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舊疾再發

  “她做得很對。”良宴讚賞地點了點頭：“因為喉嚨被淤血堵住，最要人命的不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是會因為堵住氣管而最先遭到生命的威脅。”“她也是這麽說的。”阿秋很興奮：“當時根本就沒有什麽人信任她，覺得她這麽做根本不是在救人，而是在殺人，不過，她卻很堅定，說一定要這樣救。”良宴看著阿秋比平日裏更加的眉飛色舞，不由地微微笑著：“看來你對這個姑娘是情有獨鍾啊，我很少看到你這樣讚揚一個女孩子，不過這個女孩子也的確很優秀，懂得用這種方法救人已經是很難得了，敢親自動手去做，更是難得，因為有風險，若有一絲的猶豫病人就會因加速失血而死掉。”阿秋被說中心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撓了撓頭，聲音突然就變低了：“那個，這樣的女孩子有誰會不喜歡呢？她為人善良，長得也漂亮，風爺您若是見了她，一定也會喜歡上她的。”說到這裏，阿秋竟然覺得心裏有些酸酸的，顧青蔓就好像是一塊出自己深山的璞玉，那樣的珍貴，渾然天成，這樣的優秀，無論放到哪裏總是會發光發熱的，阿秋相信她注定是不平凡的，到時候，會有很多優秀的男人去追求她，比如說風爺，到時候，他一個小小的阿秋又算得了什麽呢？“好啊，有機會你帶我去見見她，我想問問，她是否也喜歡阿秋。”良宴難得的好心情，竟然開口打趣起來。“風爺，您盡管拿我開涮好了，等到你見到她的時候，便知道我說的不假了。”阿秋臉都紅了，他還是第一次因為女孩子而臉紅。“好的，我一定要見見這個在你眼裏完美得無可以挑剔的女孩子。”良宴吃完了碗裏的飯粒，站起身來，像往常一樣往書房裏走去，每天晚上，他都會將商會的賬目拿回家裏來核算，對他而言，他並不在意自己掙了多少錢，隻不過是一場數字遊戲罷了，多與少，都是用來打發時間、靜心的玩藝兒。回到書房裏，良宴突然想起了阿秋的話，這種割開人的喉管救人的方法，他曾經也用過，那還是幾年前在京城開藥鋪的時候，有一日顧青蔓上集市去買菜，卻叫人抬回來一個喉嚨受了重創、生命垂危的男子，那男人是街頭表演金槍刺喉的，一個不小心破了氣功，被槍頭刺破了喉嚨，大街上人來人往，卻無人敢施以援手，正好被顧青蔓看到了，她便發動周圍的群眾將人抬了回來。也正是那一次，良宴用匕首劃開那人的喉嚨，救了他一命，顧青蔓一直就在旁邊做他的助手，看得很真切，事後還向他仔細地討教了關於這種救人的方法。沒有想到除了了他之外，這世間還有第二個人，敢用這樣的方法救人，良宴覺得有時間的話的確可以見一見這個醫術高明的丫鬟。秋日裏天幹氣燥，顧青蔓的老毛病又要犯了，時不時地會喘幾下，坐在灶底生火的時候，有濃煙出來這麽一嗆，她就咳嗽老半天，素兮看到她這副樣子，嚇了一跳，平日裏看著好好的一個人，沒有想到身子竟然如此的弱不禁風，可是顧青蔓卻說她沒事，這根本就是老毛病了。“年紀輕輕的怎麽會落下這樣的毛病，還說是老毛病。”素兮連忙將她拉到屋外：“你不用進來了，還是在外麵的花園裏走走吧，外麵的空氣好，或者對你有好處，我將午飯忙完就出來陪你。”顧青蔓無法拒絕她的好意，隻好偷了個懶，到後麵的花園裏去走走。這個季節裏滿地的金黃，菊花開滿了整個院子，顧青蔓蹲下身子，用手撥弄著那些黃色有小花，雖然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可是，生命力卻很旺盛，就好像她一樣，命運多舛，幾次瀕臨生死都生存下來了，所以，這便是生命的意義，不在於活得有多嬌貴，也不在於活得有多轟轟烈烈，平平淡淡的才是最真的生活。等到她日後見到杜一泓的時候，一定要將這個道理講給他聽，有時候，越簡單的道理，往往越是會被人忽視，所以這個世界上才會有那麽多的人爭名逐利。其實到頭來還不是一抷黃土，化為烏有嗎？顧青蔓這樣想著，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回過頭來，見是一位挑著一擔新鮮菜蔬的小哥，臉有些生，和平時來送菜的人有些不同。“這些菜直接擔到廚房裏去就好了，需要我幫你嗎？”顧青蔓熱情地給他指引了方向。“青蔓姑娘”那人放下擔子，壓低了聲音問：“我是名劍山莊的，我家主人讓我來問問你，事情成了嗎？”如果不是眼前的這位提醒，顧青蔓真的要將這件事情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她有些抱歉地訕笑著：“啊，請你轉告你家主人，這件事情有些棘手，風爺不在家，我暫時還沒有機會見到他，請他耐心地等待，我會盡力而為的。”