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拜師學藝

  仁禮所提到的那封“遺詔”，被藏在“文軒閣”的暗格裏。說起文軒閣，那還是先帝在時，用來專門收納書畫的閣樓，隻是仁業繼位之後，對書畫字墨沒什麽興趣，便一直沒有打理，幾年前的一天夜裏，文軒閣內走水，大部份的名人字畫都被付之一炬，事後也便沒有再重新修葺，倒是緊臨著文軒閣住著的，便是安寧宮的大公主新月，她看中了此處地勢清幽怡人，適合居住，便向皇帝請旨，將這塊地化為已用，重新裝飾過後，搬去做了寢宮。所以，宮內並沒有文軒閣，這也是顧青蔓悄悄問了宮裏的一些老宮人們才打聽出來的。若文軒閣還在的話，那麽一切都還好說，這宮內沒有良宴去不了的地方，可是，如今的文軒閣變成了新月公主的閨房，自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進不去，良宴一個大男人也不方便潛入，這還真是個大大的難題。這個問題苦惱了顧青蔓很久，良宴從養心殿回來的時候，看到她趴在窗戶前麵，就這麽傻傻地想著心事，不由上前去，親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在想什麽想的那麽入神？”顧青蔓揉了揉鼻子，被他刮得有些發癢不由地打了個噴嚏，而良宴連忙拿來了一件披風替她披上。“還不是在想遺詔的事情？我們要怎麽才能夠拿到手？”顧青蔓托著下巴看著良宴，壞壞地道：“我看新月公主好像還蠻吃你那一套的，不如你去她的房間色誘她，這樣的話，一定可以成功的。”“小傻瓜，你這腦子裏能不能裝一點正常的東西？”良宴捏了捏她的臉蛋，雖然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不過還是心裏很不爽：“怎麽，這麽快便想將我推給別的女人了嗎？”“我隻是著急嘛！”顧青蔓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長日無聊，我們就這麽耗在這裏嗎？”良宴看著她慵懶得像是一隻剛睡醒的小貓咪，心裏想著，如果真的就這樣耗下去，耗一輩子他也是覺得值得的。“對了，皇帝把你叫去做什麽？”良宴斜著眼睛睥著她，幽暗的眸子如深不見底的潭水：“皇帝想讓我做新月公主的師父，教她彈琴。”“喔，那很好啊！”顧青蔓興奮起來：“這樣的話你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進入安寧呂以授業的借口去拿我們想要的東西了嗎？”“嗯！”良宴隻是嗯了一聲音，臉上的神色有些冷峻：“你難道就不擔心我和她……”“你和她會怎樣？”顧青蔓心裏有一絲異樣，不過，她還是故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反問著。“算了，反正也不重要。”皇帝請他做新月的師父，自然有他的深意，他的心意昭然若揭，不過是想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良宴為妻，而宴為了拿到那遺詔，也沒有拒絕，他應下來的時候，便想好了，如果回來告訴顧青蔓，顧青蔓若有一絲的嫉妒，他便去向皇帝推辭掉這件事情，可是，顧青蔓卻很高興的樣子，顯然一點兒也不介意這件事情。她當初寧可和杜一泓決裂，也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現在，卻可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去隨便進出一個女人的閨房，可見她根本就沒有真正地愛上自己，之所以答應事成之後會隨自己隱居，也不過是在利用她罷了。“良宴——”顧青蔓知道他生氣了，想開口解釋些什麽，可是良宴卻推說自己有些不適，回自己的房間去了。莫名地，顧青蔓覺得有些內疚，不過，她相信良宴定力，是絕對不會受到皇帝和新月公主的挑撥與蠱惑的，而且，隻要他們起事成功，這個皇帝的寶座就要換人坐了，連江山都易了主了，到時候世事更替，誰也不會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了。養心殿內，皇帝無奈地看著一臉開心的新月公主，知道女兒這一次是真的對良宴動了情。這兩日，皇帝都在暗示良宴，要將新月公主下嫁給他，這要是換了別人，可是求都求不來的美事，可是，到了良宴這裏，居然一點情麵都不給，斷然便拒絕了。而新月倒是越挫越勇起來，一早便跑來向他提出，要良宴教她彈琴，做她的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女兒，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他做了你的師父，日後再想要和他在一起，便更難了。”