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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6章 晉王

  如劍一般的男子,容顏俊偉,身姿卓立如岳,他就站在秀尊殿外。


  這個人是秀尊的長子,是秀尊昔日與第一任丈夫的第一個孩子,這個孩子現在秀尊一脈的領軍。


  但是他不是『周氏』,他姓陳。


  玄真門七大姓氏之一的陳氏。


  秀尊的四任丈夫都來自玄真七氏之中,陳馬趙鄭,這是先後順序,不以『勢』排。


  陳尚負手立定,目光越過殿宇門牌,注視著雄奇宏偉的『資殿』。


  資殿是他母親周秀仙握權掌勢的殿宇,是玄真門中權勢象徵之殿。


  入主資殿的『尊』,千百年來都是玄真門巨頭之一。


  不是『宗主』親信的人,不可能入主資殿。


  從上任宗主開始,周秀仙就入主了『資殿』,哪怕後來妹妹周玉仙掌權,她仍牢牢掌握資權。


  從內整開始,所有人都在關注宗主一系的嫡脈們,尤其是周盤山和周秀仙這兩『尊』巨頭。


  月王特使姓方的,今天來了資殿,來訪秀尊,暗地裡關注的人太多了。


  就連秀尊的長子陳尚也驚動了。


  陳尚,『術尊』後期境的一尊,幾乎要追上母親這個術尊顛峰了,但他還卡在後期瓶頸上。


  一但突破這個瓶頸,陳尚就是下一位資殿之主。


  陳尚都將近140歲了,別說他母親五世同堂,他本人都五世同堂了。


  昨夜,其母傳來秘訊,讓他上繳貪沒,沒說多少,但以陳尚的聰明,知道該怎麼繳,繳多少。


  這一次,宗主是動真格的,連大舅周盤山的寵子都殘閹了,還沒懲那個人,可見,局勢急轉中。


  宗主『閉關』,月王遣出特使,一個只是『術師』的小人物,不聞其名的小輩,卻成了一把刀。


  月王的『寵』,月王臨時受命執掌宗權,要用這把刀切割周氏嫡脈。


  這把小刀刀第一個找上的人居然是資殿之主周秀仙。


  周秀仙的態度肯定能影響她這一脈,能影響陳尚這一家子,而在『陳族』中,陳尚這一枝極其耀眼,儼然就是陳族的風向標,他的態度,足以影響陳族一氏。


  玄真門無疑就是一個修行朝廷,資殿就是財『政』部。


  陳尚,是資殿的副殿主之一,也是母親秀尊的得力臂助之一。


  而資殿的四個副殿主,是秀尊四個姓氏不同的兒子,陳尚、馬志、趙孝、鄭忠;

  修為天資最高的是鄭忠,他後來居上,修為在諸兄弟中排第一。


  鄭忠和陳尚一樣,『術尊後期』強者,甚至他更勝一籌。


  不過在秀尊十來個兒子中,鄭忠也最小的,最受她寵溺的『幼子』,是她和第四任丈夫的結晶。


  就在資殿的話語權上,陳尚也不比這個幼弟鄭忠大多少。


  秀尊『克』死四夫,再未找第五任,近三十年來,她很大精力都放在培養幼子鄭忠上,概因此子修行天賦超絕,今年才四十歲,就晉抵『術尊』後期,放眼整個玄真門,都沒有第二個這樣的天賦。


  在修行一道上,達『尊』者無不在百歲開外,百歲以下無尊。


  好吧,月梓欣是個例外,因為她撞上了有作弊器的方堃。


  「大哥,特使真的駕臨資殿?」


  鄭忠的身形出現在陳尚身前,來的無息無聲,可見修為高深。


  陳尚沒動,同微點頭,「母親以元氣籠罩正廳,可見是與特使秘談,陳東放、古令明也只有外守的份兒,你怎麼看這個情況?」


  「姓方的,只是小人物小角色,『術師』不足以論,不過是月王用來整腐的刀子,外間傳他為月王之寵,月王為此更與大舅撕破臉,後面似有宗主的影子,但無非是繳囊,我倒看不出其它的。」


