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應該可以和好
我就那樣看著她，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我好像現在連原諒她的話都懶得說，變了就是變了吧，那都是她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這些天沒有和她說話，一開始心裏會有點悶悶的，不過後來就習慣了，她的脾氣和我不適合，所以我們還是做陌生人的好。
“梅幹菜，我明確告訴你吧，你有的時候真的讓我很氣憤，我感覺我對你並不重要，你想起來的時候就說我幾句，想不起來的時候就直接把我忘掉了，所以和你在一起的這麽長時間裏，絕大多數我的心裏都是不平衡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達什麽，我也不知道我說出來的話梅幹菜會不會聽不懂，但是我就是想說，想把自己鬱積在心裏的苦水全部發泄出來。梅幹菜看著我，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她大概沒想到我竟然會有這麽多心事吧。
我說完以後就那樣看著她，她也不說話，同樣看著我，我們之間的空氣好像凝固了，隻是我知道時間還在動，但是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不知怎的，蔥花忽然醒悟了，她看著對峙的我們，有點不明所以。站起身，蔥花抓住梅幹菜的肩膀，掰過她的身體，讓她正對著自己。
“梅幹菜？真的是你，你居然還有臉回來嗎？昨天我給你打那麽多的電話，你為什麽不接？”蔥花的情緒非常激動，看得出她對梅幹菜的行為十分惱火。
而此刻的梅幹菜正對著蔥花，卻一言不發。蔥花更加憤怒了，雙手緊扣她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大叫道:“你現在在這裏裝什麽啞巴？趕緊給我說話！”
蔥花的聲音把包子吵醒了，她翻了個身，然後慢吞吞地坐了起來。看到梅幹菜的一瞬間，包子的眼睛亮了，隨後，她趕緊爬下床，撲到梅幹菜的麵前，驚叫道:“你剛才你終於回來了，你趕緊去跟夜宵道歉，你們快點和好吧。”
包子是最單純的，她以為我們兩個還能回到過去，她以為417還能回到最初，可是這些都已經成了奢望，我們的關係注定破裂，理由是最簡單卻是最複雜的，那就是性格不合。
中午，雖然大家都躺在床上，但是沒有人真正的睡著。我的頭腦滿滿的，堵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讓我覺得心裏麵煩透了。
下午的課還是一起上，漢語老師看到我的時候特意走到我麵前，關懷道:“你上節課沒來，是不是生病了？怎麽樣？要不要緊？”
漢語老師是非常年輕的女老師，她已經有了孩子，孩子也已經上幼兒園了，對我們，她特別關心，真的是良師益友。
我笑著，回道:“沒有生病，就是上節課偷了個懶，你不會怪我的，對嗎？”
她朝我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到講台，繼續給我們上課。漢語老師是特別寵我，在我們班，她記住的第一個人應該就是我，而我，也經常毫不吝嗇地對她撒嬌，她總是很包容我。
漢語老師走後，包子戳了戳我的胳膊肘，笑道:“你直接說生病，然後現在好了不就沒事了嗎？幹嘛非要那麽實誠！”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深沉道:“我們大人的世界，你這種小孩子是不懂的。”
下午的課程結束的非常迅速，感覺老師就一直在給我們講故事。故事說完了，也差不多下課了。我們四個人坐在一起，自然要一起回去的。
本來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相安無事，可是到了樓下我居然看到了顧逸森，他站在那裏，似乎在等人，我偷撇了一眼梅幹菜，她的表情和剛才很不一樣，大概顧逸森就是來接她的吧。
我的手拉著包子的，想加快腳步離開，雖然我和顧逸森沒有任何關係，但是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我還是覺得不痛快，心裏就像有個疙瘩，怎麽也解不開。
