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轉變
公然對抗官府，錦瑟就算再經過歷風塵也從未見過，以及想過。
臉上充滿了無奈的悲傷，心中暗自悲涼，伸手輕輕撫摸幾下虎子的小腦袋，旋即像下了什麼決心一般。
美目通紅，帶著若隱若現的淚花，小跑到張詢面前，雙膝跪地，求道「趙恩公今日有點喝多了，一時衝動，懇請大人開恩，放他一碼，小女子願回卿玉樓。」
虎子再怎麼不懂事，也看得出趙天若為了什麼這樣做。如今姐姐擔心禍及他人，不願意走，虎子哪裡願意。
鼓足勇氣，一把跑到張詢面前，效仿其姐那樣，跪到張詢面前，扯著張詢的褲腳哀求道「叔叔求求你，讓大哥哥帶我姐姐走，虎子求求你了。」如此小的孩童，聲淚俱出，惹人痛心。
張詢見狀心中微微一痛，大是不忍。
彎下腰，輕輕扶起虎子，抱在手中，柔聲問道「小朋友不必擔心，本官一定會秉公執法，查清此事。」
這下子葵娘不爽了，一雙老眼透著怨毒的目光死死盯著張詢懷中的虎子，心中暗道：狗雜碎，竟敢博取同情心。
「大人，我這裡有賣身契為證，還需要查什麼，錦瑟本就是我卿玉樓的人，這個改變不了吧。」葵娘從懷中摸出一張手帕樣子的娟子，先是朝人群中展示一番，最後才拿到張詢眼前。
這使得張詢心中更加鄙夷葵娘的所作所為，身為一城之主，這葵娘勾結宋軍師處處目中無人，頂撞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放肆，查不查下去本官自有定斷，什麼時候輪到你一介布衣在本官面前指手畫腳了。」張詢沉者聲，看也沒看葵娘一眼，眼中盡顯鄙夷之色。
葵娘心中暗恨，這張詢卸磨殺驢，收了錢財不辦事。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只怕張詢此刻縱使有九條命都得死無全屍。葵娘那一雙透著濃濃怨毒目光的眼睛，死死盯著張詢，幾乎是咬著牙冷冷說道「大人不要忘了在我卿玉樓拿到的好處。」
這不明顯是在威脅嘛，就算張詢是拿了卿玉樓的好處，但葵娘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說下來，不是告訴明擺著告訴他人他張詢收賄賂了。
「哼，本官可從來沒有拿過這餘杭城任何人的一分一毫，宋軍師瞞著本官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本官正打算找個時間跟他清。今日你既然說出來了，那本官回去便徹查此事。」說完理也不理葵娘，一甩手袖走上前扶起錦瑟。
「你……」葵娘有怒有氣，指著張詢的背影，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用能殺人的怨恨目光死死看著張詢。
「仙長且把劍刃收起來，我們到裡面坐下來喝杯茶解解乏，而後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說與本官聽聽。」張詢一手抱著虎子，一手執著錦瑟的柔荑當著葵娘的黑臉走了過去。
一直沒有答話的趙天若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收回離恨仙劍，冷著臉跟著張詢走了進去。
未幾，外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指著葵娘的鼻子議論紛紛。葵娘想要發作，但又礙於四周的官兵不敢放肆，只得獨自一人氣得全身發抖，一把扯過身邊的家丁抬手就是一耳光出氣。
「事情我都聽明白了，錦瑟姑娘並非家人願意賣到這裡，實乃惡霸所為。」張詢摸了摸下巴，尋思小會，接著又道「只是這件事仍然不算明了，僅僅是你們單方之詞。事情涉及到兩地，已經超出本官所能，故而今日錦瑟姑娘不能就此離去，還需等待幾日，待我派人前去樊城請求楊城主協助調查。」
「不行，今日一定要走。」趙天若想也沒想，冷聲拒絕，語氣不容他人否定。
「仙長，你這便是為難本官了。」張詢面露難色，感覺自己左右都不是人，無奈嘆了口氣，沉思起來。
這時外面突然莫名的騷動起來，不多時便看見葵娘得意洋洋的領著一名中年男子踏過大門走了進來。
男子滿臉油光，一肚肥肉，身穿華貴，腰圍玉帶，肋上吊玉，看派頭明顯比張詢高貴許多。
張詢看見來人，立馬從座位站起，走到中年男子面前，拱手彎腰，恭敬道「不知少保大人遠來，張詢未能迎接，罪過，罪過。」
那中年男子，黑著臉微微冷哼，繞著趙天若幾人走了一圈打量一番。隨後才慢條斯理，懶洋洋說道「你還知道本官位居少保啊，本官以為你忘了呢，本官聽小妹說，你最近處處刁難與她，所謂何事啊。」
「下官不敢。」張詢旋即恭敬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出，而後接著又附議道「少保大人，此事涉及到人口販賣，下官不得已才親自上門調查，刁難一事，實屬無稽之談。」
「無稽之談嗎？這是什麼，這是那賤人的賣身契，你無視賣身契不說，還當著這麼多人面羞辱我，還敢說不是刁難。」葵娘一臉得意指著張詢的腦門數落。手指就差半分便要戳到張詢的腦門上，這架勢真的很像一句成語，狗仗人勢。
雖然不知道少保是個什麼官，但是身為一城之主的張詢都如此恭恭敬敬，低聲下氣。原本生出一絲希望的錦瑟頓時覺得天要塌下來的感覺，心中更加悲涼，淚水再次禁不住流了下來。
虎子雖然不懂，但見其姐哭了，他也跟著一起嘩啦一下哭了起來。
「吵死了，你，給本官把這小雜種給扔出去。」守在門外的官兵你望我，我看你，猶豫一下。隨後想到自己的老大張詢對這人都如此恭敬，也不敢停留，快步走到滿臉惶恐的虎子面前，作勢就要將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扔出去。
哪知兩人手還沒碰到虎子，便感覺到手腕上突然傳來一股磚心的痛。下意識往手腕望去，發現手腕處多出一根筷子，從這邊穿到令一邊。
鮮血順著筷子的兩端大滴大滴流出，旋即便聽到兩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