淳並駕齊驅後,側過身子盯著他。
專門學著他方才看自己的眼神掃了他一眼,“你幹嘛這麽看著我?我說錯話了?”
“師姐,你看錯了,我隻是回頭看看你這新驢套子合不合適,沒看你。”
“真的?”那眼神最後是有往下一瞥,或許是在看驢套子吧。
陳鳶怪尷尬的,難道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真的,沒想到莊叔手藝這麽好,看到莊叔對你這麽好,我都有點妒忌你了,所以方才我有反思,小師姐說得對,真心換真心真的有用,我以後要多多向你學習。”劉晏淳誠懇的望著陳鳶。
希望她以後知道莊叔的真實目的,不要哭鼻子,他可不會安慰她,人太天真活該被騙。
陳鳶頗有成就感,“師弟,你能這麽想就太好了,也不枉師姐這麽疼你,其實昨晚的事也不怪你,男人一般都比較粗心大意,哪兒能想得那麽周全,況且我也沒染上風寒,為沒有發生的事罵你,師姐向你道歉。”
劉晏淳深深的看了眼陳鳶,就扭頭坐直了,“師姐沒有錯,的確是我想當然了。”
她的確和京城那些女人不一樣,做錯事能拉下臉道歉。
“我請你下館子,你不要不開心了。”
“師姐當我是飯桶麽,不是所有委屈都能靠花錢請吃飯擺平的。”
“那,我請你下兩次館子。”
“看在師姐這麽誠心道歉的份兒上,我就原諒你了。”
後人誠不欺我,一頓飯解決不了的事情,那就請兩頓!
真凶抓到了、莊叔那顆心被她持之不懈的真誠捂化了、師弟決定向她學習做人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陳鳶開心的在毛驢身上搖頭晃腦起來。
“一頓品仙樓,一頓和貴樓。”
“師弟,放過師姐的錢袋子,隨便下個飯館兒吧!”
“普通小飯館兒,能體現師姐道歉的誠意麽?”
“能的,能的。”
“我已經開始懷念以前隨心所欲、瀟灑不羈的自己了,一點都不會為師姐的任性打罵傷心落淚,師姐自己做不到的事卻叫我……”
陳鳶捂著錢袋子,用最難過的表情說著最不在乎的話,“品仙樓、和貴樓算什麽,就是離得遠,不然我肯定請師弟上州府最好的酒樓去搓兩頓。要我說,這兩個縣裏的小小飯館都不夠格入師弟的眼,我師弟可是在京城各家酒樓都撒過銀子的人,能稀罕這兩家的菜?”
劉晏淳眯眼直樂,“師姐懂我。”
拍拍錢袋,銀砸~主人無能,護不住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