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章 初見(10000+求首訂)
而那位肥胖得據說瘦了好多的縣令大人正弓著腰,一臉諂媚的捧著一杯茶,笑眯眯的說著什麽!而他身上的肥肉隨著他的動作,蕩起一圈一圈肉波,差點沒晃花她的眼。
在縣令大人身後,站著的正是那位王少爺,而此刻的他麵容嚴肅,挺直了腰板,恭敬的看著上位的男人!
視線接觸到的瞬間,蕭安安微微愣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仿佛是站在高山之巔俯視眾生,盡管沒有看到他的麵容,可那渾身上下的貴氣,隔著胖胖的縣令都可以感受得到!
待親眼見到,寬闊而又飽滿的額頭上兩道劍眉斜飛入鬢,鼻梁上挺,薄唇微微抿著,他的眼睛低垂著,可盡管如此,她也可以想象得到當他抬起頭那瞬間的光華!
那一襲紫色的長衫,更加襯得男人氣質高貴不容侵犯,頭上的碧玉簪子在光下閃著盈盈光輝,和腰間的雙魚玉佩交相輝映,更讓人覺得恍若謫仙!
“大人,蕭氏安安帶到!”
獄卒恭敬將蕭安安帶到這裏,說完轉身就走了!
蕭安安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麽“眷念”那個平時凶巴巴的獄卒,她眼淚汪汪的看著他離去,連一個字都沒敢說出來。
蕭安安不傻,相反,她很聰明,見到胖縣令對那個男人千般討好就知道情況不妙,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珠子轉啊轉,企圖從中找出一條逃跑的路線來。
“哦!”胖縣令再次見到蕭安安,差點沒一口吞了她,不過礙於眼前這位紫衣公子在場,沒敢表現出來。“世子爺,她來了!”胖縣令轉過身去,笑眯眯的低著頭說道。
紫衣男人抬起頭,那是一雙怎樣的一雙眼睛啊!漆黑得如同黑夜一般,深邃、浩大,如夜空一樣似乎可以包容一切!眼角微微上揚,原本冷峻的目光也因為這一點上揚,瞬間化成了蠱惑!
沉浸在這雙複雜的眸子裏,蕭安安良久沒能回過神來!眼前的男人全身上下最讓她感興趣的就是這雙眸子!
“你就是慕容功成的徒弟蕭安安?”
男人的嗓音好似從叢林裏傳出,空靈中帶著一縷生機,冰冷裏卻藏著涼爽一般,很好聽的聲音!
“大膽!”
紫衣男人身邊一個中年男人大喝一聲,嚇得胖縣令和王少爺身板一抖,王少爺趕緊給蕭安安遞眼色,天啊,這可是他們龍璜國的秦王世子秦毓璜,這個死丫頭難道想要害死他們不成嗎?
蕭安安猛地回過神來,天啊,這是她兩輩子加起來唯一一次對一個男人看得入迷!要說其實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氣質,根本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可偏偏長了一雙桃花眼,使得那一身的冷冽的氣質得到中和,這才將她迷住了!
“啊?”
蕭安安迷茫的眼神讓王少爺恨不得現在一劍刺過去,刺死她算了!
胖縣令也臉色鐵青,他們這個鬼地方幾十年都不見上麵來一次人。好不容易來了這麽一個大人物,要是因為這個死丫頭給破壞了,她就等著誅九族吧!
“啊什麽啊?快點跪下,這是秦王世子,知道嗎?”王少爺疾步走到蕭安安麵前,毫不客氣的朝她的膝蓋踢過去!
蕭安安躲閃及時,眼裏不滿怒氣,大爺的,什麽秦王世子不秦王世子,跟她有一毛錢關係嗎?他娘的,有病吧!
“你還敢躲?”王少爺一愣,一腳踢空,他差點沒收的住腳,撲下去了!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讓我跪他?”蕭安安指著上位的那個男人。
王少爺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嗝屁了,什麽跪他不跪他,那是世子啊!那是燕都來的大人物啊,怎麽到了蕭安安嘴裏就和一般人沒什麽區別了呢?
“蕭安安,你·········”
“大膽,哪兒來的不懂規矩的小丫頭?爺麵前也敢你呀我的,來人,先掌嘴五十!”
