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臉獒王
沈傲被人強勢圍觀,一句話也沒說。
事實上,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因為雷綸音正在他的體內雙手掐訣,口吐咒語。
隨著雷綸音的念咒聲,沈傲的眼睛開始發生肉眼不可見的異變。
他眼前的一切事物,也在發生變化。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視野開闊了很多,視力強化了更多。
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越來越清晰,就彷彿有人在他眼睛上安裝了一個數百倍光學變焦的放大鏡。
極細極輕極微小的風塵,往日里根本就沒可能瞧見,如今卻彷彿耀眼的星辰閃爍在他的面前,想要視而不見都難。
方圓百餘米內的一切事物,都無比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如果只是如此,沈傲不至於說不出話來。
真正讓他震驚的是,所有的人和東西,都在他眼中都散發出光芒來。
有的人丹田處光芒微弱,光圈小如綠豆;有的人丹田處光芒強烈,光圈大如雞蛋;有的東西散發出白色光芒,有的東西散發出紅色光芒。
原本平淡無奇的一切,此時在他眼中,成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沈傲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光芒弱光圈小的人,修為都低。
光芒強光圈大的人,修為都高。
看了看自己,發現自己身上的光芒弱不可見,根本沒有光圈,沈傲無比沮喪地確定了一個事實。
這些光芒的強弱,應該就是代表了一個人的資質。而光圈的大小,則代表著修為的高低。
至於那些顏色不同的光芒,應該代表了不同的自然屬性,風雷水火等。
沈傲高高昂起了頭,就如同一個人突然間擁有了外掛,自信心一下子爆棚。
他四下里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邁步走到了攤位前。
眾人見他不肯認輸,都圍了上來看個究竟。
沈傲的目光在攤位上的十幾根桃木上一掃而過,撿起一根看起來平淡無奇的桃木來。
光芒代表了資質,顏色代表了五行屬性。
這根桃木的光芒和黃金獒選的那一根相似,但是光芒中透著青色。
沈傲將那根桃木在白長風面前晃了晃:「我選的這根桃木,才是這裡面最好的。」
白長風接過那根桃木看了看,突然捧腹大笑起來。
「沈傲啊沈傲,你好歹也在丹鼎門呆了三年,怎麼眼光會差得這麼離譜呢?這根桃木一看就不足百年,你居然說它是最好的?」
周圍的雜役弟子湊到近前,仔細去看那桃木,有那稍微懂行的頓時喊了起來:「沒錯,從紋路和材質上看,這根桃木絕對不超過一百年。」
白長風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沈傲,得意洋洋道:「我的黃金獒挑選的是千年桃木,而你挑選的桃木還不足百年。沈傲,你輸了!」
沈傲挑了挑眉毛:「壽命長的,就一定好嗎?」
「當然了!」白長風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有千年桃木劍,誰會去買百年的?」
沈傲鄙夷地一笑,將散發著青色光澤的桃木遞給了攤主:「這根桃木如何?」
攤主道:「八十年桃木,下一品。」
話音一落,周圍頓時傳來一片歡呼之聲。
沈傲信誓旦旦說自己厲害,到頭來卻挑了一個八十年下一品的桃木。
就這水平,也敢和具有尋寶能力的黃金獒比試,真是不知所謂。
白長風撇著嘴,抖著腿,囂張道:「沈傲,認輸吧!八十年的桃木,如何能和千年桃木比?」
沈傲的目光在攤主身上一掃而過,面上泰然自若,心中卻是一激靈。
攤主身上的光芒之盛,光圈之大,遠超在場的所有人。
光芒盛說明資質佳,光圈大說明修為高。
花含妍是陸地境一重天修為,光圈小如綠豆。
這個攤主不知具體境界如何,但是光圈和雞蛋一樣大,比花含妍大了數百倍。
也就是說,在理論上,他一個人能打花含妍數百個。
這樣的人,至少有四海境的修為,早就該穿杏黃袍,進階為內門弟子了。
他為什麼一身外門弟子的白袍裝扮,跑到雜役弟子交易貨物的多寶閣來擺攤呢?
雷綸音在沈傲的丹田內看戲看得津津有味,見沈傲走神,惱火地伸出手指在他丹田上敲了敲。
沈傲被一陣劇痛驚醒,見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看,連忙將手中桃木遞到攤主面前:「師兄,這根桃木怎麼賣?」
攤主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論斤稱,一斤賣十塊初級元石。」
話音一落,周圍的眾人彷彿都被石化住,一個個都驚呆了。
白長風張大嘴,好一會兒才合上,氣急敗壞道:「剛才的千年桃木,一斤才賣一塊初級元石,這根八十年的桃木,憑什麼賣十塊初級元石,比那千年桃木貴了十倍?」
攤主斜了他一眼,道:「就憑這八十年的桃木,是雷擊木。」
什麼?