就在我經過顧逸森身邊的時候，他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的身體發緊，這種狀態說明我被震驚到了。包子也愣住了，站在我旁邊有點木訥。當然，最詫異的人應該是梅幹菜吧，畢竟她剛剛的表情那麽滿懷期待，現在估計是麵如死灰了。
“蕭蕭，你給我五分鍾，我給你一個解釋。”顧逸森說著，聽起來浩然正氣，不屈不撓，其實他就是在求我，還這麽冠冕堂皇，果然是虛偽。
我側過頭看他，淡漠的眼神透露著我的不屑，“我為什麽要聽你解釋？你沒必要跟我解釋什麽啊？我們兩個……很熟嗎？”
當時正值下課，來來往往很多的人，我想像顧逸森這種人應該不喜歡被圍觀吧，那他既然選擇在這種地方見我估計也下了挺大的決心。
聽到我這麽說，顧逸森的臉色自然是不好看，不過我從來就沒有想讓他好看過，誰讓他破壞了我和梅幹菜的關係，他活該。
包子在旁邊小聲地提醒我道:“夜宵，你就和顧少好好談談吧，你們兩個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還真想和他老死不相往來嗎？”
我沒有正麵回答包子的問題，而是很直接得拉著她走開了。一開始我還是擔心顧逸森會一把抓住我不放，可我沒想到她居然就這樣讓我走了，還是很詫異的。
我拉著包子走得很快，就想趕緊消失在大眾的視野，我不想再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那樣我會很痛苦。
快到中門的時候，包子讓我慢點走，我逐漸停了下來，站在那裏不想動了。這裏的人沒有可刻意盯著我看的，讓我有一點點放鬆。
包子見我不說話，有點擔心地問我怎麽了，我不說話，搖著頭。忽然，一杯奶茶出現了，擋住我的大半視線。我聽到包子的驚叫聲，然後知道是周帥過來了。
“怎麽了，你們兩個，在這裏曬太陽嗎？也不撐傘？”他說著，隨後我就被一把遮陽傘護住了。我抬頭看著他，故意笑道:“你一個大男生打籃球那麽厲害，居然出門怕曬，還隨身帶著傘嗎？”我說著說著就笑了，然後接過他遞給我的奶茶，抱在手裏麵冰冰涼涼的，特別舒服。
“為什麽沒有我的啊？”包子嘟著嘴，看起來很讓人心疼。我直到她在乎的不是一杯奶茶，而是送奶茶的人。
“呐，這杯給你，我不渴。”我伸手把奶茶遞過去，可是包子沒有接，平日裏一直很乖順的笑臉立刻晴轉多雲，而且馬上就要大到暴雨了。
我憤恨地瞪了一眼周帥，他看起來很無力，但是依然很配合我的意思。周帥從我的手裏奪過奶茶，然後一臉討好欠揍地笑著把它遞給包子。包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問道:“這個是……送給我的嗎？真的嗎？”
我在心裏麵默默感慨了好幾百遍“傻姑娘”，然後就近距離看他倆你儂我儂，把我弄得都要吐了，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了，轉過身看看別的地方緩解一下。
因為包子的原因，我現在不能走，我如果現在走了就是與她為敵。所以我就看向對麵的教學區的大門，看到梅幹菜和顧逸森在那裏拉*拉扯扯，蔥花也攪在裏麵，他們似乎起了爭執。左右我不能袖手旁觀，於是我來不及解釋就衝過去了。包子見我箭一般地發射*出去以後震驚了，馬上也追了過去。
走到近處我才發現梅幹菜受了傷，她的胳膊那裏有一塊淤青，還有一點輕微的擦傷。我趕緊過去拉住她，追問道:“怎麽受的傷？”
梅幹菜的眼眶紅紅的，她的頭發糟亂著，完全沒有形象可言，看得我居然有些心疼。
“夜宵，我錯了，我不該喜歡上顧少的，可是，我舍不得他啊！我已經……已經和他……”
從梅幹菜的語氣再到眼神，我已經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了。現在，看我們的人並不多，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經過的時候也就是匆忙瞥一眼，不會長時間停留。可是，梅幹菜這句話讓我感覺身體發軟，她怎麽可以變成這樣。
“你的意思是，你們已經……做過了，是嗎？”我直接而又幹脆，既然她可以這麽放得開，那我就不用替她小心保管這個已經不是秘密的秘密了。我緊盯著她的臉，帶著無奈的笑，“梅幹菜，你真是能耐了啊，什麽時候一聲不吭就幹了這麽驚天動地的事情啊？”