秦毓璜揮手打斷中年男人,“老鍾,安靜點!”
中年男人立馬安靜了,但在低頭的瞬間還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蕭安安!
“你是慕容功成的小徒弟?”男人再一次開口,頎長的身子隨之站起來,那紫色的身影仿佛是從晚霞餘暉中走出來的人兒一般。
不過很快蕭安安就發現了,這個男人身子似乎很孱弱,哪怕是站起來這麽簡單的動作,居然需要狠狠的抓著那個老鍾的手!老鍾,她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不過鍾姓太多了,她沒多想!
點點頭,盡管她不是很喜歡那個臭屁的師父,不過不得不說,在藥鋪是她最幸福是時光!
“他在哪裏?”
沒有一句多餘的話,秦毓璜單刀直入,直接問蕭安安。
蕭安安眉心微微一蹙,她師父這麽出名?想到她和慕容功成在一起那短短的幾天,原諒她眼拙,真的沒看出來!
“你找他有事?”
“大膽!世子爺是皇上親封的·······”
“老鍾!”秦毓璜再次打斷老鍾的話,眼中毫不掩飾的警告,“爺,屬下錯了,請爺懲罰!”
胖縣令趕緊在一旁打哈哈,“世子,真是抱歉,我們這小地方的人沒見過什麽大世麵,還請你不要見怪才好!”
秦毓璜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胖縣令,並沒有接他的話,胖縣令臉上微微閃過一點尷尬,但很快就被他掩蓋過去了。
“慕容功成到底在哪裏?”這一次,他的聲音裏帶著怒氣,不用猜測蕭安安也聽得出來,他生氣了!
“你找他有事?”蕭安安這一次無比認真的問這個什麽世子!
“說,他到底在哪裏?”這一次,秦毓璜猛地朝前走了一步,卻大口大口的喘氣,老鍾趕緊扶著他,小聲說道:“爺,注意身體!”
蕭安安眯了眯眼睛,這個男人盡管喘著粗氣,可他那呼吸頻率看起來並不像是有病的人啊!
“你找他治病?”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或許是在烏峭嶺采藥,或許是訪友,或許提親去了,反正他去哪裏了我真的不知道!不然,也不會被關在這裏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都是無辜可憐得很,大人沒在家,硬是要欺負我們這些小孩子!”
胖縣令和王少爺聞言,頓時眸子一緊,身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提親?”秦毓璜有點不敢相信!
“對啊!哦,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師父至今未娶呢,你也知道,男人嘛,要是每個女人在身邊,他脾氣就很容易控製不住,我師父呢,脾氣很怪,我想他可能是去提親去了,找個女人,好好陰陽調和········”
“咳咳······”
“哼哼·········”
胖縣令和王少爺不約而同的咳嗽了幾聲,兩人趕緊給蕭安安遞眼色,我的娘耶,這女孩是來送他們上路的嗎?胖縣令當即決定,等世子爺一走,立馬將這個女孩找個罪名處理掉!
老鍾麵色也十分難堪,烏黑黑的,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個女孩最多十二三歲吧,居然懂陽陽調和,真是,真是······果真是鄉下地方,這小丫頭真是不知廉恥!
秦毓璜這一次認真的看了一眼蕭安安,小小的丫頭片子居然站在幾個大男人麵前說什麽陰陽調和,而且還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真是奇聞一件!和燕都那些女子比起來,倒是多了幾分真性情!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他沒有看到一丁點被塵世沾染的塵埃,那麽的清澈,那麽透亮!
“你不知道他在哪裏?”
就連秦毓璜自己都沒發現,這一次,他的聲音居然放柔和了一些,“如果騙我·······”
蕭安安心生不滿,“我騙你做什麽?我還想找他呢,真是的,我都在這裏呆了差不多一個月了,都不見他來救我,我要是知道的話,我還會呆在大牢裏麵嗎?”
蕭安安覺得委屈極了,她是來學習的好嗎?剛剛從狼窩出來在福窩裏沒享幾天福又被弄到了大牢裏,她很委屈的好嗎?
秦毓璜見蕭安安不像是說假話,走一步歇一會兒重新坐到位置上,閉著眼睛,喘著粗氣,不說話!
