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你爹沒死

  死丫頭不是一直堅信她爹沒死麽,怎麽表現的如此冷淡。


  一切都脫離了胡廷芳的計劃,對方沒上趕著詢問親爹的事,也隻能自己開口了。


  如此以來,胡廷芳又落了下乘,“你,不想回京給你爹墳頭燒柱香盡孝麽?”


  陳鳶意味深長的睨了胡廷芳一眼, “娘親撫育我長大,卻客死他鄉,若得機會,我得回去給娘親燒香磕頭守墳盡孝,爹若心悅我娘,死後定會去找我娘,到時候我一並給他們磕頭了。”


  這話好不氣人, 卻又讓人挑不出錯。


  遇上個沒良心的貨,胡廷芳嘔的慌,怪不得死丫頭對李家那麽冷血無情,原來對親爹都不願燒柱香。


  回京的希望就在眼前,胡廷芳不想放棄,隻能鬆口,“你爹……還沒死。”


  “你可別騙我。”陳鳶側過臉,睨著胡婷的眼神充滿了威脅和藏不住的期待。


  瞧著處變不驚、不上套的陳鳶終於變了臉色,胡廷芳心中心中一動,小丫頭片子最終還是得落在她手裏。


  “你爹他……”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陳鳶開口截下胡廷芳話頭,警惕的朝劉晏淳那邊看了一眼,伸手拉著胡廷芳走了兩步,似乎在避著誰似得。


  “你先回去,明日我請了假,回村再與你詳聊。”


  胡廷芳眼珠兒一軲轆轉,險些沒笑出聲,“好。”


  打發了胡廷芳,陳鳶從她輕快的步伐收回視線, 心中暗笑。


  胡廷芳態度大變,話中又提及林炳乾,看來林家給胡廷芳畫了餅,而她又來給自己畫餅。


  林家當真能回京,他們家的喜事還能便宜了她陳鳶?

  用腳想都知道她們不懷好意。


  原本不想搭理胡廷芳,她的嘴裏怎麽可能有真話。


  不過,陳鳶想回去刺激一下李德隆。


  上次牢獄外的對話,她怕李德龍記得不牢,這次就讓他聽聽胡廷芳親口承認,她陳鳶在京城真的有個爹。


  這個爹,不論胡廷芳編個什麽身份忽悠自己,陳鳶都會讓李德隆相信她的爹身份不凡,到時候李家自然會內訌起來。


  敵人就得從內部瓦解,不然一家子盯著她,陳鳶不勝煩擾。


  一個人回村,陳鳶很是沒有把握,“師弟,明日你我休息一天,回一趟都民村,和家人聚聚怎麽樣。”


  劉晏淳躲開了陳鳶的拍肩, 嫌棄的掃了掃被陳鳶壓根兒沒碰著的肩,“咱們都獨立門戶了,身為賤籍還回去汙人眼珠子作甚,你不怕他們用掃帚把你掃出來,我還怕呢。”


  “你爹娘那麽疼你,怎麽會把你掃地出門。”陳鳶覺得今天的師弟又不可愛了。


  “疼我?”劉晏淳笑得不能自已,仿若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你爹娘縱著你不幹一丁點農活、也不逼你看書,這是多少姑娘家可望不可即的家庭溫暖,你還擱那兒生悶氣呢。”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家庭溫暖!?”劉晏淳舔著後牙槽,臉上笑意一收。


  渾身不正經的調調也隨之消散,他彎腰垂頭往陳鳶的臉貼了過去,滿滿的壓迫感壓得陳鳶喘不過氣。


  “萬一是他們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怕我一生氣就給抖出來,讓他們丟了臉麵呢?”


  中二期的少年總是很難懂,陳鳶往後縮了縮腳,拉開了與劉晏淳的距離。


  “師弟不是無的放矢的人,我相信你,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我呢,其實也不想回去,但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我一會兒找大師兄說說,讓他明天陪我走一趟。”


  劉晏淳恍然點頭,“哦~,原來你是想哄我白護你一程,還說什麽一起回村陪家人聚聚。”


  “小鳶兒,你變了,竟然會算計我了!”整個人又別扭了起來,生氣的背過身不想理人。


  小鳶兒是什麽鬼稱呼!陳鳶搓了搓滿手臂的雞皮疙瘩。


  劉晏淳還在那邊像個怨婦似得絮叨,“有了大師兄,就忘了師弟,連一頓飯都不願意請我吃了。是啊,大師兄老實忠厚,一看就更可靠,我呢,不過是個一事無成的紈絝,哪裏能護得住你。”


  “……”


  他是才三歲麽,就因為這樣的事生悶氣。


  “那,那我不找大師兄了,我真誠的邀請師弟明天陪我走一趟,飯……飯還是有的,但老在外麵吃,哪裏能體現誠意,這次我親自下廚做飯給你吃好不好?”


  陳鳶拿出從未有過的耐性,仿若賈寶玉在哄耍小性兒的黛玉。


  劉晏淳回頭警惕的覷著陳鳶,“你會做飯?你做的飯能吃?你不會是想毒死我吧?”


  靈魂三問,直問得隻會做泡麵的陳鳶心虛不已,“哪兒有,我也要吃的,我先吃給你看。”


  “想你也不願意落個和我飲鴆殉情的謠言,我且信小鳶兒一次,勉為其難身先士卒替他……們嚐嚐看。”


  “他們?”


  劉晏淳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師父、師兄、莊叔……”


  “他們又不會訛……餓得慌找我做羹湯。”


  硬生生迎著劉晏淳懷疑的眼神改了險些脫口而出的心裏話,“我隻給師弟做,你對我最好,我不給你做飯,給誰做飯。”


  “算你有良心。”劉晏淳躍身上馬,“再不去給莊叔送菜,就得去給他送終了。”


  “呸呸呸,胡沁也不能說不吉利的話啊。”陳鳶也翻身上了毛驢。


  莊叔也沒那麽嬌弱,並沒因為這頓飯送得晚就餓死自己。


  他現在已經習慣陳鳶時不時請客的冤大頭行徑,說了句謝謝就悶頭吃了起來。


  雖說莊叔對陳鳶態度好了很多,卻也沒有閑聊的意思,陳鳶和劉晏淳很快就告辭回了縣衙。


  回到縣衙,陳鳶就找葛縣尉說了明天要回一趟都民村的事。


  仵作本就不用每日守在縣衙或者義莊,她通知一聲是為了讓上官知道自己去了哪裏,若有命案發生,通傳消息的雜役不至於跑錯了地方。


  葛縣尉自是不會阻攔。


  第二日一早,陳鳶與劉晏淳在食堂吃了早點,就出發了。


  路過餛飩店時,老板娘何嬸子側過身子躲在了招牌後麵,不想被陳鳶看到。


  何嬸子不扯著嗓子說陳鳶晦氣,陳鳶自不會找她麻煩。


  直到陳鳶騎著毛驢遠去,何嬸子才轉身走了出來,相熟的客人見狀,露出不壞惡意的笑容調侃起來,“何嬸兒怎的像老鼠見了貓,看到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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