  鄭忠比其兄更為俊偉挺拔,年如二十許的青年,劍目朗目,英氣逼人。


  他背負一柄七彩琉璃劍,乃是寶器上品,能量澎湃,很是不凡。


  「月王先從資殿下手,而不是大舅的吏殿,嘿嘿……」


  陳尚道。


  鄭忠道:「大舅寵溺的幼子已殘,等若了先挨了一刀,藉此餘威指向資殿,就是逼母親讓步。」


  「你覺得母親會讓嗎?」


  「明著不讓,暗著也可能退一步,總不能不給二姨(周玉仙)宗主這個面子吧?」


  「看來母親也傳了秘訊給你?」


  鄭忠一笑,「大哥這話說的,我也是母親身上掉下的肉呀。」


  陳尚淡然一笑,沒再說話。


  他眼裡掠過一絲嘲諷,心說,你若不是天賦奇高,憑你父親那個軟貨,在我娘眼裡有甚位置?

  倆人正說著,資殿正廳的元氣一波一動,下一刻,靈器釋放出的龐大威能代替了秀尊的元氣,仍舊籠罩著正廳。


  為何要以靈器的能量替換本身的元氣?


  陳尚和鄭忠不由驚疑,互望了一眼。


  守在正廳的陳東放和古令明也交換了眼色,他們也有心存疑問。


  但無論是誰,也沒有採取進一步探疑的行動,他們都不敢。


  ---


  周秀仙親身體悟陰陽秘奧,元氣波盪,不得不以靈器能量替換本身元氣對正廳的封鎖。


  『大陰陽法』的秘奧,使她使她難『長』的孤陰得到了突破。


  近三十年的瓶頸,讓她絕望的瓶頸,居然向窗紙一樣被輕易的捅破。


  奔涌的天地洪流,灌頂而入。


  那一刻,她淚盈滿面。


  那一刻,她還被方堃深深霸佔著。


  那一刻,有些東西不重要了。


  那一刻,她體悟到了新生的驚喜,『王』的境界在腳下鋪陳開來。


  她拚命的挫晃著腰身,恨不能把這個小男人從那裡吸噬掉。


  「我果真沒有看錯你。」


  「你眼裡是不錯的,在我看來,你若非有培養的價值,我還真對你沒一丁點……想法。」


  「嫌我老嗎?」


  「你不夠老?」


  「我不覺得,對你來說,五十和一百其實是一樣的,一百和二百也差不多,不是嗎?」


  「我去……你別晃了,成不成?對你來說,修練『大陰陽法』更重要吧。」


  「快三十年沒做了,你讓我別晃了?你做夢去吧,我晃死你。」


  「有沒有人管啊?周玉仙,出來,周玉仙…唔唔…」


  周秀仙沒讓他再叫下去,俯下身,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


  陳東放和古令明在資殿正廳外站了一天一夜。


  陳尚和鄭忠在資殿外站了一天一夜。


  次日正午時,從資殿正廳走出的方堃不再是『術師』了。


  他成是『術宗』。


  嗯,術宗;


  本來他就在術師顛峰了。


  被秀尊反哺晉『宗』也是很正常的。


  秀尊,此時已經變成『秀王』了。


  方堃領著陳東放、古令明離開不久,一道磅礴的元氣從資殿沖空而起。


  這道元氣直衝千丈虛空,磅礴浩瀚,數十里近百里的玄真山脈都受到了它的影響。


  「是王氣。」


  「是王氣啊,哪一尊大能晉王了啊?」


  「資殿,資殿有王氣衝天,是秀尊晉王了嗎?」


  「……」


  整個兒玄真門沸騰了,秀尊晉『王』了。


  秀尊晉王。


  陳尚和鄭忠就在資殿外跪下了,雙雙被淚蒙了眼。


  他們的母親晉王了,晉王了啊,術王。


  尊晉王,這是一條全新的修行之路,是升仙的第一大關,第一個龍門,躍過這個檻兒,就等於拿到了開啟了仙門的鑰匙。


  所有的『尊』都在尋找這把鑰匙。


  但能找到的人,太少太少了。


  他們的母親晉王了,他們這一枝,在玄真門再不會『名不符實』了。


  秀尊晉王,舉宗轟動。


  周盤山在吏殿,臉色變的奇蒼,晉王?