仁業唯獨得了這麽一個女兒，自然是當作掌上明珠來供養著，她的心意，從來都不忍心拂逆，更何是她的終身大事，原本自己便屬意讓良宴來做新月公主的駙馬，無奈人家不肯賞臉啊！“那又有什麽關係，這天下都是我父皇的，你能讓他做我的師父，也能隨便一句話便解除了這層關係，到時候我是要嫁給他難道還要天下人準許不成？”新月不以為然，從小，她便受仁業親自教導，觀念必然也與其它的公主王子們所不同，更有自己的主見：“何況，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隻要他做了我的師父，日日進出我的安寧宮，便有機會讓我可以親近他，我就不信他不會愛上我。”看著女兒自信滿滿的樣子，仁業覺得她還真有幾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離經叛道、固執、不達目的不罷休，可惜是個女兒，若是個男兒身，他這未來的江山，必定會留給她的。她說的不錯，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後宮裏菊花盛開，一向深居簡出的皇後向各宮發出邀請，一同去禦花園裏品酒賞菊，而同時也會正式宣布，良宴會成為新月公主的師父。雖然皇後平日裏並不過多問津後宮的事情，不過，畢竟也是後宮之主，她發出的邀請，誰敢不來參加呢？何況，經上次宴會上良宴的驚鴻一現，現在後宮裏的女人個個把他當作一個傳奇來看，那些見過的、沒有見過的，都滿懷著崇敬好奇的心情，精心打扮，準備赴會賞花，順便再一睹這位國師大人的風采。按

  例顧青蔓也會一同出席，這一次她沒有打扮得像上次那般出挑，雖然一樣花紅柳綠的，但是低調了很多，臨出門前，顧青蔓發現良宴還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也不等自己同行，便率先一個人走在了前麵。這個男人還真是有些別扭，她都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顧青蔓看著他的背影暗自腹誹著，應該生氣的是她才對吧，怎麽他倒先小氣了起來。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地進了禦花園，待遇卻是天差地別。良宴一到場便引來了眾多目光的注視，就連一向不愛說話的皇後，也對他讚賞有加，請他入座，而全然都沒有關注到還有自己這樣一位默默無聞的小宮女。不過這樣也很好，她原本就不是來出風頭的，最好是沒有人注意到她，這樣也輕鬆一些。縱觀全場，最美麗耀眼的便是新月公主了，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裳，似乎是在配合著旭的喜好，因為良宴終日裏便是愛著一身白衫，隻不過新月公主更愛俏些，雖然穿的也是白色，不過，衣襟和裙角處，都有素淡的繡花，花朵是淡淡的粉，色澤漸漸濃鬱，那花也不知道是什麽花，似蘭如玫，衣袖舒卷之間，那花朵也別樣的生動，似乎有香味能夠飄出來似的，幽淡清冽。淡淡的陽光下，她細長優美的丹鳳眼兒明媚清澈，凝神時，宛如冰玉，微笑時，那眸底的輝光又豔如朝陽。她就是這樣的耀眼，站在一群花團錦簇之間不僅沒有掩蓋住她的光芒，反倒是襯托得更加打眼了，而良宴氣質沉寂，靜水深流，兩人站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和諧。就連顧青蔓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真是一對宛如從畫裏走出來的神仙眷侶。“師父，請喝茶。”新月公主笑意盈盈地端了茶水，恭恭敬敬地送到良宴的麵前，並沒有像正式拜師那般下跪，而是微微地彎了彎腰，伸長了手臂，殷勤地將茶碗遞到了他的麵前。良宴並沒有在意，一隻手接了過來，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目光卻穿越過重重的人群，落在了顧青蔓的身上，她像那些局外的旁觀者一樣，帶著恬靜的笑容，看著他。良宴心中氣苦，若換作平時，他定是不會讓她一個人在一邊倍受冷落的，隻是他的氣是真的沒消，這個丫頭，難道她就真的不能表現出多一點點在乎他的意思嗎？“師父！”新月仰著頭，貼心地接回茶碗，從自己的袖子裏拿出繡花的帕子，微微嬌羞地遞了過去。良宴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還沒等到他有下一步的動作，新月便已經大膽上前去挽住了他的胳膊，像是一個孩子般天真嬌憨：“師父，我帶你去賞花吧，這禦花園裏的菊花，這個季節是最美的，有很多品種都是世間少見呢。”良宴沒有拒絕，被熱情的新月半拉半拽著往繁花似錦的花圃裏走去。眾人也便開來，三三兩兩地去賞花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