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1章 線索
方堃倒不怕直視某物,令他六識生出回應的正是死者的某物。
之前小會議時一個副大隊提過假牙和植骨,所謂的植骨就是指這個嘍。
這貨活著的時候也是個奇葩,居然能想到植骨?感情是無能仰或令有內情呢?
「趙醫生,死者植骨部位的手術,你能看出來是何時的事嗎?」
「我得檢查一下,他被抓住后的細檢排查我沒有參與,並不知詳情。」
趙棟戴上手套,開始做檢查了。
方堃和蔣勝利及那個助手都緊緊盯著,邢玉蓉也蹙著眉望過去,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罷了,倒不是很想看那丑物,不過被趙棟拔成豎狀時,真有擎天之勢,令女局長咬牙輕啐。
「死變態,好好的人不當,非要做狗。」
她的聲音很低,但大家還是聽見了。
也只有狗的某物才有骨頭,邢局這個說法倒是符合事實的。
大家只當沒聽見,邢局的吐槽,誰敢說個不是?
趙棟細細目檢了一番,在背側面找到手術縫合痕迹,「……術痕顏色顯示,植骨手術應該在25至30天之間,太具體的時間就不好說了。」
方堃回過頭問邢玉蓉,「阿姨,案發時間有多久了?」
「也有二十七八天了吧,」
邢玉蓉思索后回答。
方堃點點頭,「阿姨,我的意見是,把入植的東西取出來。」
幾個人都盯著方堃。
邢玉蓉頜首,「按方專家說的辦吧。」
然後就和方堃、蔣勝利走到邊上,不打擾趙棟和助手的工作。
「其它有發現嗎?」
她問方堃。
方堃搖頭,轉過來對蔣勝利道:「蔣隊,近期陳某某有被接見嗎?我指任何非警方人員。」
「按規定是不可以,但其強烈要求見他老婆,不然拒不開口,前兩天讓他見了其妻。」
「那就對了,促其死亡的應該是其妻。」
邢玉蓉和蔣勝利都盯著方堃,前者問,「為什麼?」
方堃回頭看了眼正被再解剖的屍體,「為了那塊骨頭。」
邢玉蓉和蔣勝利為之詫異。
方堃繼續道:「他死了,遺體會吧家屬認領回去處理吧?」
「有這個規定的。」
蔣勝利肯定的回答。解剖之後無疑問的,會讓家屬領回去,家屬拒領的話,他們有代替處置的權力,但要有其直系家屬的簽字,不然會打麻煩。
方堃沉聲道:「建議,嚴密監控其妻,若有任何逃離跡象,立即拘拿。」
邢玉蓉轉頭對蔣勝利道:「你馬上去安排這個事。」
「是。」
蔣勝利興匆匆的去了,似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這是什麼?這就是新的線索和進展呀。
邢玉蓉也有興奮了,「方堃,和阿姨說說,你好象沒說完全,意尤未盡。」
「阿姨,陳某某不死,東西就轉不出去,因為他落網了,他老婆見他,就是給他傳達了某個信息吧,回頭我們看看接見的監控帶子,也應該能找到些蛛絲螞跡。」
「嗯,我讓他們去準備這些,你在這,還是和我一起出去?」
「我再觀察觀察,阿姨你先去吧。」
「好的。」
讓一個男人直視這種解剖,可以說是要有極大心理承受力,某物被切割成血淋淋的慘狀,令人蛋根兒都抽搐呀,今兒夜裡真不用吃飯了。
站在一邊觀察的方堃蹙著劍眉,發現死者『恥』部毛極少,那裡卻有青色圖紋。
「趙醫生,不要破壞了『恥』上的紋身,可以讓助手先拍照。」
「好的,小李,你拍照,把要照的部位擦乾淨再拍,正面側面都要有。」
正或側是取鏡的角度,也許看上去會有不同的地方。
拍完照后,他們繼續剖肉取骨。
方堃就觀察死者其它部位,手、臂、腿、腳等,他能從肌紋分佈上看出死者生前的大體狀況。
包括死者手掌或手指哪裡有繭都細看了一下,至於臉部,除了長相頗橫,是標準的凶厲之相,倒是符合他的身份,戾氣久積,就容易把的神情塑型,想裝善一點都有所不能。
骨頭終於剝了出來,約摸小指粗細。
「小李記錄,骨長13.6公分,直徑……」
難怪把那貨的某物撐的那麼壯觀,這根骨頭就達13.6公分的長度,又埋在『干』部,把頭尾全算上,又將原體撐大了那麼大,自然看上去很嚇人了。
測量記錄之後,趙棟將骨頭擦拭乾凈,放入了證物收集塑料袋,封口標註了名稱才算完事。
方堃拿過塑料袋,提起來看這根骨頭,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骨頭,骨柱體上有刻繪圖騰,細緻精美,兩頭都微凸圓禿,處置的極圓潤,怎麼看也是一件藝術品,絕對不是狗骨頭。
左右前後轉著看,骨頭上刻紋圖騰之外還有看不懂的梵文。
此刻,方堃更有清晰感應到骨頭裡蘊含的某種神秘異力,它不似元氣類的,象精神異力。
能把精神印記烙進骨頭裡的,那都是大能,絕對能叫方堃產生敬畏之情。
「儀器檢測這根骨頭是骨質吧?」
從表面上看,真看不出它是骨質的,造形美觀,刻繪精美,任誰看都是仿骨的藝術品。
骨主大能要是知道自己被某人塞進穢物中執行另類使命,不知會不會氣的吐血。
翻轉到底部時,看到一個篆字『巽』;八卦中的巽。
《易說》巽位東南,木屬性,代表風;
能從這個巽字上延展思路,巽只是八卦之一,難道還有另外七根這樣的骨頭?