  她怎麼可能晉王?


  在這個時刻,她晉王?

  她的貪沒或糜腐都不算什麼了,她踏上了通仙大道,她還在乎俗世中的一切嗎?


  下一刻,周盤山發現,自己成了嫡脈中的『眾矢之的』。


  ---


  玄真門的太上長老們,也都有些呆怔,秀尊晉王了。


  這預示著玄真門一個新的時代要降臨了,一個真正嫡脈掌權的時代要到來了。


  之前,沒有嫡脈中的『術王』。


  現在有了。


  ---


  月王撇嘴笑了笑,她明白方堃的用心,他壓根不在乎多『培養』一個術王,他能力允許的話,他還想培養一個『術皇』出來呢,他的心根本不是玄真門能束服住的,他的心,在天地宇宙間。


  假閉關的周玉仙,此時露出一絲微笑。


  她並不嫉妒姐姐,反而為姐姐的眼光和決斷而感心慰,大姐的智慧,果然還是超一流的水準。


  玄真門要強勢的崛起,光是一個術王充實門派實力是遠遠不夠的,這一點她很清楚。


  她更知道,方堃的『大陰陽法』不對所有女人都有效,有巨大的精益,這個要看各人的氣運、天賦、修為,沒在那個高度上,培養起來是很費力的,沒卡在那個瓶頸上,大陰陽法的助益就不明顯。


  秀尊是個很幸運的受益者。


  ---


  副宗主古天壽、趙宗述都為之感嘆。


  秀尊未晉王時,都很感勢,都很叫他們這些副宗主禮讓。


  如今秀尊變秀王了,她會強勢到什麼地步?

  哪怕她沒有副宗主的名權,她的話語權也不會比副宗主們低,這一點幾可預見。


  之前她掌著資殿,就令副宗主們很是掣肘,如今他們更會感覺掣肘。


  以前周盤山對形成對秀尊的制約,但在晉王的一瞬間,周盤山再沒有制約她的資格了。


  第一或第二副宗主,都要把話語權讓給這位秀王了。


  ---


  資殿正堂。


  陳尚、馬志、趙孝、鄭忠。


  四大副殿主,一齊跪在『秀王』面前恭賀母親大人的晉『王』。


  秀脈一氏子子孫孫都在慶賀『老祖宗』的晉王。


  有好多子孫都瘋了一樣的狂笑,吹噓,肆無忌憚的在外面用鄙夷的眼神掃蕩同門們。


  秀王一付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姿,端坐在大殿正廳。


  「我說一個事,你們兄弟姊妹們,該繳的就去繳,別因為我晉王而驕縱,不然月王的懲罰臨身,我這個做母親的也護不住你們,也不會護你們。」


  晉王的母親果然把俗世的東西放下了,什麼資不資的,和通仙的鑰匙相比,都無足輕重。


  她現在更重視的是在宗門中的名望和影響。


  出了宗門,她的名譽還要放大到十二宗總盟去,她的天地已經不在宗內,而在更廣闊的世界上。


  晉王的那一刻,就決定了她的格局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絕對沒有一個兒子敢在違背此刻『秀王』的吩咐。


  哪怕是最受寵溺的幼子鄭忠,也不例外。


  「是,母親。」


  「還有,月王那個特使,你們誰也不要去惹他,誰惹了自己善後,我,肯定不管。」


  這是秀王給兒子們的警告,讓他們知道秀王也可能受了此人什麼恩惠吧?


  秀王居然說出惹了他不管的話,兒子們都只能苦笑了。


  鄭忠,多少有點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秀尊晉王的次日,鄭忠和方堃幹上了。


  聞訊的秀王香肩崩塌,翻了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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