胖縣令本以為會等到秦毓璜的怒火或者是其他,卻從未想過他居然沉默了!
而站在他們對麵的蕭安安也不由得緊張起來,是的,她是故意的!一開始進屋她就發現胖縣令對上位的那個人十分諂媚,能讓他這麽做的人隻有一種,那就是比他更有權力更有地位的人!所以,她故意說那些就是希望胖縣令看在這人的麵子上,不敢為難自己,甚至是放了自己!畢竟,自己在這人麵前出現過,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他也不好交代不是,最主要的,他怕眼前這個男人!
秦毓璜無力的揮揮手,蕭安安一愣,傻傻的問道:“你是說我可以走了嗎?”
老鍾被這個女孩氣得快要發瘋了,當下顧不得秦毓璜在,惡狠狠的說道:“你不走想在這裏做什麽?”
天下那麽多女人,該不會都一樣的吧?哪個都想怕世子的床?
蕭安安不明白老鍾的怒氣從何而來,不過她很高興!因為高興,嘴角不經意的浮出一抹笑容,“你是說我可以走了嗎?那我真的走了?”
見男人點點頭,蕭安安才眯著眼大跨步朝外麵走去!
秦毓璜並沒有完全把眼睛閉上,當看到那女孩居然仰頭大跨步走出去時,嘴角微微上揚。
蕭安安那點計謀,在他看來不過就是小兒科而已,不過,看那小丫頭洋洋自得的小模樣,還真是·····可愛呢!
一直到出了王府,蕭安安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幫人真的太笨了,她不過略施小計,就讓他們中計了!終於可以離開那些“小朋友”了,身心都十分舒暢啊!
可沒走多久,蕭安安就無語凝噎,尼瑪,她身上一文錢都沒有,難道靠她下麵一雙筷子似的小腿走回到鎮上?
馬車都歪歪斜斜經過兩天近三天的路程才從他們臨仙鎮來到縣裏,靠她的小腿,怕是要四五天才能回到鎮上!四五天,吃什麽喝什麽啊?而且,萬一在路上遇到真沒財狼虎豹什麽的,就隻有給人家做盤中餐的命了!
蕭安安哭喪著臉,小跑來到從縣裏到臨仙鎮的路口,望著來來往往的人,她目前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搭車回去!
“這孩子真可憐啊!”
突然,從她眼前掉下一文錢來,差點沒閃瞎她的眼啊!抬起頭一看,隻見一個老婆婆佝僂著背,慈祥的看著她,然後轉身就走了!
差不多半個月沒出來,蕭安安哪裏知道自己什麽樣子。
“一文錢,可以坐馬車回去嗎?”撿起那一文黃色的銅錢,舉到頭頂,眯著眼睛看了起來。
“咦?”蕭安安急忙把銅錢拿下來,那個人不是那什麽世子的人嗎?他們趕著馬車········
蕭安安沒多想,能有四條腿的代步自己為什麽要欺負她的兩條腿呢?迅速跑到馬車前,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老鍾差點一鞭子甩在蕭安安臉上,“臭丫頭,你不要命了?往馬車前麵衝什麽衝?找死去別的地兒,不要礙我眼!”
蕭安安小臉一紅,她這麽做也是逼不得已好吧?用得著這麽凶嗎?“你凶什麽凶啊!”蕭安安脾氣一上來,任誰都管不住,“你以為自己是當官的就了不起是吧?我不管,我剛剛被你們的馬車嚇到了,我要賠償,不然,你們就別想過了!”蕭安安耍賴,幹脆伸開雙手擋在路中央。高高的揚起下巴,頗有一種“想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的壯誌豪情!
“臭丫頭,我警告你,不要得寸進尺。如果不是我們爺,你現在還在大牢裏呆著呢。我們不圖你報恩,你趕緊點讓開!”
“我就不!”蕭安安氣死了,什麽叫得寸進尺?她不過想搭車而已,至於嗎?“天啊,大家快來看啊,當官的欺負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啊,快來人啊,來人啊!”
老鍾老臉一紅,他沒想到蕭安安居然給他來這一手!
“好了,再叫的話我們真走了!”
從馬車裏傳來一道好聽的男聲,蕭安安臉耳根子都紅透了!她真的隻是要搭車而已,隻不過采取的方法有點冒險而已!
