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誠

  “牧童,當年你如何對十一妹母妃的,如今便怎麽對季文慧吧。”


  “是。”


  十一皇妹的母妃,乃是與侍衛**被亂棍打死的,既然我要對付季文慧,絕計不會讓她輕鬆就去,既然她一直用孩子作為籌碼,那就讓她孩子去陪陪我已成型卻福薄不能見世的孩兒吧。


  “張家二爺如今在幹什麽?”我沉默了許久,又問道。


  “張家二爺如今在禁衛軍裏做都尉呢。”小椅子回到,我了然於心。


  張太尉也算也虧待了他這二兒子,不過比起這些來,還是差多了,張守鑫便能每日在朝廷之上安逸等著一步步上位,可這二兒子卻隻能日曬雨淋守著一個都尉,還是張太尉給他的,若是張太尉不讓他起來,他便永遠隻能在那個位子一輩子,想必其中,也是有徐琦雯的功勞的。


  可是我卻知道張家二公子張守誠的親生母親,便是因為不服從徐琦雯的管教而被設計陷害而死,而這件事張守誠也是知道的,當時徐琦雯還想將知道事情經過的張守誠殺了,奈何時機不對,被發現了,之後張守誠又有了戒心,以至直到成年,徐琦雯還沒能將其收拾掉,可見其人,也是深藏不露。


  “找個良機,將張家二爺找出來一敘吧,嫁過來這麽久了,三叔倒是時有來府中,二叔卻是從未登過門。”我說道。


  張守誠與徐琦雯有芥蒂,自我嫁過來迄今為止,從未登門拜訪過,倒是和張太尉的關係要好一些,不過兩人都是在辦公時碰麵或是張太尉到張守誠家吃一頓便飯。


  “是。”小椅子回到。


  牧童做事兒從未讓我失望過,所以進展如何我也從不問他,等著見結果便行,而我,也是期待這那一天。


  季文慧找著機會便會到我這兒來倒倒苦水,說著都是懷過孩子的人,知道懷孩子的辛苦,便覺著和我有話題可聊,說是這孩子將她折磨得夠嗆,在我看來卻是在挖我痛楚,炫耀自己。


  牧童也看著眼裏,不聲不響的,可是暗中卻加緊了動作,我看著他這幾天忙多了。


  倒是張伊伶,還是一慣的有事兒沒事兒便跑到我麵前冷嘲熱潮,特別是二皇兄知道季文慧之事,怕我難過,跑來寬慰我走後,她更是氣急敗壞。


  “主子,二爺那邊已經打點好了,說隨時都可見麵,隻是要瞞著其他人,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好,你告訴他我知道了,就挑一個就近的時間吧。”


  沒幾天,小椅子便來告知我,張守誠當天休沐,約我午後前往茶舍品茗,他也是風雅之人,我想著。


  午後我便坐轎子出了門,轎中悶熱,是在難熬,好在我知道茶舍是個清淨幽涼的地方,想著快要到了,心裏頭也要好受一些,拉開轎簾,看見牧童也是熱壞了,喘著粗氣,臉上全是汗珠,心中有些不忍,將簾子放下,又拉開另一邊簾子,小椅子也是一個勁兒地用手扇著風。


  我將簾子放下,坐端正,眸子深了起來。


  到了茶舍,轎夫將轎子放在陰涼處,小椅子便拉開轎簾扶我出來,我見兩個轎夫也辛苦,便讓小椅子給他們些打賞,讓他們找個舒適的地方休息一下,那兩人拿了銀子,疲勞盡散,眉開眼笑地將我們目送進茶舍。


  一進茶舍,便感覺舒服多了,裏頭全是樹,夾帶著小橋流水,並且還點著檀香驅趕蚊蟲,甚是風雅恬靜。


  被人引著,便看見一座小亭,張守誠和他的下人便在裏頭等著我,之前沒和此人打過交道,心裏頭也有些忐忑,凝了聲,深吸口氣,便向小亭走去。


  “二叔久等了。”走進亭中,張守誠便站起來迎我,我向他行禮說道。


  他愣了一下,或是三皇姐驕橫跋扈的樣子看多了,有未曾與我接觸過,我如此知禮讓他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馬上恢複了常態:“哪有,我也是剛來,公主請坐。”


  我看一眼亭中擺放的事物,他已經將一切都張羅好了,桌子上放著兩個茶杯,相對而放,一個空的,一個裏頭還熱氣騰騰,正是他剛才坐位麵前的,我便坐在了他的對麵。


  他看我的動作,玩味摸一摸自己的鼻子,也坐了下來,拿起麵前的茶壺,給我杯中倒茶:“不知公主將屬下約出來,是所為何事。”


  他對我自稱屬下,想必,對張守鑫也是遷怒了的,根本就不願認我這個大嫂,不過如此一來,也好辦多了。


  “我隻是想著,嫁進張府這麽久了,卻從未見過二叔,心中總是有些遺憾,又知道一些二叔與婆婆的陳年往事,知道二叔不愛回府,故而將二叔約出來見一麵。”


  一口一個二叔,將他眉上的皺紋一點點的加深:“公主到底要說什麽?”語氣已經有了些不善。


  “我知道,二叔娘親便是被徐琦雯設計而死,若不是二叔機敏,如今便沒命坐在這兒與我寒暄了。”


  他渾身一震,警惕看著我:“你到底要說什麽?”


  “難道二叔不恨嗎!從小失去母親的嗬護,日夜擔驚受怕,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卻凡事受到打壓,連與父親正常相聚都沒有辦法。”


  果然看到他眸子冷了下去,隨後又黯淡了,看著桌麵,無比惆悵:“那又有什麽辦法,你以為我不想報仇嗎,無非是蚍蜉撼樹罷了。”


  “若是我說,我可以幫你呢。”我看著他,說道,眼中盡是傲然,“幫你報殺母之仇,讓你重回張府,並且,給你高位。”


  “你?”張守誠眼中充滿懷疑。


  也不怪他,畢竟對我不了解,對我的映像想必也是外人所說的乖巧懂事兒上,咋一下將他約出來,說這種話,是誰都會心懷戒心。


  “對,就是我。”我說道,觀察著他,看他有些動容,繼續勸說,“二叔也知道我如今在父皇心中地位不一般,又有如此多王公大臣巴結討好我,助二叔一臂之力,不在話下,況且,反正又礙不著二叔什麽事兒,何不賭一把呢。”


  “為什麽?”他看著我,滿是探究,“據我所知,大哥對你甚好,你又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那你也是知道,徐琦雯對我如何。”我坐正,一本正經,“況且,我流產後,太醫說兩年之內不可懷孕,在張府便有些不受待見了,隻不過是忌憚我如今的地位,沒有明擺著罷了,你想必也聽說過我剛嫁入張府時徐琦雯是如何給我氣受的,如今季文慧懷有身孕,相公將心思大都放在了他身上,我知道,若是我那天再失寵了,張府便真的沒了我的立足之地,我必須為將來做打算。”


  我沒告訴他我真正的意圖,隻是給他分析了女兒家的小心思,卻也都是實情,至於我真正的意圖,如今我還信不過他,怎敢將人頭提給別人。


  他蹙眉沉思,之後開口,“那你要我做什麽?”


  我心中一喜:“我要你為我所用。”


  他默了一下,似在思索,而後斬釘截鐵,堅定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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