她撲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哭道:“你別這樣好不好，夜宵，我知道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錯了，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害怕。”
“你害怕？”我譏諷地笑著，“你也會害怕嗎？我怎麽沒有看出來你從頭到尾有一點點害怕啦！”我大叫著，把梅幹菜嚇到了，隨即，我整理了一下頭發，對她說道:“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或許是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我本來就不是什麽聖人，看到梅幹菜落魄成這樣我有的更多的就是氣憤，恨她不懂得好好愛惜自己，結果自己把自己葬送了。
蔥花在一邊看著我們，有點插不進去手的感覺，看我準備走了，她趕緊過來拽住我，小聲問道:“你就真的沒有什麽話要跟顧少說嗎？你們還是好好談談吧？”
“沒什麽好說的，我不想替梅幹菜說話，既然這樣我們就無話可說。”
這時候包子過來了，她看梅幹菜哭成那樣，趕緊跑過去，還把自己的奶茶遞給她，安慰道:“別哭了，梅幹菜，你喝點東西吧。”
經過周帥身邊，我小聲提醒他一句道:“好好照顧包子，我先回去了。”說完，我徑直走開了，身後的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
可是，我卻被顧逸森從身後抱了起來，我沒想到他會突然間這樣。我掙紮著要下了，他卻抱得更緊，一直到一間沒有人的教室，他才把我放下來。
剛剛，他是在蔥花她們眼皮子底下把我抱走的，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過來幫我。我很氣憤，但是我也知道，他們是想讓我和這個陌生的男人好好談談。
我站在那裏，背抵著桌子，手心緊張地出汗。我看著他，死死盯著他，害怕他會在我走神的時候有什麽小動作。
“蕭蕭。”他忽然喊了我的名字，這個稱呼我總覺得熟悉，可是我周圍去沒有人那樣叫我。這是不是說明他真的和我關係不一般。
顧逸森逐漸走近，我站在那裏不能動彈，就看著他一點點靠近。他一邊走過來一邊說話，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你高一的那個寒假，在你外公家，我們第一次見麵，然後，在你高二的整整一年裏麵，我一直陪著你。高三的時候我不想太打擾你，所以對你有點冷落。高考結束，我們在一起的。蕭蕭，你不可能不記得我的，我對你就那麽不重要嗎？你唯獨忘記了我？”
我想解釋說我忘記的不是隻有他一個人的，可是後來又覺得解釋很沒有必要，我就那樣看著他，聽他回憶我們之間的點滴，而我卻什麽都不知道。
最後，他在我的麵前站定，低下頭看著我。我也低下頭，不想看到他，卻還是把目光放在他的腳上，他穿著休閑的鞋子，看著很舒服。
“蕭蕭，你為什麽不說話？你是不是騙我的，你根本就沒有失憶對不對？你隻是在生我的氣對不對？”他繼續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我本來想聽聽過去也就算了，可是他卻忽然抓住我的肩膀，還用了很大的力氣，抓得我有點疼。
“蕭蕭，是我不對，那天我不該對你那麽粗魯的，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求求你，不要假裝不記得我，好不好？蕭蕭。”
我抬起頭，有些生氣，“你覺得是是假裝不認識你的嗎？你怎麽這麽不知廉恥，我為什麽要假裝，欺騙你很好玩嗎？無聊！”說著我推開他，打算出去，這樣僵持著沒有意思。可是，顧逸森卻重新把我抓了回去，欺身把我壓在桌子上麵。
我震驚地看著他，警惕道:“你想幹嘛？你不要亂來我告訴你？”
從顧逸森的眼睛裏，我居然看到了一絲絲悔意，莫非是我的警告起了作用，他這麽快就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蕭蕭，是不是那天我做的事情對你的刺激太大，你才這樣排斥我，一直到把我從你的記憶裏麵刪除？我真的知錯了，蕭蕭，你記起我吧，好不好。”
