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反擊準備
鄒谷開完速報會議，自然也要去和王道一通報一下的。他雖然勢利眼，但在作者成績還不錯的時候，還是很認真負責的。
也多虧了王道一是住在上京，要是換了別的地，還是得用手機或者通訊軟體聯繫，就不可能面對面地聊天了。
「第十一名，怎麼會這麼低？」王道一得知消息，有些不可思議。
王道一的工作室里一個助手也不在，鄒谷雖然有點奇怪，但也沒往深處想。他解釋道：「第二話名次下跌是很正常的，《冒險王》也跌過。」
「會不會是統計的人弄錯了？」
「這也有可能，畢竟速報比起本報來說還是有點偏差的。」鄒谷說這話的時候輕輕搖著腦袋，很明顯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的解釋。
「話說第一名是誰？」
「《萬游王》……」
「《萬游王》，又是《萬游王》。那部漫畫不是要腰斬了嗎？」王道一奇異地問到。
「沒有腰斬，因為成績很好，又繼續連載了。」
「也就是說，我兩次都是被一部差點腰斬的漫畫打敗的嗎？」王道一不甘心地咬著指甲。
他的手倒是又細又白，不僅指腹部位沒有繭，手上也沒有墨水漬，根本不像一個漫畫家的手。
「我調查過了。上次估計是請了水軍，刷了話題榜。而這次好像是因為他們和萬代公司合夥出了遊戲，萬代又花了大價錢宣傳《萬游王》，《萬游王》才火的。」鄒谷說道。
「居然用了這樣不正當的手段，太卑鄙了。」王道一氣憤地用力垂了一下桌子，「這種事，難道公司就不管嗎？」
鄒谷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沒有證據，公司怎麼管啊？」
「哎，我們這些不會在畫畫上耍手段的人，根本鬥不過這樣作弊的傢伙。」王道一失落地坐了下來。
「咳咳，其實他們能刷，我們也能刷啊！」鄒谷熱心地提示道。
王道一轉了轉眼睛，搖了搖頭說道：「不，他們用不公正的手段，我們卻不能用。這樣和那些作弊的人有什麼區別。」
……我倒是希望你作弊啊，反正不是用我的錢！鄒谷心裡吐槽，口上卻得反著說：「王老師您真是道德楷模啊。」
「道德楷模什麼的，太誇張了。」王道一靦腆地搖了搖頭，「對了，下一話的分鏡我已經畫好了，你先看看吧。如果沒問題，我就這麼畫原稿了。」
鄒谷雙手接過草稿，拿來一看，發現王道一這次畫的和他們上次討論的劇情完全不一樣，不僅賣肉情節完全刪掉了，而且還把上一話出現的女配角全殺了，死法還特別血腥殘酷。
他顫抖地翻到下一頁，只見新出現的大怪獸用碎刀刃一樣的利齒嘴殘忍地吃掉了女配角的殘屍，而主角也奄奄一息，差點要死掉。即使是草稿，濃郁的寫實風格還是讓他忍不住想吐：「這樣是不是太虐了？」
王道一道：「不，我倒覺得男主角太一帆風順了，這樣給點挑戰最好。而且這樣的劇情也沒人猜得出來對嗎？」
「可我們是少年向漫畫啊，這樣血腥的畫面……」
「好吧，正式提出原稿的時候，我會用間接的鏡頭表達的。不過劇情主題我是不會改了。」
鄒谷看王道一心意已決，知道勸也沒有用了。只好點了點頭：「那好吧。」
他待得也差不多了，起身要走。王道一笑眯眯地說：「我送你。」
聽到鄒谷的腳步聲消失后，王道一打開了電腦。他臉上的神情冰冷得嚇人。
「刷？老子不會刷？想用不正當的手段打壓老子，沒門，老子可是要當LV5的天才。」王道一不屑地推了推眼鏡，語氣也變得拽了起來。
靦腆？乖巧？謙虛？抱歉，那都是裝的。真正的王道一根本就是一個老子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的狂人。他壓根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裡，包括他的父母、師長和朋友。
小時候，王道一還不會偽裝自己的性格，弄得小學人緣很不好。但他發現適當的虛偽可以交到朋友以後，他便愛上了演戲的感覺。
那些傢伙蠢得像豬！被他利用還不知道，估計被賣了也只會幫人數錢。
王道一完全不覺得這樣做是壞事，他覺得別人為他服務是天經地義的。就像父母給他零花錢是天經地義，父母給他洗腳是天經地義，而父母要他打掃衛生是大逆不道一樣。地球就應該是圍著他轉的！
而這個渺小的，混賬的《萬游王》居然敢打敗他，得了第一？
他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天才的實力。
