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木梳

  上次野餐之後，空空果然跟著蘇汐回來了。


  這些時日，有著它的陪伴，蘇汐的生活變得有趣許多。


  每日，單是看著空空為了一塊肉，而和林子陌鬥法，她都能樂一整天。


  「空空，從哪裡來的？」蘇汐，道。


  她自是知道，空空的出現，不是偶然，只是，見到它乖巧的窩在她懷裡，她卻是不舍。


  還有那熟悉的動作，似乎，空空本就該窩在她的懷裡的，那種感覺，令她捨不得拒絕，不願放棄。


  「吱吱……」空空一搖一甩的動著那大尾巴，濺了蘇汐一身的水。


  「是了，你這麼可愛，從哪裡來的有什麼關係？」是啊，何處來的，何必在意？現在，空空是她的，陪著她，便足夠了。


  「好了空空，別動。」蘇汐抓住空空搗亂的爪子，不讓它亂動，洗個澡也不安分，半個小時了，居然還沒洗完，反倒是她的衣服，全都弄濕了。


  「吱吱.……」空空果真不再亂動了，乖乖的待在木盆里，任由蘇汐上下其手。


  「娘子，你今日洗頭了？」林子陌回來的時候，便看見蘇汐披著濕露露的頭髮，坐在石椅上。


  今天他出門早，家中並沒有多餘的熱水，那娘子是拿冷水洗的頭？真是太不注意了，這樣，若是著涼了怎麼辦？看來，他得試試將事情移到家中處理，不然，出去一趟，回來便受一次驚嚇，他，也是會害怕的。


  「嗯。」她也不想就著冰冷的井水洗頭，本就只想給空空洗個澡，結果洗完，她自己也跟洗了一次差不多，不僅身上濕透了，頭髮，也全濕了，所以，她乾脆就直接洗了個頭。


  剛洗好，林子陌便回來了，想來又要被念叨了，以前，她最煩的就是有人在她耳邊不停的重複著，如今，卻不曾厭煩，是習慣了的原因？

  「我拿毛巾幫你擦乾，不然會著涼的。」林子陌將身上的東西放好，拿著專門的擦頭巾，一下又一下的幫著蘇汐擦著頭髮。


  他們家，有專門的擦頭巾，專門的洗臉巾，洗腳的，也有專門的.……

  林子陌用毛巾將蘇汐的頭髮擦得差不多后，見蘇汐的頭髮是凌亂的，便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木梳，輕柔的為蘇汐梳著發。


  「你……」蘇汐有些意外，林子陌會替她擦頭髮，更意外，他會幫她梳頭，第一次，有人為她做這些，她卻不知如何是好，接受嗎？

  「娘子，坐好，還沒梳好，再等會兒。」蘇汐的頭髮，柔順而黑亮，林子陌小心翼翼的梳著，第一次給蘇汐梳頭，他若是不小心將蘇汐弄疼了，那便不美了。


  「哦。」蘇汐乖乖的坐著，空空乖乖的窩在她懷裡，傻傻的二人組，配上林子陌溫柔的梳著發，一切變得那麼自然。


  「好了！」林子陌戀戀不捨的將手中的長發放下，道。


  「謝謝。」蘇汐覺得，她說再多都是那麼的無力，一直以來，似乎，都是林子陌在付出著，而她，被動的接受著，而今，卻成了自然。


  倘若，有一日，她習慣了他對她的好，將他對她的好當成了理所當然，該如何？


  「娘子，下次，不要再這樣濕著頭髮了，好不好？」林子陌覺得，蘇汐自己都還是個孩子，不久之後再生一個孩子出來，他怕是分身乏力了，有些事情，還是該轉到這兒了。


  「……」蘇汐一陣沉默，她能說，她只是想這樣讓風自然吹乾嗎？能告訴他，她喜歡這種被風吹時，冰涼的髮帶來的感覺嗎？

  顯然，是不能的，若是被知道了，她以後還能再這樣？


  「吱吱……」一旁被忽略許久的空空，不斷的在蘇汐懷裡扭動著。


  它好難受啊，一直被毛巾捂的嚴嚴實實的，再不把那毛巾解開，它快要被悶死了。來自空空的自白。


  「空空，你怎麼了？」蘇汐抬起空空直視著，問道。


  「娘子，它是不是太熱了？」林子陌沒敢說是被悶的，原來，蘇汐也會這麼可愛的時候？居然沒發現？

  「啊？會熱嗎？」蘇汐看著空空，道。


  「吱吱……」不是會熱，而是會被悶死啊，主人，快把我放出來吧。


  「娘子，將它放地上吧，你看，這木梳，可還喜歡？」林子陌將手中的木梳遞給蘇汐。


  這是他自己雕刻的，本就是為蘇汐準備，只是一直沒機會拿出來，趁著今日，便給了吧。


  「這是……給我的？」蘇汐看著手中的木梳，不大，僅僅佔了她半邊手掌，只是這小小的木梳上，卻還有一幅圖，細看便發現，圖中除了桃花，還有她。


  「嗯，你試試看，喜不喜歡？」林子陌忐忑的看著蘇汐，就怕她拒絕收下這木梳了。


  「謝謝，很好。」一把小巧的木梳，還雕刻了細緻的圖，他應是花了許多功夫吧？


  「喜歡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林子陌笑得如孩子般，這樣子的他，蘇汐還是第一次見到。


  「是有什麼含義嗎？值得他這麼高興？」蘇汐默默的想。


  「林子陌，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蘇汐終於止不住的問了。


  是什麼原因，能讓他，可以無條件的對她好？

  「因為你是我的娘子，我不對你好，對誰好？」林子陌笑著回答。


  他知道，或許這個蘇汐已經不是當初他救回來的蘇汐了，雖說，他們相處的不久，但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昏迷醒來后，會吃自己一直碰都不會碰的東西？而且，習慣，也變得那麼徹底？

  「娘子嗎？」若是，她不是他娘子了，他……還會對她好嗎？

  她似乎，真的習慣了他對她的好，如癮君子般，一開始上癮，便難以戒掉了。


  只是，她並不是那個蘇汐，若有一天，他知道了，還會再對她好嗎？而她，真的能，這麼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


  「娘子，你放心，我只會對你好，將來還有我們的孩子，以後，我們一起對你好。」是害怕孤單嗎？不然，為何自從空空跟著回來后，她臉上的笑容，便多了許多。


  「吱吱……」主人，還有我，我也會對你好，一直陪著你的，別傷心。


  「空空，你身上……怎麼又濕了？是不是又亂跑了？」不是剛剛擦乾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又濕了？


  「吱吱……」這是主人你弄的。


  「……」


  顯然，空空的主人聽不懂，所以，這個黑鍋，只能它自己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