記憶這種事情，又不是我說了算，又不是我想記起來就能記起來的。但是，看顧逸森這樣難受，我居然會有點同情他。
“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我慢慢地說著，顧逸森聽得很認真，因為我緊貼著他的胸膛，可以感受到他逐漸恢複正常頻率的心跳。“其實，不是我忘記了你，而是你記錯了事情，你並不是認識我的，僅此而已。”
他忽然站起身，看著我，麵露苦色，“蕭蕭，你真的要這樣欺騙自己嗎？我想，葉子還有柳絮應該都給你聯係過了吧，你周圍的人也經常跟你提及，不是我太記得你了，而是你真的把我忘記了。”
他這樣實際，我又能怎麽樣。低著頭，我不再說話。終於，沉頓許久，顧逸森又開口說話了，這一次的他，小心謹慎的，透露出來不一樣的溫柔。
“蕭蕭，既然你已經忘記了我們的過去，那我們就誰也不想了，你可以和我重新開始嗎？”
這話把我嚇到了，我一把推開他，大叫道:“我和你一點都不熟，為什麽要和你開始啊？你有病嗎？”說著我又準備逃出去，這個男人真是太恐怖了，剛剛把我推倒在桌子上就把我嚇住了，還以為他要對我下狠手。好不容易他放開了我，我當然要找準時機離開了。
出乎意料，顧逸森居然沒有攔我，他放我走了。打開門以後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跑，因為我覺得如果他想追上來的話我是絕對逃不掉的，所以我選擇故作淡定地往前走。沒一會兒，我就到了陽光下麵，周圍的人多了，我的膽子也打了起來，撒腿就跑。
顧逸森很輕鬆就把我追上了，還從後麵摟住我的腰。我是很害怕的，萬一他又把我拖回去，那我豈不是欲哭無淚啊。好不容易看到有幾個人經過，我大叫著，可是我隱約聽到那幾個人很不屑地說了句“秀秀秀，整天就知道秀恩愛，還讓不讓單身狗活了！”
他們誤會了我和顧逸森的關係，也誤會了我的意思。就在這時，顧逸森含住了我的耳朵，我一聲驚叫，瑟縮著不敢看他。
“蕭蕭，我是你逃不掉的宿命，你還是乖乖從了我吧。”
這話怎麽聽著就感覺是惡霸在調戲良家婦女啊，我在心裏嘰裏咕嚕說了一堆，最後還是被迫跟著顧逸森走。
包子她們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我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顧逸森也是很安靜，默默配合著我的腳步，一直到我的寢室樓下。我想一聲不吭就上樓去的，可是，他卻叫住了我，問我餓不餓，想不想晚飯。
我還沒有說話，他就過來摸摸我的腦袋，輕笑道:“乖，不要因為減肥不吃飯，身體重要。”
他怎麽知道我在減肥？是因為真的了解我還是知道“減肥”是每個女生的通病？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他，就那樣僵持著不說話，直到他一用力把我拖走。
“你幹嘛啊？”我有點擔心，他這個人給我一種神經兮兮的感覺，想到什麽就做什麽，根本不管別人的想法。我一邊叫著一邊往後退，不想跟他走，可是他力氣比我大，我終究還是不停地往前麵走著。
“帶你去吃飯啊，蕭蕭，你看你最近都瘦了。”他笑著說，不時回過臉看我，我很高興聽到他說我“瘦了”，然後就想，反正我都瘦了，可以吃點東西的。
不過，我為什麽要和顧逸森一起吃飯呢？想到這裏，我一個拚命刹車就在中門門口停住了，仰著頭問他道:“我為什麽要跟你一起吃飯啊？你誰啊你！”說完我就去掰他的手指頭，可是根本沒有用，他的手拽得特別緊，我掰不開，直到我把他的手弄紅了，自己的手也紅了，他還是保持牽著我的手的姿勢。
“你到底想幹嘛啊！”我有點憤怒，但是更多的是羞，畢竟是路口，這麽多人看著呢，他就這樣拉著我的手死活不放開，我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最最重要的是，他長得這麽好看，為了看他而停下來的人那麽多，我都沒臉抬頭了，害怕被人記恨。
顧逸森忽然安靜了，慢慢湊近我的臉，讓我的心跳越來越快，總感覺胸腔已經有回音了，他是想幹什麽？為什麽離我那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