“爺······”
老鍾還想說點什麽,可看到蕭安安那亂糟糟的衣服和雞窩似的頭發,一點也不知道羞恥,掀開車簾子就要鑽進去,他趕緊扯住蕭安安的手,“小丫頭,不要給臉不要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一個小姑娘,怎麽想也不想就鑽人家馬車?”
在燕都的時候,他見過太多披著大家閨秀實際上卻想怕他們世子爺的床的女人!所以,對蕭安安這種不要臉倒貼著趕上去的女人,很不屑!特別是這個女人長得還十分······遭人厭!
“你·······”
“進來吧!”
蕭安安得意的楊揚起小臉,歪歪頭,朝老鍾吐了吐舌頭,貓著腰鑽進車裏!
馬車裏的布置十分低調,也十分奢華!鏤空青銅四腳小香爐正燃著一種聞起來很舒服的香,暗金色絲滑無比的車簾子,還有那張小案桌,上麵擺滿了書和一碟子點心。
“咕嚕~~”
蕭安安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餓死了,怎麽辦啊?
視線觸及到那碟子點心時,無論怎麽都移不開視線了!
秦毓璜看著小丫頭的表情,不禁想笑,不過,他自製力驚人。
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撚起一塊雪白的糕點,在蕭安安的注視下,緩緩放進嘴裏,輕輕咀嚼了幾下,咽下去,拿起手邊的紫砂茶壺,倒了一杯清香四溢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小口!
這一連串的動作他做起來行雲流水,優雅無比,看的蕭安安眼都沒敢眨一下!
好美的動作,好美的人!
“想吃嗎?”
秦毓璜重新拿起一塊糕點,裝作不經意從蕭安安鼻尖下滑過,留下一縷桂花香怎麽也消失不去。
可惡,可惡,怎麽會有這麽可惡的人?蕭安安恨恨得等著紫衣男人,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知道她餓了,還故意拿到她麵前晃悠,壞死了,她要詛咒他走路摔死,吃飯噎死,喝水嗆死········
“桂花糕,是我最喜歡的糕點!甜而不膩,真乃南方一絕!”男人的眼睛盯著手中的桂花糕,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般,“可惜了~~~”搖搖頭,“肚子好撐,吃不下去了,隻有········”作勢,他掀開車簾子,手中的糕點眼看就要掉下去。
“噯!”蕭安安猛地躥出去,一把將他手上的糕點搶過來,她沒發現,在她的手觸碰到他的手時,他身體微微一僵,臉色頓時有點難看,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那一瞬間發生的事,蕭安安壓根沒注意去看。
“丟了多可惜啊!要愛惜糧食知道嗎?農民伯伯種田很辛苦的,真是公子哥啊!”一邊感歎,一邊飛速解決完手中的糕點。
真的好好吃啊,在大牢裏的日子,真的好苦逼,每天一頓飯,還不給吃飽,而且頓頓飯都是餿的!或許真的怕還要用到她,除了有點餿以外,其他的還好,至少比起在朱家的時候好太多了!
秦毓璜嘴角抽了抽,小小的空間裏,除了眼前這個胡吃海吃的丫頭之外,還要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有潔癖,這點幾乎整個秦王府的人都知道!可今天他居然讓一個髒兮兮的丫頭片子上了他的車,而且,還允許她吃,真是見鬼了!
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蕭安安就吃完了,最後還砸吧砸吧嘴巴,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吃飽了?”秦毓璜瞳孔微微一緊,那雙冷冽而又多情的眸子射出一道精光,“吃了我的東西,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蕭安安剛剛端起茶杯喝茶,聞言,差點將茶水噴出去!小臉臉色一變,使勁將嘴裏的茶水咽下去,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你,你要幹什麽?”
好個上道的小丫頭!“而且,不問我要去哪裏居然就敢上我的車,哼,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
聽到他的話,蕭安安咧開嘴一笑,整整齊齊的露出八顆牙齒來,“你如果說這個,我覺得沒必要!你不是問了我師父的情況嗎?難道不是去找他?”真當她是笨蛋嗎?
好個聰慧的丫頭!秦毓璜不禁對眼前的小丫頭刮目相看,“你師父真的不在?他什麽時候能回來?”