雷擊木!
四周的眾人瞪圓了眼睛,再一次如遭重創。
雷擊木是指正常生長卻被雨天的雷劈到的樹木,雖然被雷劈,但是樹還活著。
這樣的樹木,不但可以儲存雷電元素,天生還有避邪鎮煞的作用,是不可多得的煉器上品材料。
千年桃木和雷擊木比起來,很顯然低了一等。
「不可能!我不可能會輸!」
白長風無法相信攤主的話,抱著自己的黃金獒幼崽大喊道:「你騙人!你和沈傲聯起手來騙我是不是?我的黃金獒是追風獒和尋寶鼠煉化的,有尋寶的特長,沒理由會辨認不出雷擊木。」
「無知!」
攤主面露鄙夷之色:「飛禽走獸天生懼怕雷電,避之尚且不及,怎麼會往前湊?尋寶鼠擅長尋找奇花異草不假,但是能給它帶來威脅的草木,不論有多好,它都不敢往前湊!」
白長風聽了這話,臉色頓時間一片死灰。
輸給沈傲千兩黃金的財物是小事,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丟人現眼,實在是讓他無法忍受。
圍觀的眾人,此時也都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本來打算賺一筆橫財的,誰料到偷雞不成反而蝕了一把米。
花含妍在一旁捅了捅沈傲的腰,悄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在場諸人里,只有她真心替沈傲高興。
沈傲笑眯眯看著白長風,對他道:「白師弟,你輸了。」
「叫你一聲師兄是跟你客氣,你真以為我給你臉了?」
白長風怒視著沈傲,眼睛通紅:「就你這種修鍊三年都不能突破陸地境一重天的廢物,也好意思喊我這陸地境二重天的人為師弟?」
沈傲皺了皺眉頭:「怎麼,姓白的,你輸不起?」
「我會輸不起?」
白長風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發出一陣冷笑:「我家財數萬貫,一個月花的黃金比你一輩子掙得都多,我會輸不起?」
沈傲扭頭看了看地上的賭注,哈哈一笑:「你輸得起,那真是最好不過了。我這樣的窮人,最喜歡你這種願意施捨善財的貴人。鑒於你這回表現得這麼好,下回缺錢花的時候,我還找你!」
白長風被他這番話揶揄得差點兒吐血,用手顫抖地指著他:「讓你贏一回又如何,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個廢物。」
沈傲撓了撓頭:「如果我是廢物,你這個輸給了廢物的,又是個什麼東西?」
白長風一張臉憋得青紫,恨恨地說道:「你別得意的太早,咱們走著瞧!」
說完話,他抱著黃金獒幼崽轉身便走,對地上那一堆押注的金銀財寶,看都不再看一眼。
黃金獒幼崽感受到主人的怒氣,伸出舌頭想舔他,被他一巴掌抽在頭上,嗷嗷嗚嗚的叫了起來。
沈傲目送他離去,轉頭對四周看熱鬧的雜役弟子道:「各位同門,你們是願賭服輸,還是準備賴賬?」
眾目睽睽之下,臉皮再厚的人,也不敢公然賴賬。
幾個下重注的弟子,恨恨地往地上吐了幾口唾沫,一臉不爽地離去了。
大部分人則面露沮喪之色,怏怏地轉身散去。
花含妍比自己贏了還高興,看著沈傲,笑靨如花:「恭喜師兄發了一筆小財。」
沈傲苦笑道:「對你來說是小財,對我卻是一筆巨款。」
花含妍嘻嘻笑道:「師兄你怕不怕?他們輸了錢,很有可能會回頭找你的麻煩哦!」
「願賭服輸!我怕他們個鳥!」
沈傲大咧咧罵了句髒話,這才說道:「花師妹,你把你押的黃金拿回去,剩下的,幫我送到半月峰唐錦瑟那裡好嗎?」
「好啊!」
花含妍聽了這話,歡喜地答應一聲,轉過了身。
轉過身後,那一臉的笑容頓時就淡了下來。
她低著頭走到那堆金銀財寶前,把所有的東西一股腦收到百寶囊中,邁步往外走。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回過頭,狀若無意地問了一句:「師兄,你為什麼對唐錦瑟那麼好啊?」
沈傲笑道:「她救過我的命,我要報答她啊。」
花含妍點點頭,又問:「除了報恩,還有別的理由嗎?」
沈傲略有些尷尬,哈哈一笑道:「當然有啊,她是神符門的天才弟子,遲早有一天要踏上九天。我現在對她好,將來一定會有很好的回報。」
花含妍低下頭去,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許久才仰起臉,一字一句對沈傲道:「師兄,你以後對我也好一些吧,等我踏上九天的時候,也會對你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