王道一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對，是我。兩萬已經轉賬了，這次的原稿也拜託你了。」
沒錯，他從來只畫草稿，漫畫這種事，讓那些專職人員搞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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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李編輯。」
「精神不錯啊，李編輯。」
才進入公司，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就來找李耳打招呼了。李耳尷尬地點了點頭，這裡大半的人他都不認識名字，糊弄一下過去得了。
上了電梯，身邊一位漂亮的女編輯還親切地對他笑了笑。
自從總編宣布《萬游王》可以繼續連載后，別人對李耳的態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畢竟有了這麼輝煌的成績，李耳很有可能像三組的邊文卿一樣，一躍而成最年輕的主編。趁著現在他還沒升職，得趕緊巴結一下。
李耳對這些勢利眼的人倒是避之不及。昨天還對我愛答不理，今天我又沒有暫時性失憶。不好意思，你們的好意，咱不稀罕。
走進四組的地盤，李耳的耳朵終於清靜了一些。四組的幾位編輯面對李耳還是覺得有點尷尬，他們雖然和李耳同組，但是最沒看清楚形式的那一撥人。死都不相信李耳能拿得了第一，這次李耳真的拿到第一后，他們反而不知道怎麼和李耳相處了。
巴結吧，同組的同事，拉不下這個面子。不巴結吧，萬一他正的當主編了呢？《上京少年》還是很看重個人能力的。
李耳也懶得和這幫人打招呼，他打心裡瞧不起這些偷奸耍滑，又沒點能力的小人。連招呼也不打，目不斜視地直接從幾人身邊走了過去。
「拿了個第一，了不起了！」一直頂鄒谷的胖子，賈大鵬口氣酸酸地說。
「就是就是。算起來我們還是他的前輩呢，居然這麼目中無人。」郭幺雞憤恨地說道，「要不是他，我負責的作品能被腰斬嗎？」
幺雞負責的作品是上一期的倒數第一。在《萬游王》墊底的時候他一直是倒數第二，並以此沾沾自喜。
總編將《萬游王》的腰斬決定取消后，為了照顧一組的新連載作品，就讓幺雞的作品給腰斬了。而且和《萬游王》不一樣，三話的完結篇幅都沒留，直接一刀切的。
這按理說不怪李耳，可郭幺雞沒有那個膽子怪包總編，便把賬算在了李耳頭上。
「是啊，就算成績好了。呸……也不能這樣啊。招呼也不打，懂不懂規矩。呸呸，要是讓他當主編，我周杰第一個反對！」周杰，胖胖的大媽編輯一邊嗑瓜子，一邊說道。
「鄒編輯來了！」大鵬看到正往裡走的鄒谷，眼睛一亮，連忙站起來讓出自己的凳子，說道：「鄒編輯，快來快來，坐坐坐。」
「大家都聚在這幹什麼？」鄒谷走了過來，摸著錚亮的大光頭疑惑地問。
「還不是在說那個李耳的事唄。」幺雞不屑地撇了撇嘴。「要不是他，我負責的作品怎麼會腰斬！」
「就是，還目中無人，沒大沒小，連前輩都不尊敬，太氣人了！」大鵬把桌子拍得砰砰響。
「最重要的是……因為他，領導老是在這邊轉來轉去。上次就被人抓到我逛天狗，扣了一百塊錢。你們說說，上班購物有什麼不對，勞逸結合嘛！要是心情不好了，工作效率肯定也不會高到哪去啊！」周杰不爽地說道。
「沒錯，周姐說得沒錯。」
「只要活幹完了，逛下網站有什麼不對。」其他的人附和道。
鄒谷最後說道：「你們說的都對，關鍵不能讓李耳這樣的小人當我們的主編。那麼我們現在好日子就到頭了。首先我們誰都別搭理他，白主編問起來，就說這小子不配合工作。最好能把他擠出去四組，這樣我們才有安生日子過。」
其他的人覺得很有道理，因為他們都是安逸慣了的人，工作上也習慣了不作為。突然來了一隻精明能幹的同類，他們便各種不適應。
一方面是因為優秀的同類更凸顯了他們的無能，一方面是他們已經習慣了懶散安逸的生活，不想過辛苦的日子。即使辛苦能夠給它們帶來更多的收入。
李耳這樣的異類，不能激發他們的好勝心，反而會被他們視作威脅，不斷排擠。
這便是庸人的自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