吃人的嘴短,蕭安安終於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了!
“你也不要在我身上多費功夫了!我才給那個變·······師父當徒弟僅僅兩個月的樣子,對他,我一點也不熟!但我相信,你如果去問我那幾個師兄師姐,結果也差不多。我們師父是個怪人,從來不跟我們交代他要去哪兒,誰知道?不過,我們藥鋪是他的老窩,總會回來的!”
對於慕容大夫回不回來這點,蕭安安無比堅信!因為他手裏有他最想要的東西!
秦毓璜沒有說話,而是低頭分析蕭安安的話。
“如果你很著急,可以跟我說說,我是師父最得意的徒弟!”
“真不害臊!”對於蕭安安這句話,秦毓璜想也不想就丟出四個字,不過,這小丫頭傲嬌的模樣還真是可愛,當然,忽視掉那一頭雞窩和渾身奇怪的味道!
“切!”
就知道他不會相信!不過,時間總會證明一切的,蕭安安相信,不管自己在哪裏,都能實現她的人生價值!
馬車搖搖晃晃,僅僅兩天就到了臨仙鎮,剛到鎮上,蕭安安就被趕下去了!蕭安安也不惱,反而揚起下巴,高傲的告訴秦毓璜,“你幫了我的忙,如果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
麵對一個小丫頭的承諾,秦毓璜壓根沒放在心上,隻是沒想到將來真的要去求這個小丫頭,當然,這是後話。
馬車絕塵而去,蕭安安悵然若失,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直到馬車一點一點消失在視線裏,她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收回目光,拍拍身上的灰塵,大步朝藥鋪走去!
妙手回春靜悄悄的,就連大門都沒開,安靜的不像有人在住一般。蕭安安心底隱隱覺得有些不安,急忙推開門,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伏明,伏明!”藥鋪裏就隻剩下伏明一人,蕭安安大聲喊了幾遍,也沒人應答,眉心深鎖,急忙朝裏麵走去。
院子裏也靜悄悄的,到看不出來有人糟蹋過的痕跡,那罌粟花也開得極豔,火紅火紅的,短短大半個月的時間,竟然那一小片的罌粟花都開了。
屋子沒人,院子裏也沒人,他們都到哪兒去了?
找遍了所有地方,除了慕容大夫的書房有人動過的痕跡之外,其他地方根本無人動,可他們人卻一個都不在!
蕭安安無奈之下,隻好去廚房,在大牢裏的日子不好過,和那個什麽世子的日子更不好過,身邊隨時隨地跟著一個說話做事中規中矩的老鍾,害得她差點便秘!
剛踏進廚房,蕭安安眼前一亮,灶台上擺放著一籃子新鮮的蔬菜,她心裏頓時敞亮了許多,看來,他們都沒走,這就夠了!妙手回春,現在可以說是她蕭安安的第一個家,在這裏,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嫁的溫暖。幾個師兄師姐對她十分照顧,她身體不好,來這裏的一個月,每頓飯都會有葷菜。哪怕是最小的伏明,也從不跟她搶吃的,小小的伏明就知道讓她休息,而自己在廚房做飯。
挽起袖子,不管他們去了哪裏,先把飯做出來!
果真,蕭安安剛剛做好飯,外麵就傳來二師姐曹百會氣呼呼的聲音。
“老娘受不了,我們家安安怎麽那麽倒黴?人都還在大牢裏麵,這朱家也好意思來找我們要工錢?”
“要工錢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和蕭安安斷絕關係,這天下怎麽會有那麽無恥的人?師姐,蕭安安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這是小伏明的聲音,顯然,他十分惱怒,不然也不會話語中帶著一絲責怪。
“伏明········”
“大師兄,你才是大師兄,你看蕭安安那小身板,你怎麽可以把她一個人丟在大牢裏麵?我們那討厭的師父也是,到底跑哪兒去了?我以後不叫他師父了,太不負責了!”
伏明吼完,心裏覺得很羞愧,明明知道大師兄他們不是有意的,卻還是忍不住發脾氣,轉身就跑了!