再就是骨頭裡秘蘊的精神印記,這不是普通人能與之交集的存在,必須是精神異力強者,才與這根秘骨建立玄奧難明的另類勾通。
方堃雖六識通靈,但精神層次上,也不認為自己能與之進行勾通,而且精神層次上的玄秘勾通也隱藏著極大的兇險,若對方精神異力強大,有可能吞噬你的精神,從而主導你的靈魂。
說穿了就是『借體還魂』,方堃沒有那個自信之前,可不想冒這種險,被不知名人士代替自己。
達不到勾通高度的,也不用擔心被它吞噬精神,因為它接觸不到你低能的精神。
再說白點,那股精神異力給困在秘骨裡面,它出不來,你進不去。
……
「陳某某之妻某麗已在我們嚴密監控之下,我們什麼時候通知她其夫的死亡?」
蔣勝利向邢局請示。
還是在那間臨時辦公室,只有邢玉蓉、方堃、蔣勝利、張士軍、李義明等幾個人,其它人都派出去干他們的事了,都堆在這裡也沒有任何意義。
新的證物秘骨就靜靜擺在桌子上,幾個人看后都覺得是一件藝術品,說是件文物都不為過。
因為涉及到案件,對嫌疑人的屍體移交給其家屬,可能不是在死亡后第一時間,要看專案組怎麼定,完全排除了屍體的涉案可能性,移交手緒就可以辦,否則會在停屍間放一段時間。
現在這個決定還是要由邢玉蓉來下達,不過她在看方堃的意思。
不知不覺的,方堃已經在起主導作用了。
雖然他還沒有介入更深,甚至沒有了解整個案件的始末,但他贏得了邢局的重視和信任。
「……嫌疑人用植骨方式,想把這塊骨頭運走,但他不慎落網,骨頭也出不去了,要骨頭的那方還是會想方設法得到骨頭,所以,嫌疑人死了,自殺了,促其自殺的動力來自何方?如果其妻某麗是他死前唯一接觸的非警方人員,就具備最大嫌疑,毫無疑問,一個死掉的人,對各方都不重要了,也包括警方,重要的是這塊骨頭,他老婆也許並不知道內情,但她是能合法領走陳某某屍體的人,我認為,肯定有人盯著這個女人,並會在她處理其夫屍體之前出現,拿走那根骨頭。」
方堃這麼講,等於把即將發生的一些情況都估計出來,這時候警方可以撒一張網出去了。
在坐的都是老刑偵,當然就明白該做些什麼了。
就連蔣勝利都有點坐不住了,想去布置下一步行動計劃。
不過邢局沒給指示,誰也沒有動。
這個時候,趙棟推門進來,「方專家,你叫拍攝的照片也出來了。」
遞過了照片,趙棟就離開了。
方堃拿過來看了看,然後先遞給身邊的邢玉蓉。
「阿姨,你們都看一下……」
照片是特寫的局部,但誰都看得出來是哪個部位,邢玉蓉看時僅蹙了下眉。
是『恥』處的紋身圖騰。
她看了看,傳給蔣勝利他們,大家都看了看。
很抽象的圖紋,但還是能看出來是一隻簡畫的邪龍。
「按紋身界的規矩,沒有把龍紋在這個地方的,也不會紋這小的龍。」
副大隊長張士軍這麼說。
蔣勝利和李義明也都點了點頭,不過前者道:「小方專家既然關注到這一點,有看法吧?」
他問的也正是邢玉蓉想問的,不是關注到這個紋身,他專門叫人拍了照片給大家看嗎?
方堃道:「道上混的,紋身就很正常,他們把紋身做為一種識標或護佑身貼在身上,時刻不離,自有其意義,很多紋身佔據較大面積的局部,更顯眼,更易被人看到,而且我們民族的一些身紋在什麼部位都有講究,象陳某某這個紋身,予人的感覺有些晦澀難明,小就不說,還紋在一般人很難看到的部位,大家想過是為什麼嗎?」
經方堃這麼一分析,邢玉蓉他們面面相覷,似也覺得這裡面有點玄奧了。
張士軍眼一亮,他道:「既然紋在秘部,就是怕人看到了,又怕人看到,又要紋,就只能選在不易被人看到地方,是一種象徵身份或某組織的識標嗎?」
方堃就是引他們往這方面想,紋在那裡,除具隱秘識標的作用,就自己一個人去欣賞好了,有什麼意義呢?
蔣勝利這時站了起來,「邢局,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邢玉蓉點點頭,「小方,你看呢?」
「盯緊某麗撒網,我同意,關於紋身觸發的設想,很容易打草驚蛇,暫時不要布置計劃。」
方堃說著,轉頭對邢玉蓉道:「阿姨,這是我的建議,你們可以不採納。」
他沒準備完全乾涉警方的行動,畢竟他不是擁有專業偵破技術的刑偵人員。
可在邢玉蓉來說,既然請來了『專家』,就要尊重專家的意見,哪怕方堃不專業也要聽他的。
「按小方專家的建議實施,紋身這塊,暫不要動,等我的命令。」
「知道了,邢局。」
「證物送檔,嚴密保存,沒我的簽字批示,任何人不得提取該證物,張士軍,你親自押送。」
「是,邢局!」
「分頭行動吧。」
這刻,已是夜裡十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