來人聽了她說的話，似乎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很恭敬有禮地施了一躬：“那就拜托顧姑娘了。”他從口袋裏掏出幾錠銀子來：“這是我家主人讓我轉交給你的，以備您的不時之需。”顧青蔓見對方突然要給她銀子，有些意外，連連地擺手：“不、不用了，我在這裏包吃包住，用不著銀子的。”“這是我們主人的一點心意，青蔓姑娘就是要拒絕，也應該當麵拒絕我家主人才是，否則不是讓我們這麽做下人為難的嗎？“喔，那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先收下，待到日後見到你家主人，再原封不動地交還給她。”顧青蔓無奈，隻好將那兩錠銀子收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有一種拿人家的手軟的感覺。送菜的小哥見顧青蔓收下了銀子，便挑起了擔子，徑直往廚房的方向走了過去。”喂，你在這裏發什麽呆？”突然，一個身影不知道從哪裏蹦了出來，嚇了顧青蔓好大一跳，連忙拍著胸


  脯定了定神，待到她看清了來人是阿秋的時候，不由生氣地想要開口斥責他幾句。不過，她才剛張開口，劇烈的咳嗽聲便衝口而出，她忍都忍不住，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邊咳著，一邊痛苦地彎下了腰。她每咳一聲，就感覺到心口的位置疼痛不已，讓她無力地扶著石階，使用身癱軟。“你怎麽了？怎麽咳得這樣厲害？是生病了嗎？”原本隻是想嚇嚇她而已，沒有想到卻讓她這麽痛苦，阿秋連忙扶住了她，讓她坐在石階上，然後伸手替她撫拍著後背：“沒事吧？”咳過之後是劇烈的喘息，同樣伴隨著心絞痛，讓顧青蔓半天都發不出半點聲音來，隻好痛苦地看著阿秋，眼淚都要出來了。阿秋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個樣子，心疼得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我去求風爺來替你瞧瞧——”阿秋還沒有起身，顧青蔓便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伸出另外一隻手，示意她想要喝水。“你要喝水嗎？啊，好的、好的，我這就去。”阿秋這才想起來，拔起腿來便往廚房裏奔，不一會兒便端來了一杯溫熱的水，扶著顧青蔓，讓她緩緩地喝了下去。喘息比剛剛好了很多，顧青蔓撫著胸口定了定心，這才恢複了一些力氣，然後有些艱難地從口袋裏掏出那個隨身攜帶的香囊，聞了聞裏麵的清香，似乎有所好轉，不過胸口的悶痛，卻還要好幾天才能夠完全恢複。她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痛對她來講，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所以，這兩年，這個心悸病已經將她折磨得耐痛力比正常人強了很多，反正痛著痛著都已經習慣了。“你的病經常會犯嗎？”阿秋剛剛可以是嚇壞了，現在看她的精神好了一些，心裏也沒那麽緊張了：“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嚇你，你可能就不會有事了。”“和你沒有關係，我這病經常會病發，尤其是秋冬兩季，隻要挨過去就沒事了。”顧青蔓無所謂地說著，仿佛是無關痛癢的事情。“挨過去就行了？現在才剛剛入秋，要想度過冬天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呢，怎麽可以說捱就能夠捱得過去的呢？”阿秋顯然不同意她的說法：“回頭我去找風爺給你看看，我相信以他的醫術一定會想得出辦法，將你的病症根除的。”這一次顧青蔓沒有拒絕，一來，她的確也抱有希望，希望自己的病能夠治愈，這樣的話，她無論想做什麽都不會再顧忌自己的身體了，二來，她受人之托，必當忠人之事，答應了顏司明要幫他說服風爺的，如今自己進來都已經一個多月了，卻連風爺的麵都沒有見到，實在是愧對於人。“那便謝謝你了。”顧青蔓真誠地看著阿秋：“雖然你平日裏是調皮搗蛋了一些，不過倒也是一個好人。”“你怎麽把我說得像個小孩子一樣？”阿秋不滿意了：“以後可以不許再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