看著伏明的背影,薛海搖搖頭,曹百會滿嘴苦澀,安安那丫頭他們也十分心疼,可那天的事不是伏明想的那樣。
“這孩子······”薛海搖搖頭,不說話。
三人對視了一眼,都看了彼此眼中的無奈!師父不在,他們就像是失去了翅膀的小鳥,拚命的飛,卻怎麽也飛不起來。這些天,他們幾乎找遍了所有能用的關係,可一聽說對方是縣令大人,頓時一個個都不吱聲了。
“啊!!!”
廚房裏的伏明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薛海第一個衝了出去,這幾天已經夠亂了,要是再發生什麽事,師父回來了,他該怎麽交代?
“伏明,怎麽了·······”薛海話還沒說完,乍一見到眼前的蕭安安,驚得說不出話來。
緊隨薛海之後進來的曹百會和李太白都驚得差點下巴脫臼,曹百會“嗷嗚”一聲衝上去,一把抱住蕭安安,又蹦又跳,“安安,你可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伏明,加餐,加餐啊,從我工錢裏扣,今天我們要吃肉!”
“都扣吧,伏明,快去街上買些五花肉來,今天師兄親自下廚,給你們做一桌好吃的!”
薛海一發話,伏明更加興奮了,抱著蕭安安不撒手,蕭安安也激動得不得了,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還可以這麽受歡迎,特別小伏明,讓她差點落淚!
緊緊抱著伏明,“伏明······”泣不成聲的蕭安安不知道該說什麽,隻一個勁的抱著伏明。
“好了,好了,快去買肉,要是還有羊肉的話,也可以買點來!”
“師弟,你可是我們這裏最有錢的,可不要吝嗇喲!”曹百會用手拐了一下李太白,朝薛海眨眨眼。
李太白眸子顏色瞬間變深,眼睛緊緊盯著曹百會那隻已經移開的手臂,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安安平安歸來,我們應該為她接風洗塵!這頓飯算我的,小伏明,快去吧。”
薛海也看到了李太白那瞬間的變化,他唇邊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看李太白的眼光中滿滿都是戲謔。
李太白不好意思極了,催促道:“伏明,你好意思抱著安安嗎?丟不丟人啊你,多大了,還抱著安安。”
“要你管!”伏明傲嬌的揚起小腦袋,“安安是我的小師妹,我抱一下怎麽了?安安還小,有什麽關係?”
蕭安安嘴角抽了抽,臉頰的淚痕也跟著抽了一下,看著剛到自己肩膀的伏明,不知道該說什麽。
“哦?既然你自己說你是安安的師兄,那就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哦!”李太白眼裏滿滿都是笑意,安安回來了,大家終於可以放心了,他們也不用每天受良心譴責。
伏明頓時臉紅不已,趕緊和蕭安安分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朝李太白吼道:“就知道欺負我小,你怎麽不去買?”
“我出銀子了!”李太白無比淡定,視線卻瞟向薛海。
薛海無奈的搖搖頭,朝李太白微微挑了挑眉,視線落在曹百會身上,李太白頓時如同被霜打過一般,蔫了!
“百會,你帶安安去洗澡,太白,既然你沒什麽事,就來廚房幫我吧!”
“師兄,君子遠庖廚·········”
“鬼扯什麽?還不來?”
蕭安安和曹百會兩人看著他們,心中湧出無限感概,這樣的情景真的很好,很溫馨。
蕭安安和曹百會的臥房內,曹百會用葫蘆瓢舀了一瓢水,細心的為蕭安安洗澡。
“師姐,我剛回來就聽到你們在說朱家人,他們來過嗎?”
“你提這個還好,提到這個我就來氣。哼,不要臉,你還身在縣衙大牢裏麵,可朱家人卻三番五次想來我們這裏討要你的工錢。我曾經當乞丐都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而且,要了你的工錢之後還說從此你和他們朱家沒有任何關係,我的天啊,他們真是,真是·······”曹百會想不到詞來形容他們,她從未見過如此奇葩的一家人。
蕭安安聞言,表情很複雜,朱家是她來這裏遇到的第一家人,他們對她和對這具身體造成的傷害數都數不清,可盡管這樣,對他們,她依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裏麵。
“這樣也好!”閉上眼睛,全身心放鬆。
“恩,好在他們不知道你回來了,不然,又扯不清了!”
