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回府受罰

  和阿秋聊了很久的天，顧青蔓從小時候說起，一直說到自己在雪山和夏一達的快樂時光，當然，其中掩蓋了部份的事實，比如說她的身世還有和幻遙的那部份，如果讓阿秋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定會嚇壞他的，說不定他還會說自己是在吹牛。她很久都沒有這麽暢快地聊過天了，阿秋是一個最好的聽眾，聽她說著那些瑣屑的事情，不時地對著她露出笑容，表示自己在用心地聽她說話。阿秋在心裏暗暗地感歎著，原來一個女孩子的人生，也可以這樣的精彩，他從前所見過的那些女孩子，都是成日裏呆在繡樓裏繡花賞月的嬌弱女子，沒有想到顧青蔓竟然是如此的有主見，這讓他對顧青蔓又多了一層了解。了解得越多，就生出了越多的情愫。這樣的女孩子，很少會有男人不動心的吧？阿秋心裏暗暗地想，不知道自己的這點小心思，是不是就會這麽無疾而終了。兩人回到風府的時候，街上的行人已經很少了，風府的大門緊閉，隻有門楣上掛著的兩隻紅燈籠還有著明亮的光。“怎麽辦？已經關門了。”顧青蔓有些沮喪，他們一聊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忘記了時間，阿秋也沒有提醒她。“沒關係，我來敲門。”阿秋上前去，“咣咣”地敲著門環，發出了很大的聲響，可是，好半晌門才被打開，還是管家親自開的門，阿秋連忙陪著笑，轉身招呼顧青蔓進來。可是管家卻先他們一步攔住了去路：“等一等，風爺有吩咐，今天晚上出去看燈的人，如果回來得太晚，就不要留門了，讓他們在大門外睡一晚。”“為什麽？”阿秋有些奇怪：“風爺從來都不管這種事情的。”“你問我，我問誰去？風爺今天就是這麽交待的，我也沒有辦法。”管家也很無奈：“如果不願意在門外受罰，想要進去也可以，不過要在院子裏罰跪兩個時辰才可以回屋去睡覺，你們選一樣吧。”阿秋覺得很奇怪，風爺對下人一向很寬厚，雖然府中有規定不讓外出的下人們晚歸，可是，也沒有見過他親自過問這種事情，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那個，管家，反正風爺也已經回房睡覺了，不如您就通融一下，讓我們進去吧？”阿秋陪著笑臉，拉住了管家的手。管家卻一臉為難的樣子，他胖胖的身子堵在門口，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式：“阿秋，你還是快點選吧，不要讓我為難了。”阿秋回頭看了一眼顧青蔓，在門外過夜是不可能的了，已經是深秋了，夜裏更深露重的，顧青蔓又有頑疾在身，若是誘發了咳嗽，那可以是不得了的事情。但是如果進去受罰，也是一樣的，跪在院子冰冷的地板上兩個時辰，一個嬌弱的女孩子家，也會受不了的。“我們還是進去受罰吧。”阿秋說著，便帶著顧青蔓進了門：“總比在外麵露宿街頭的強。”管家點了點頭，將他們迎了進去，然後關好了門。阿秋脫下身身上的外套，披在顧青蔓的身上，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轉頭來繼續和管家商量。“青蔓是因為我才晚歸的，這樣吧，她那兩個時辰，我替她挨罰，可以嗎？”“不用，我自己可以的。”顧青蔓連忙爭辯著，卻被阿秋一把拉了下來，低聲地喝止：“你不要再逞強了，自己身子骨什麽樣子難道不知道嗎？在這冰涼的地上跪那麽久，會生病的。”“可是，你——”顧青蔓咬著唇，內疚極了。管家看著這兩個人讓來讓去的樣子，不由地有些好笑。“好了，成全你這小子憐香惜玉的心思，青蔓，你就讓他替你跪吧，反正這小子皮糙肉厚的，跪一個晚上不要緊的，你還是早一點回去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做事呢！”“可是——”顧青蔓還是有一些猶豫。“沒有什麽好可是的，你快點回去啦！”阿秋不由分說地將她推開。顧青蔓隻好向阿秋道了謝，便回自己住的院子裏去了。夜已經深了，她住的地方燈火都熄滅了，顧青蔓這才想起來今天晚上和素兮走散了的事情，不知道她不是不已經回來了，自己回來得這麽晚，她一定會生氣了吧？顧青蔓躡手躡腳地進了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素兮，以為她睡著了，也不敢發出聲響怕把她驚醒了，於是小心地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準備和衣爬到床上去睡。“你終於回來了？”