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心
張守鑫走了,一去便是一個時辰,直到現在還未回來,走時讓我等他,說他定會回來與我吃完飯,我信了,留著一桌菜不讓人收下去,等著他回來。
坐在軟榻上,看著外頭的景色,已經漆黑一片,若不是走廊上還掛著燈籠,恐怕已經什麽都看不見了。
大風還在呼呼哐刮著,一大部分燈籠都被吹熄,我坐在軟榻上,看著它們被狂風吹得四處搖曳,然後猛得熄滅。
手上還拿著張守鑫送的那個玉簪子,有一個燈籠被熄滅,心中突然空洞。
季文慧不知用什麽手段,竟能讓張守鑫留下,可我也知道,既然留了一次,往後定還會有很多次。
我想我什麽都沒有了,孩子,丈夫。
我想起了我從前的宏圖大誌,如今在我腦裏嘲笑我:蠢笨如豬,竟甘於平凡,安逸舒適的日子便將自己的野心磨平,甘於相夫教子,與一群女人爭奪一個丈夫。
手上簪子猛然被折斷,再一次睜眼,已經是尖銳冷漠,
簪子折斷的聲音驚動了小椅子和牧童,牧童看著我,麵無表情,可是一雙眼睛卻露出他很擔心我,小椅子上前開口詢問:“主子,這一桌的飯菜……”
“撤了吧。”我說。
起身後,將兩節斷掉的簪子遞給牧童,明日出去找工匠將他修複好。
“是。”牧童接過簪子,放入懷裏。
“最近莫行在幹什麽?”桌上的才都撤完了,我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桌子,問道。
不知為何我會問道莫行,自上一次莫行勸我奪位不歡而散之後,我再沒有提及這個人,牧童看了我一眼眼中有探尋。
“莫行不久之前跟隨了五皇子,如今已經在戶部尚書省當上了都事,不過,都隻知道他當上了都事,他跟隨五皇子一事還鮮為人知。”小椅子如此回到。
“哦。”我有些驚訝,挑一挑眉,要知道,莫行這個人也是個執拗的性子,若是認為你不可,即使虛以為蛇都不願為你做事兒,否則他也不會寧願在禮部當一個掌管典禮的小小學士。
看來我們一直都小瞧了五皇兄,如今想來,若真是平平無奇,也不會這麽多年不惹人注意,安安穩穩的過著日子,也不會讓莫行願意跟隨他。
原來這麽多年,他不過是在拋光養晦,等待一個時機,這一次,李思元之事,我也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外麵已經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我心中有些心慌:“但願待會兒不要打雷。”看著外頭,我不由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雖然小聲,卻不難聽清。
牧童抬眼看了我一眼。
看來今晚張守鑫是不會回來了:“都下去吧,今日早些歇息。”
牧童走後,小椅子伺候我洗漱上床,心中還是無法釋懷,在小椅子為我拉上被子時,我問道:“小椅子,這些日子,我是不是很蠢。”
像是妹妹對大哥哥的抱怨。
小椅子手上動作一頓,說道:“人在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想法,做法,此次不過是主子成長的一個經曆罷了,務須介懷。”
看來小椅子已經猜出我要做什麽了:“其實這樣的日子挺安穩的,可你願意拋去安穩,陪我賭一把嗎?”
躲在被子裏的手死死地捏著被子,我在緊張,我怕被拒絕,孤身奮戰。
小椅子還是有如清水一般,說出了話也如清水:“奴才的命是主子的,主子要做什麽,奴才定是陪同。”
清水一般的聲音,卻像沸水一樣撩人。
“我想,牧童也是如此。”頓了一下,他抿嘴說道。
默了一下:“明日,我們便去見莫行吧。”
“好。”
“還有王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