薛海他們在廚房忙活,蕭安安和曹百會在臥房內洗澡,這時妙手回春門外站著兩道人影。
紫色的身影顯得有些孱弱,扶著門框,另一道身影迅速進去探查了一番,回來朝紫色身影搖搖頭。
兩人很快就走了,伏明回來時正好看到他們從藥鋪的大門出來,他小跑幾步,最終也沒能追上他們。
到廚房把肉放下,他跑到灶膛前,雙手托腮,跟薛海說道:“師兄,剛剛我看到兩個人在我們藥鋪前麵,他們是不是要看病啊?”
“走了嗎?”薛海手拿鍋鏟,李太白則在砧板上切菜。
“走了!”
“走了你管他做什麽?有病自然會進來的。”李太白拿著菜刀,如臨大敵,言語中自然也很不客氣。
伏明想了想,“也是,三師兄你說得對!不過,師兄,那肉可不可以洗一下再切?”
伏明那雙大眼睛眨不眨的盯著李太白菜刀下的那塊肥肉。
李太白被噎了一下,恨恨的瞪了一眼伏明,轉身就去洗肉。薛海朝伏明板了一下臉,伏明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轉身就跑了。
屋子,曹百會給蕭安安找了一套幹淨的自己穿過的衣裳遞給她,問道:“安安,你怎麽回來的啊?我們一高興都忘了問你。千萬別告訴我王少爺放你出來的,我才不相信呢,這對父子就是我們縣的吸血蟲,肯放你才怪!”
蕭安安略微沉吟片刻,才說道:“哦,是因為有個大人物要見師父。我哪裏知道師父在哪裏嘛?於是,我趁他見我的時候就把縣令大人關著我不讓我走告訴他們了,然後他們就放我離開了。”
“大人物?”曹百會眉頭一挑,“我們這小地方能有什麽大人物來?找師父?我還從來不知道外麵師父這麽有名,名聲都傳出去了。”
麵對曹百會的調侃,蕭安安隻是抿嘴一笑,不過也不否認,曹百會說的沒錯,他們這小地方,有什麽吸引那個什麽世子的?找她師父,她相信,這也從側麵證明了一件事,慕容大夫不簡單,起碼在收他們幾個徒弟之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從縣裏回來,蕭安安接連過了幾天如同女王般的日子,讓她那張小臉迅速長了起來,又粉嫩粉嫩的,看上去確實可愛了不少。
一晃就進入了十月,天氣漸漸變得涼爽起來,蕭安安依舊每天都努力的吸收著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特別是上次來了個什麽世子之後,更讓她著急起來。
“師兄,師兄,又來了,又來了!”伏明咋咋呼呼的從門口跑進來,薛海正在給人看病,李太白在教蕭安安識藥,被伏明這麽一打斷,李太白的臉頓時黑了,“伏明,你咋咋呼呼的幹什麽呢?”
“不是啊師兄,那個,那個,就是上次我看到那個身穿紫色的公子,他又來了,我都看到他好幾次了。既然想看病,那就進來唄,怎麽就在我們藥鋪前晃悠?”
紫色?蕭安安心中一動,卻不動聲色,問道:“伏明,你說什麽公子?他來了好幾次了?”
“什麽伏明,蕭安安,我都跟你說過好幾次了,叫我師兄,師兄!”伏明一聽到蕭安安叫他名字,就氣得跳腳,那可愛的包子臉皺成一團,李太白抿嘴淺笑不語,蕭安安根本就懶得管他,“我也說不清,反正啊,那兩個人都來我們藥鋪好幾次了,可就是不進來,奇怪,不看病來藥鋪做什麽?”
李太白和蕭安安對視一眼,是他嗎?蕭安安疑惑不解,她並沒有把實情告訴李太白和薛海他們,隻是把那天告訴曹百會的話跟他們說了一遍,幾人也未追究,她以為事情就這樣完了,卻不曾想他居然找來了,還幾次三番出現在他們藥鋪。
“隻要沒進我們藥鋪,你管他呢!”李太白戳戳伏明的額頭,“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還咋咋呼呼的,沒看到你大師兄正在給人診脈嗎?臭小子,滾去做飯。”
伏明委屈的看了一眼李太白,“憑什麽?我是師兄,安安是小師妹,讓她去!我也好看醫書,不然師父回來又要打我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