屋子裏突然傳來了素兮的聲音，嚇了顧青蔓一跳，她拍著胸脯，埋怨地看了素兮一眼。“我還以為你睡了呢，都不敢出聲。”顧青蔓連忙向她解釋：“今天晚上人實在是太多了，和你走散之後，不知道去哪裏找你。”“如果你有心要找我的話，就不會和阿秋玩到這麽晚才回來了，說明你們的心裏根本就不在乎我。”素兮的聲音聽起來動了氣：“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什麽重色輕友，你說得太誇張了，我隻是和阿秋一起回來罷了。”顧青蔓急得連連擺手：“我們兩個人什麽事情都沒有。”素兮冷冷地哼了一聲，阿秋喜歡粘著顧青蔓，他喜歡她，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就是覺得心裏很不舒服，看到顧青蔓的身上還披著阿秋的衣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那件衣裳，狠狠地摔到地上。“你都已經穿著他的衣裳了，還說什麽事情都沒有嗎？”素兮急得都掉下了眼淚。“素兮——”顧青蔓也有些急了，不知道為什麽素兮突然會發這樣大的脾氣，好像不僅僅是因為他們走散的事情，看她哭得這樣委屈，顧青蔓卻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有心想要上前去替她擦一擦眼淚，可是，素兮卻毫不客氣地揮開了她的手。“我到底做錯了什麽？”顧青蔓覺得自己比她更加委屈：“如果你不喜歡我和阿秋在一起，那麽我以後和他保持距離就好了，你不要生氣了，好嗎？”素兮聽到她這說樣的話，賭氣地一跺腳：“你理不理他和我又有

  什麽關係，反正他是喜歡你的，你也不過是仗著他喜歡你，才說這樣的話。”說罷，走到自己的床邊，用力地掀開被子，鑽了進去，拿後背對著顧青蔓，再也不理她了。顧青蔓實在不明白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是晚歸而已，她不僅要被風爺罰，還要被素兮這莫名其妙的一通罵。早知道這樣，她就應該回來早一點的。明亮的月光下，阿秋一個人跪在冷冷清清院子裏，月光拉長了他的身影，他卻背脊挺拔地跪著，垂著頭，夜涼如水，他不時地還會打個噴嚏。每人兩個時辰，兩個人加起來就是四個時辰，阿秋已經做好了跪到天亮的準備，不過，他覺得自己是值得的，今天晚上顧青蔓和他說了很多的話，說起她的小時候，說到她的夢想，她的追求，兩個人之間似乎又近了一步。他喜歡她，在莫愁湖邊的時候，差一點就衝動地向她表白了，可是卻沒有好意思開口，下一次，他一定要再尋一個合適的機會，向她表白。這樣想著，阿秋忍不住笑了。遠遠的，一個衣衫單薄的身影正站在假山的陰影下看著阿秋，他雖然被罰了跪，卻一臉心甘如飴的表情，仿佛很幸福的樣子。良宴卻覺得他臉上的笑容十分的刺眼，讓他忍不住地要去揣測，是什麽事情讓阿秋這樣的開心，因為顧青蔓嗎？他從莫愁湖離開的時候，又去集市上轉了一圈，直到人群慢慢散去，他才回府，可是，到了門前一問，卻知道府裏的下人們都回來得差不多了，隻有阿秋和顧青蔓還沒有回來。如果是顧青蔓一個人，那麽還可以說是她太貪玩了，可是如今卻是兩個人這麽晚了還不回來，夜市早已經散了，這兩個人卻還遲遲不歸，這多少讓良宴覺得惱火，於是便吩咐管家嚴肅地處理他們。可是，回屋後良宴又仔細地想了想，知道顧青蔓最近舊疾頻發，擔心她會受不住這夜風清涼，於是又忍不住地跑到前院去看，沒有想到沒有看到顧青蔓，隻看到阿秋在替她受罰。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要好了？良宴的心裏很不是滋味。究竟要拿她怎麽辦呢？為什麽無論想怎麽躲，都躲不開她？命運到底想要和他們開一個什麽樣的玩笑，難道曾經受過那樣的傷還不夠嗎？良宴苦笑了一下，既然躲不開，那麽就不要躲了吧，他也想知道，如果顧青蔓知道自己就是風爺時，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從陰影中走出來，良宴站到阿秋的麵前，低頭看著他，歎了一口氣，他也不過是一個對顧青蔓動了春心的傻小子罷了：“好了，不要跪了，快點回去休息吧。”阿秋見是良宴親自開了口，連忙爬了起來：“謝謝風爺。”良宴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去，沒走幾步，又回過頭來，對阿秋說：“從明天開始，讓顧青蔓到我的身邊來侍候，做我的貼身丫鬟吧。”“啊？”阿秋一愣。這唱的是哪一出啊？他也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